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何況,她那沽名釣譽的老爸還是保護動物協會的干部呢!要是讓一些狗仔隊爆出他女兒拿石頭砸他腳的事件,八成又要攜女召開記者會公開道歉了。
席襄焄的話成功的堵住林貴雲的不滿,她即使再氣憤、再抓狂也只能啞巴吃黃連的認了。
她的臉火紅了起來,「是……是啊!只是便宜的假貨,我是不必如此生氣的。」嗚……她好氣啊!為什麼明明是高級的真品,她得降格說是便宜的假貨?
林貴雲一臉快吐血,還得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表情看得叫人發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身上穿戴的配件都是上等皮草。
「既然只是一些合成皮革也不用送洗了,隨便自理就行了。」席襄焄又替甄幸福省了一筆干洗費。
「對……對啊!」有人氣得臉色發青,還是得附和。一向氣焰高張、得理不饒人的林貴雲這輩子大概數今天最窩囊。
尖叫、尖叫!她真想尖叫……
因為發生了打翻果汁波及賓客的事件,甄幸福立即被飯店領班辭退了。
那領班早看她不順眼,要不是今天正好缺人,她才不會讓她來幫忙,如今正好找到合適的理由辭掉她。
失魂落魄的跟著席襄焄出了會場,這才想起,她一直忘了跟他道謝。
「方才……謝謝你。」若沒有他解圍,也許到現在她還月兌不了身。那女人真的好氣勢凌人。道完謝她又沉默了。
「嗯哼!」上了車後他遞來一條手帕。
看到眼前的手帕,甄幸福才回過神,「干麼?」
「從剛才到現在,妳就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哪有!」她努力的想擠出IamOK的笑容。「你別胡……」嘴角微微的抽動,才這麼說,豆大的眼淚竟開始爭先恐後的滑落,即使是深呼吸的想忍住,成效也不大。
「喏!」手帕又遞近了些。
「你真的真的很討厭欸!嗚……」一把搶過手帕,用手帕遮住眼楮她開始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我……我真的很努力……可是……嗚……」
「可是還是又忙又窮,是不?」
拿低手帕,露出兩顆蓄滿淚水的大眼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可一想到他也沒說錯,只是直接了些,她更傷心的痛哭。
看她哭得傷心,席襄焄只覺得好笑又好氣,還有一些陌生的……憐惜。
也許圍在他周遭的人都是一些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或是精英份子,在工作上一向表現得得心應手,他也沒看過什麼人像她這樣很忙很忙很忙,卻還是窮到像要被鬼拖去。
原先他以為,人只要努力就一定有飯吃,可甄幸福讓他明白,原來還是有些能力不足的人,會自己養不活自己。
真淒慘。
「妳還沒吃飯吧?」他又听到了很熟悉的抗議聲。
這女人除了又忙又窮外,好像還常處于半饑餓狀態。
腫著兩顆核桃眼和紅得很卡通的鼻子,甄幸福很尷尬的解釋,「中午……忘了吃,所以……」正確來說,她是早餐就沒吃,最近她經濟拮據,每天規定自己只能用一百元,交通費加三餐,她真的沒什麼多余的錢可以來吃飯。
「那去吃點東西吧!」
三十分鐘後,他們在一間看起來很貴的日式包廂里大啖壽司,幾塊壽司入月復,甄幸福已不再餓得頭昏眼花了,心情也好一些些。
又塞下一口不知名的壽司,她打量了一下這極具私密的空問。「這里很貴吧?」壽司好好吃噢!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壽司。
「普通。」席襄焄啜了口茶。
「為什麼不在外頭吃?這種包廂一定更貴。」她邊說邊打量著他,這人一看就知道家教良好,出身名門,連坐腰都挺得筆直。
「妳的眼楮又紅又腫,一看就知道哭過,在外面吃,別人還以為我欺負妳了。」
她和他不算太熱,即使是這樣,她也足夠了解他是個很自我的人,這樣的人會在意別人的眼光?
他其實是擔心別人的眼光會讓她不自在,食不知味吧!而且,她也注意到了,他方才只是意思意思的吃了一塊壽司,他根本不餓,那他是專程帶她來吃飯的嘍?!
「席襄焄,我發現你其實是個還不錯的人。」嘴里塞著壽司的她,說起話來口齒不清。
他揚了揚眉,「進步了。」
「咦?」
「妳上一次說我這個人還不壞,這回說我其實是個還不錯的人,也許再請妳吃幾頓我就是好人了。」
「對啊!你如果養我一輩子的話,我就當你是上帝了。」說著她自己笑出來,沒注意到他因為她無心的「養我一輩子」這句話,臉上掠過一抹古怪有趣的神情。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我沒當過上帝,妳的提議挺令人心動的。」
甄幸福笑罵,「神經病!」吃了好多壽司,肚子有飽的感覺了。她啜了口茶後問︰「你今天怎麼會出現在下午茶宴?」看到他她真的很訝異。
「當伴郎。」
對噢!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不太像上班會穿的西裝。「當伴郎啊?」她壓低了眼瞼,笑得有些苦澀。「我……我今天有看到楚衡欸,听說他也是伴郎。」
「那家伙和新郎交情好,伴郎名單一定有他的。」看她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期而遇,妳一定很開心。」他像是在形容自己看到她時的心情。
在下午茶宴听到熟悉的聲音,回過頭發現真的是她時,他的心情竟然由煩躁轉為欣喜,那種感覺就像在炎夏令人熱到抓狂的太陽下發現了冰淇淋似的。
「他沒看我。」她有一種揮棒落空的感覺。「我向他打招呼,他連看都沒看我,我覺得,他看我的感覺像在看空氣。」
她的聲音里有著壓抑的沮喪,這股沮喪拉扯著席襄焄不曾為誰波動的心緒。「妳……為什麼喜歡那家伙?」見她皺眉,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著他,他說︰「只是好奇,對一個妳好像也沒見過幾次面的人,妳怎麼會這麼動心?」
她想了一下,笑得很不好意思。「席襄焄,我跟你說,可能因為成長環境的關系,我這個人其實是很實際的,不會去奢求得不到的東西。」有些事要從頭說起。
「程度在第三名,我就不會想去拿第一;能賺一百元,我就不會貪求兩百元……我這人的個性就是這樣。後來,我長大了,懂得感情了,我還是很實際。
「我的長相普通,畢業于三流大學,女乃女乃也在前年去世了,家世就更不用說了,我的一切都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因此在我的設定里面,我一定也會找個和我一樣平凡的人談一場平凡的戀愛,然後平凡的結婚、平凡的相夫教子……」
席襄焄差點發噱,「而楚衡……就是那個妳覺得和妳一樣平凡的人?」
她搖了搖頭。「他是我實際思維中的唯一不實際。」她拿著瓷杯晃了晃,杯中的茶黃色液體在眼前搖蕩著。「我以為白馬王子這種憧憬在我眼里看來是可笑,可當我第一次在跆拳道道場看到他……」
他只想知道大略,太細微的心動經過就不必詳述了,心里頭一種陌生的情緒翻滾,他討厭這種不受控的無明火。「這樣就喜歡了?」
「沒有,覺得他很棒是真的。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好看嗎?很Man的感覺,像武士一樣。」
「方才是白馬王子,現在是武士。」他語氣不自覺的透著酸意。
甄幸福笑得害羞。「沒有啦!其實你才是白馬王子,他比較像武士。」兩個都是會讓女人尖叫的帥哥,不過卻是截然不同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