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問我?」這臭算命的,今天吃錯藥啦?
「嗯哼!好吧,那換我問你。」
「什……什麼?」他從來就看他很不順眼,他倆渾身上下的細胞沒一個是相容的,可為什麼他的話他還是會忍不住聚精會神的听?
「你不是有事問我?」
Wind頭皮一陣麻。他怎麼知道?「你和阿呆的腦袋是連線的嗎?」
「沒有,那會變笨。」
香景幽難得的幽默,不過Wind卻笑不出來,嘴角直抽搐。
宇揚集團每周一次的高階主管會報。
今天的會議室里火藥味濃重,身為總經理的席襄焄重炮轟炸公司里負幕僚責任的副總楚衡。
宇揚是一家歷史優久的大型跨國集團,雖說新時代講究用人唯才,可董事會里的董事子女們,卻也常常成為令人不服的空降部隊。
原本這些特權席襄焄都可以睜一眼、閉一眼,只要能力夠,可以在往後的日子證實實力,問題不大。
問題是,如果這些人連通過最基本的考核都沒有,就想一步登天的坐上主管位子,不但不知道努力工作,成天只想建立自己的人脈,結黨營私那就很可怕了。
現在出問題的是業務部門的幕僚,這些人都是在楚衡接任副總前就坐穩位子,掌握人脈和權勢,要摘除這些人需要一些時間,並不是簡單的事。
楚衡保留的態度引起席襄焄的不滿,會議室里兩人壁壘分明的對上了。
會議由下午三點進行到八點半才結束,一群高階主管一臉疲憊的欲走出會議室時,席襄焄點名留人。
冷冷的聲音讓人听得背部發涼。「楚副總,請留步。」
眾人紛紛投以同情的眼光,加快原本如同老牛拖車般沉重的步伐,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會議室里只剩席襄焄和楚衡。
「業務部那幾個渾球的事,你啥時解決?」副總要負的是幕僚責任,而他這總經理要負的是經營責任,得面對的是董事會那群老對他磨刀霍霍的董事。
因為太年輕而無法得到完全的信任,這點他和楚衡算是同病相憐。
幸好他們的能力都是一等一,就任以來,集團各事業的總營業額一直在攀高,這才叫那些董事閉嘴。只是,那些人中有些已經五、六十歲,在公司內努力了泰半輩子,卻還是無實際掌權,仍繼續努力的在找席襄焄的小辮子,想把他拉下台。
「我布的局,你不用擔心。」就像對席襄焄的經營方針他也絕對信任一樣。楚衡啜了口茶,「你就為了這事將我留下?」
「要不然呢?」席襄焄的眸子變得更冷,擺高防衛姿態。
「你和甄幸福……」
不讓楚衡把話說完,他冷硬的道︰「我向來公私分明,不在公司談論私事。」
「別人的事一向與我無關,只是那個傻瓜已經在公司外等你三天了,你是不是該給她機會把事情解釋清楚?」
「那女人等的不是我,是你。」席襄焄嘴角扯高,給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一想到八卦雜志上的畫面,他恨意難消。
沒揍他幾拳,他的風度已經夠好了。
楚衡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我也希望如此。」
「你!」咬牙切齒,席襄焄的手握成了拳。
「你一向冷靜,會為了一句話劍拔弩張就表示你在意。」他難得多事,也難得多話。「有些人是錯過了就錯過了,不會因為你的在意而等你。」
「你在多事。」
「我也覺得。」
「為什麼?」席襄焄敏銳的感覺到楚衡對甄幸福的關心。
他起身,拿起公事夾。「我也很想知道,給自己不熟悉的情緒左右,感覺很糟糕。」
席襄焄在他站起來後也起身。
兩個身高差不多的男人隔著會議室的長桌對望。
「看來……我們倆的某些部分還真有點像。」這討厭的家伙也對甄幸福動心了?席襄焄額頭冒出冷汗。
「眼光一樣低嗎?」楚衡難得幽默,轉身欲離開。
「雜志上的事情,是真的嗎?」
「你是指封面上的『小圖』嗎?」面無表情的冷漠臉龐浮起一抹戲謔。「別懷疑,那是你。」
看來事情不是真的。
可惡!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很在意。
宇揚大樓前的大水池每兩個小時會表演一次水舞,配合著霓虹燈和音樂的水舞真是美不勝收,比起煙火更好看。
然而,現在的甄幸福心情很低落,根本沒心情好好的欣賞。
看到水舞,她唯一的想法是--又九點啦?
看來今天席襄焄還是不願意見她。
這三天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真的很受傷,有時不免想,她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倒是跑去相親的人,還姿態擺得老高,這不氣人嗎?
可她也明白,有些誤會不解釋清楚,疙瘩一輩子都在,她不希望將來的自己,回頭看這時的自己時,會責怪自己不夠努力。
至于席襄焄怎麼想,她不是他,無法幫他決定。
水舞在十分鐘後歇降了下來,水池畔的人可以看到對面的人,她這才發現,席襄焄竟然圓型水池的對面。
他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沉凝。然而看到他,她心里好激動。
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的把事情解釋清楚,沒想到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好多好多的心情翻飛不已。
她想他!好想、好想他!
才幾天沒見,現在看到他還會想哭。
他會听她解釋嗎?會嗎?
棒著水池凝望著對方,席襄焄顯然有些疲憊的樣子,可他還是那樣軒昂帥氣。
他的車子停在甄幸福後方的停車位上,他向她走過來,距離她兩、三步的時候他還是沒打算放緩腳步。
她忍不住急急的說︰「你這樣就要走了嗎?我……我一直在等你欸!」
在越過她的時候,他終于停了下來,臉色還是十分不悅。「肚子餓了,先去吃飯,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吧!」
這種時候還吃飯?不會消化不良嗎?雖這麼想,她還是跟上了。
上了車,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不明白原以為會火冒三丈,甚至惡臉相向的男人,為什麼這個時候看起來……也不能說春風滿面,可和她的預期還是有很大的落差。
正因為這樣,她的擔心不減反增。
這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膏藥?
緊張兮兮外加神經兮兮,當甄幸福見到他忽然靠過來時,她嚇得差些沒尖叫。
「你……你、你……」他靠得太近,她連呼吸都有些紊亂。
「記得系安全帶。」
原來……原來他只是幫她系安全帶,她還以為……他要……要吻她呢!她在僵硬的臉上很努力的擠出笑容。「這……這樣,謝謝。」深呼吸一口,胸口緊張得快炸了。
也許是因為尷尬,或是彼此都有心事,一直到抵達用餐地點前,他們都沒開口說話。甄幸福回過神時,已身處一間日式包廂內,席襄焄正在點餐。
可她真的沒心情用餐。「我們可不可以待會兒再吃飯。」
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他闔上了菜單,侍者退了出去。
「我、我想知道,你到底……」
席襄焄打斷了她的話,「我很生氣!不,用生氣兩個字不足以說明我的心情。」他看著她,「從日本出差回來,迎接我的卻是八卦雜志上的尷尬,甚至是義式餐廳里的難堪,今天異地而處,妳做何感想?」實際上,除了一堆的負面情緒外,他慌了!
尤其她鬧緋聞的對象不是別人,而是她暗戀多年的男人。看到他們舉止親密的躍上八卦雜志封面,他幾乎要放棄了,承認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