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厚實又溫暖,小手給包覆其中,彷佛連心也給撫慰的溫暖了起來。她原本松放的五指悄悄的收攏,祈求更多的溫暖,那種如同烙入心頭的冬陽,暖到讓她連眼眶都悄悄的紅了。
明明自己都害怕成這樣,還努力的想用言語安慰人?這女人真是十足的傻瓜,傻到讓人想疼她……
疼?!這字眼浮現在他腦海中比看到幽浮包震懾住他。
疼?對女人?他?每一句問號後都是一記亂了序的心跳,霎時一股熱氣沖上了臉,連耳根都像在火爐旁烤過似的,不必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的臉紅了。
在照明不佳的電梯里,彼此的手緊握著,各自有著心思,彷佛過了許久,吳希望的聲音才打破了沉寂--
「以前念大學的時候,每到七月鬼月時,室友都喜歡把燈熄了,點起蠟燭,然後說鬼故事。」可現在有他在身邊,即使被關在電梯里,她好像也沒這麼害怕了。
「妳想听鬼故事?」現在說嗎?
她搖了搖頭的笑了,笑得有點苦澀。「說我的故事。」她在心中幽幽一嘆。「之前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好像很在意尤傲君嗎?」
必于尤傲君,她有太多不舒服的回憶,她不是聖人,雖然不像美女恨得這麼極端,卻也無法忘記邵真母女帶給她們的痛苦。「我們的恩怨得追溯自我五歲那年……」
她的幸福就是在那年被搶走的,搶得一點也不剩。
她可愛的家庭、爸爸、媽媽……然後只剩下她和雙胞胎姊姊,抱著一只泰迪熊和一大箱的行李開始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
五歲那年發生了太多的不快,直到現在她還記得那年的好多好多對話,她想忘都忘不了。
爸爸說︰「希望和美女我不要了,邵真已經懷孕,她會為我生下孩子。」
媽媽說︰「如果有一天和男人談感情,淡淡的就好,不要愛上對方,因為男人的愛比紙薄,愛情對他們而言就像看書,隨時等著翻下一頁。不要去恨妳爸爸,他只是不知道,並不是所有人的感情都像他一樣淺薄,說抽手就可以抽手……」
邵真說︰「愛情是自私的,為了保有我的愛情,我不在乎誰毀滅了,若犧牲了別人能得到我想要的幸福,我為什麼不要?」
舅舅說︰「我沒有辦法疼妳們姊妹,為什麼妳們要長得那麼像妳們那個畜生爸爸?看到妳們的臉,我就無法忘記我那可憐的妹妹是怎麼死的。」
五歲那一年,她在紙上的彩色涂鴉全改成了藍,再也無法記起其它顏色的心情……
第八章
丁琪這幾天在家老踫不到兒子,她是不到十點不輕易起床的懶鬼,而王子師則八點半前要進公司,又加上她十一點前一定上床睡覺,而兒子這幾天又晚回家,母子倆自然踫不到面。
打個電話問秘書他今天的行程後,丁琪就直接到公司找兒子了。
王子師才坐了下來,丁琪就把一本八卦雜志推到他面前。
「你又上八卦雜志了?」
他看了一眼那本用他和香菇妹為封面的無聊雜志,給了她一個她很大驚小敝的眼神。「這種事很稀奇嗎?」
「不,是女主角很稀奇。」哎喲!拜托幫幫忙,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兒子對香菇情有獨鐘?「不過,你和希望原來早約過一塊吃飯啦?」她是知道這兩人不是因為自己才認識的,可他們的關系有好到可以相約吃飯喲?
兒子的性子又臭又怪,能和他單獨面對面吃飯的女人還真不多。
「我們的關系不是妳想的那樣。」他有點惱,想到那個天真到有點笨的女人,他的感覺很復雜。
罷開始他很討厭她,誤會她是使花招的Fans比例佔大半,也因為她膽小如鼠。之後發現她其實沒有他想象的沒用,他才開始給她較正面的評價,只是在他給了正面的評價之余,是不是還大放送的賠了什麼進去?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復雜了,復雜到有時也弄不懂自己,怎麼他以前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有這一面?
「你又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王子師瞪了她一眼,討厭她臉上的賊笑。「因為妳是我媽。」
「哎喲!這樣就能知道我是怎麼想呀?怎麼你是我兒子,至今我還是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麼咧?」生了個帥哥兒子,她真不得不說,即使他臉臭得像掛了一個星期的雞屎還是很帥。「我說呢,你也快到而立之齡了吧?」
「我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即使快到四十歲一樣是結不了婚。」拐彎抹角太累,他挑明的拒絕。他不想要因為結婚而結婚,也不要娶個空有外貌和只有暖床功能的妻子。
「說到重點了,有句話我還真是忍了多年。」她瞅著兒子俊美的臉蛋瞧,「你為什麼會沒有女朋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不是她自夸,她的兒子可是有口皆碑的帥哥,覬覦他的女孩子從小到大沒少過,這樣條件的男人要成為公子根本就是輕而易舉,他不必主動追求,多得是女人願意投懷送抱。
可是為什麼雜志上每一回的緋聞都只是只聞樓梯響,響過了就沒了?!簡直跟放屁一樣。
就她知道的,打從他和尤傲君由情人變朋友後,他已經有多年沒交女友了,兒子他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呀?
出問題?王子師的腦袋一時間有點轉不過來。
丁琪將兒子由上打量而下,又由下往上打量。「由外觀上看來,你是沒什麼問題,可機器受損有時由外觀是看不出來的。」
老媽的話讓他又氣又好笑,差一些沒翻白眼。「我很正常。」他早就被她這異于常人的老媽訓練到母子倆可以很稀松平常的談論十八禁的話題。
「那好,正常的話我就放心安排相親,這樣將來成功的話,媳婦才不會怨我。」
「相親?」他的表情像是听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怪事。
「是啊!」她由皮包里拿出一張堪稱少見的美女的相片遞給王子師,「怎麼樣,是個大美人吧?這是我朋友的女兒,剛從加拿大回來,你還記得你剛從美國回來時,一起吃過飯的張伯母嗎?這就是她女兒,她呀……」
他那興致一來就忘了別人也有話說的媽咪獨白了十多分鐘後--
「……明天一塊吃個飯吧!」
「沒興趣。」王子師忍了又忍,火爆的脾氣在爆發邊緣。
相親?他有那麼滯銷嗎?他從來不相信挑剔的男女會在吃了一頓飯後就天雷勾動地火,而他更不會是那種因為年齡到了就隨便找人充數的人。
曾經,他以為自己很清楚什麼樣的女人適合他,而他也的確列出情人的必備條件,例如,最好是志同道合的人,他脾氣不好,所以對方得溫柔……
可真正心中的標準情人出現時,他真的動心了嗎?好像也沒有,總覺得還少了些什麼。
「咦?」
沒听清楚嗎?「我對相親沒興趣。」
「不行,我已經和對方約好了。」潘多拉婚紗會館的那個香神算說,兒子紅鸞星動了,紅鸞星動就如同女人的「危險日」一樣,不快辦事錯過了就不易成功。
她本來是不太相信算命那一套,可她有好幾個十分信得過的朋友都說香神算真的很靈,靈到如果他說明兒個太陽會打從西方出來,她們也會看著西方等日出。
不過兒子是不是紅鸞星動了她並不知道,可就剛才短暫的相處,她也發現兒子好像有那麼一點點不同,好像多出了時間發呆,那雙眸子下再像兩把霍霍磨過的刀子,隨時等著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