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發現楚正璘居然躲到高頭大馬的展懷燻身後,彼此的體型相差太大,對方即使怒火高漲也不敢回手,只有高分貝的咒罵。「原來是有姘頭的婊子!我還--」
他話未說完,這時正好飯店的經理和保全人員也上來了。
「喂喂,你們來得正好!這婊子和這男人圍毆我,我、我要告他們!」保羅見有人來,且他的模樣明顯是受害者,忙虛張聲勢。
他粗俗的用語令經理皺起眉。這位喝醉酒的保羅先生才住他們飯店三晚,三晚都鬧事,因此方才櫃台人員又看他步履不穩的回飯店,立即通知人跟上來看看,沒想到……
這回他又惹到誰了?
經理一看,忙恭敬的一欠身,心里直喊糟。這位台灣來的展先生是老板親自打電話來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的重要客人,這位保羅先生可真會挑人!在心里哀嘆,他對展懷燻說︰「展先生,請您先回房歇息,接下來的事我們來處理。」
展懷燻點了下頭,「有勞了。」
「應該的。」恭敬的目送展懷燻和楚正璘回房後,經理冷冷的回過身……
打架?不!是打人。他--展懷燻,一個三十三歲的成熟男子,一個認為只有未進化的人類才會做出的莽夫行為,居然就「血淋淋」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打小以來,一直因為興趣未從間斷鍛練的劍道和跆拳道,絕不是拿來打人用的,而今……他總不能說外面那嘴里冒著「西瓜汁」的男人,他只看了他一眼,他就成了那副德行了吧?
楚正璘又多了一樣光榮史,她又多挑戰他的一個「不可能」。
「妳……」展懷燻冷颼颼的看了她一眼。「已經很晚了,妳不回房睡,干啥在外頭游蕩?」
飽受驚嚇的楚正璘,到現在心情仍未從方才的恐懼中抽離,她現在的模樣像極了方逃離獵人手中的兔子。「我、我方才忘了帶鑰匙出來,所以……所以……」
「那為什麼不來敲我的門呢?」
她一邊發抖,听他這樣說,好像遇到這樣的事是她咎由自取似的,她又委屈又激動,「方才我這樣離開,怎麼來敲門?」
展懷燻咬著牙,「妳一定要這麼倔強嗎?」
「我不是倔強,只是不想給你惹麻煩。」
「妳現在給我惹了更大的麻煩!」即使沒有咆哮,那凍得像結了百來層霜的臉,以及冷得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就夠駭人了。
楚正璘先前的驚駭情緒還沒找到管道宣泄,展懷燻非但沒安慰她,還一臉她活該,巴不得吃了她的恐怖樣!她……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一生氣她又打算往外沖,展懷燻兩道濃眉又攏起,「妳去哪里,不是沒有鑰匙?」她現在一身沒人會錯看的睡衣耶!她一定要這樣到處晃嗎?
靶覺上……就像是自己極重視又私密的東西給外人看了,這種感覺令他十分不快!
「快天亮了,我想我不會這麼背的又遇到了。」
一個箭步,展懷燻捉住了她,將她往懷里帶,「該死的!妳這女人非得這樣嗎?」
楚正璘嗅到他好聞,屬于男人的味道,一顆亂糟糟的心頓時安心了不少,只是……她有抖得這麼厲害嗎?她這才發現,抖得厲害的人不是她,而是平常時候八風吹不動的總經理。
「總、總經理,你在發抖!」
「妳一定要這樣讓人替妳擔心嗎?妳知不知道我方才听到妳的尖叫聲,打開門又看到那醉漢和妳拉扯,我的心髒差點停了!」
「可是你好凶……」
展懷燻嘆了口氣把她摟得更緊,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發。
楚正璘心中填滿難以言喻的情緒,圍在她身旁那些保護她不受情傷的高牆像是頹倒了。她的心里甜甜的,軟軟的,還有更多的幸福滿足感。「其實……我和劉輝琳只是朋友,之前我說和他交往,只是拿他當擋箭牌。」
「為什麼?」偷偷,偷偷的,他的唇以著緩慢而不被發覺的速度在移動……
「為了拒絕你。」
「我有這麼面目可憎?」他吻上了她的眉眼,一路往下,這種細密、溫柔不具威脅性的吻很容易讓人卸除心防,毫不猶豫就接受了。
「我很怕自己喜歡上你,所以就拿前男友來叫你死心,在你之前,我的愛情下場都很悲慘,所以我……」
「劉輝琳知道妳拿他來當擋箭牌?」他的手移到她胸口,發現她胸口的扣子被扯掉了幾顆,他便順勢連她僅剩的幾顆也解了。
「我沒說。不過,說了他也不會反對。」
那麼大方?展懷燻在心中冷哼。「不會反對的理由表示他還對妳有情,期待哪天「擋箭牌」能升級成貼身鎧甲。」一個交頸的姿勢,他在她雪白的縴頸上嚙了一口。
那酥酥麻麻的感覺並不痛,只是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蘇醒了。「他……他的確是還喜歡我,可他也知道我不可能再接受他了,他甚至鼓勵我要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這還差不多!「他都這麼說了,可我沒有被追求的感覺啊!」
「那是、那是因為……」
「很怕我又是另一個爛男人?更加印證了妳『好男無好妻,劣漢娶花枝』的宿命?」他的毛手探入了睡衣內,完全無阻隔的環住她。
楚正璘瞪大了眼,倒抽了一口氣,一張俏臉燻上熱氣。「你你你--」他、他的手環在她腰上?!她扣子啥時候全被解開了?
不但如此,他一只手還往上移至的扣子,三兩下便又解開了。
「因為妳是好女人,會讓妳遇上的總是壞男人?」
努力的爬出展懷燻施展在她身上的旋渦,楚正璘嗔怨的瞪了他一眼。「你真的稱得上是壞男人!」
「那麼,好女人,妳願意接受我這『壞男人』嗎?」
楚正璘咬著唇失笑,羞得把臉埋進他的胸口當回應……
你有沒有看過雙面人?
如果沒有,歡迎到圜洋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來,你會很如願的看到一個貨真價實的雙面人--展懷燻。
這個男人只要在上班時問,永遠是一張別人欠債末還的撲克牌臉,冷也就算了,還硬邦邦的,將來他若失業,真的很建議他去開一家討債公司,他天生是活招牌。
可一下班,他的面具便會卸下來,楚正璘發現,他其實是個還滿幽默的人,常常會逗她笑,偶爾還會小耍寶。
耍寶?那座南極冰山臉的總經理?以前想都沒想過!
唉,她實在不喜歡他這種高高在上,很有距離感的感覺,開始懷念那個「親民」的展懷燻了。
幸好再過十幾分鐘就下班了,她可不用再看那張可怕嚴肅的撲克牌臉。
西歐行回來快一個星期了,又回到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原本以為回來後工作會輕松些,沒想到因為出國十天,累積的工作多到得天天加班,好不容易今天終于能正常時間下班了。
才這麼想,令她精神為之一振的下班鈴聲適時的響起--
「總經理……」第一時間她拿著簽署好的文件回到辦公室,發覺展懷燻正背對著她在講電話。
「她回來了,不多說了……嗯嗯,就這樣了。」掛上電話後,他才轉過身。「妳回來啦!」他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似乎也想下班了。
「方才那通電話……」是有關于她嗎?方才她好像听到什麼「她回來了」?
「什麼?」
「沒什麼。」大概是她想太多了。「今天可以不用加班耶,晚上想做什麼?」兩人好久沒一起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