八成是他學校的女生!這小表生活單純,又不太愛出門。他的生活就只有學校和家里,而家里只有女佣、他媽和她,有機會認識女生的地方就剩學校了。
「你會失戀是一定啦!」他是質優跳級欸!學校里的大學女生,每個年齡都比他大,看不上他這種還在變聲的小男生的啦!
「是嗎?」
「當然。你想來段姊弟戀,人家老牛偏不吃女敕草!」
夏正藍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淡淡的將話題回到原點,「所以,相信我,失戀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提到「失戀」二字,寇荷苞倏地清醒,想起她可歌可泣的遭遇,語帶哽咽的大聲道︰「那不一樣!暗戀和兩情相悅的失戀不一樣!沒有真正擁有過,你無法體會失去的痛苦和不甘心。他牽過我的手、吻過我臉……」她激動的比手劃腳,一想到這些都將成為某人的專利,她的胸口仿佛火在燒!
「我看過他和另一個女生接吻。」
寇荷苞杏眼圓瞠。「你騙人!」
「我沒有。」
「你就是!」她知道小老頭兒從來不說謊,可是……
「不敢相信事實,你在自欺欺人。」
下一刻她歇斯底里的跳下床,掄起拳頭就往夏正藍身上招呼,一面打他一面哭,「討厭的小表,死小老頭兒!我不知道的事你干啥告訴我!嗚∼看我傷心你很爽是不是!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最可惡的是,你早知道我被爛男生劈腿了,你干啥不講?害我被人家當傻瓜耍,你這惡毒的臭小老頭!」不找個人當出氣筒她會無法呼吸,會瘋掉!
她加重力道打他。「嗚∼你一定是在報復我!偷拍你的相片、賣你的衣物大發利市賺取不義之財!現在可好了,我遭報應了,你一定很開心!雖然你還是一張大便臉,可你一定在心中笑翻了!」
夏正藍的手攫住了寇荷苞的花拳秀腿,往前一推把她推靠在牆上,她的手一直試圖想掙月兌,可卻怎麼也掙月兌不開。
「你都知道那個男生是爛男生了,干啥還為他哭?」
死小孩!他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害她掙月兌不開。「我這叫喜極而泣,為了我能遠離那爛男生而掉淚。」X的!眼淚還掉個沒完,存心讓她漏氣。雖然難過,可她又不認輸地說︰「看唄看唄,真是太開心了,眼淚還流不止!」
夏正藍松開了她的手,明知道她在逞強,他也只得配合她。「你能這麼想就好。」
「我本來就是這麼想,本來就是……」她的眼淚一直掉一直掉,也忘了哭了多久,寇荷苞像是累了,有些虛月兌的沿靠著牆坐了下來,她思緒極為紊亂,手抱著曲著的膝。
彼此都沒再說話,房間霎時靜了下來,也許連針掉落地面都听得見。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又開口,聲音低得像囈語,只說給自己听。「原來他還和別的女生接吻過了?他……還沒吻過我呢!」一想到她的眼眶又紅了。
「那很重要嗎?」夏正藍在她身旁坐下,兩個人靠著同面牆。
「死小表,你不懂啦!」
「就是因為不懂,才更要弄懂不是嗎?」
寇荷苞抽了抽鼻子。「他很喜歡那個女生,比喜歡我更喜歡!因為喜歡,所以吻她……」
「寇荷苞。」
「嗯?」她側過臉之際,夏正藍的臉一側,他的唇擦過她的。
她受到驚嚇的將頭往後倒,重重的擊在牆上,顧不得痛的指著他。
「你你你……臭小表!」剛才好像發生了很可怕的事!
「以後不準叫我小表!要叫小老頭兒隨你。」
「你你你……」他竟敢……竟敢……
「我好像听到我媽的聲音,你的眼楮腫得像青蛙肚皮,你確定要讓她看見?」
「你你你……」
他把床上的零食打包往她懷里塞,然後推著她。「來!門口在這里,趕快回自己房間。」
寇荷苞氣惱的給推著走,轉過頭還齜牙咧嘴想抗議,怎奈腦袋一片空白,舌頭還不受控。「你你你……」一直到身後的關門聲響起,她才惱怒的大叫。
「啊∼你不要命了嗎?!你這……不要臉的死小老不修!你你你……你出國後永遠不要回來了!」
他他他……不要命的敢吻她!
她氣惱得臉都紅了,可一顆心的狂跳卻始終慢不下來。
第二章
對于那個僅僅只是擦過嘴唇的吻,夏正藍始終沒有道歉,起碼一直到他上飛機飛往美國前,他還是沒有道歉。
「喂!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失眠了一夜,寇荷苞想不出夏正藍吻她的理由,緊抓著他出門到機場的一小段時間,她逮著他問原因。
「你保重。」
「我不是說這個。」
「作息正常、三餐要吃。」
「這個不用你提醒。」她不耐的搧了搧手,「也不是這個!」
「失戀沒什麼大下了的,節哀順便。」
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真令人捉狂!「也不是這個啦!」還節哀順便哩!可惡。
「要不你覺得我該對你說什麼?」
「你……你不覺得該為你昨天……」她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四下,確定沒人後才壓低聲音道︰「昨天吻我的事作解釋或道歉?」
「解釋?道歉?」
她瞪著他,「你吻一個女生難道沒有理由、原因嗎?你會去吻一個路人甲乙丙?」
「你不是路人甲乙丙。」
厚!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答案啦!「我也不是你可以吻的人。」這個天才腦袋突然問「焢古力」了嗎?他不是可以舉一反三、舉一反十的嗎?怎麼她說了這麼多,他還是在狀況外?「更何況你才十六,我十八欸!足足大你兩歲。」
「沒人規定十六歲不能吻十八歲。」
厚!她會給他氣死!「就算那個吻是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也就是不小心。我是可以接受你只是不小心擦到我的嘴巴,但你難道不覺得該跟我道歉?」
「我不會道歉。」
「咦?!」還死不認錯!這臭小表是以前她認識的那個溫馴有禮的夏正藍嗎?
他慢條斯理的開口,「我不認為做錯事,為什麼要道歉?」
「你奪人初吻,毀人清白還不覺得有錯?!」這已經構成性騷擾了!
夏正藍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定定的看著她。「寇荷苞,你還記不記得你十二歲的時候偷吃了我的冰淇淋時說的話。」
「我說了什麼?」
「如果不想負責就道歉,想負責就免了。」結果她沒道歉,重新買了一盒新的冰淇淋還他。
「你干麼提這個?」寇荷苞的頭腦有些紊亂。她才這麼問,外頭就傳來夏風眠的喚聲——
「正藍,要出發到機場嘍。」
夏正藍回應,「馬上來。」他看了下她,「你真的不到機場送我?」
「才不要!除非你道歉!」
「我不會道歉的。」
這是夏正藍出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個夏天,天好藍,藍得連一朵白雲也沒有。
飛機在機坪上緩緩移動、慢慢加速,在高速中起飛、騰空……
飛機的聲音好大好大,寇荷苞眯著眼看著飛機竄入了雲層,徒留轟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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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道歉的!」年輕女子哽咽的哭訴,見旁邊的好友沒反應,她又說了一次,「我不會道歉的!」還是沒反應!她推了一下她,「喂!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听到?」
又閃神了嗎?寇荷苞尷尬的笑笑,「你剛才說什麼?」
夏正藍飛美國的那一天,她其實還是來到了機場,只是沒進航站,站在此刻再過去一點的圍欄外頭。
今天的天氣、時間、位置都和幾年前太像了,不知不覺中她又想起多年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