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向不對盤,Wind逮著了機會不損損他實在難過。
「前世今生嗎?」施薇仙張大了眼。「真的嗎?」
「假的。」Wind橫了她一眼,「中毒至深的阿呆。」今天如果有人告訴這阿呆香景幽其實是個神,想必她還真會準備鮮花素果的早晚三炷香頂禮膜拜。
霍馨懶懶的說︰「我倒是很相信人有前世今生之說,不過,不知道那些猛獸有沒有機會轉世成人喔?有的話一定很有趣。」她像想到什麼似的笑得很開心,「我想到一個人欸!」
「那個抱著鱷魚把妳嚇昏的人是不是?」施薇仙也想到他,忍不住吃吃的笑。
瞪了眼少一條筋的施薇仙,霍馨一想到自己差些沒嚇破膽的經歷,還是給她很不爽。「沒錯。」
一想到他,她至今還是一肚子火。「那家伙若不是大黑熊,八成是獅子轉世,那種可怕的男人這輩子見一次就夠了。」喔,那可怕的身高和落腮胡,最令她吐血、記恨至今的,是他竟然能把她嚇暈,害她「霍大膽」的外號不保!
「妳這麼想念他,他很快又會出現的。」香景幽忽地溫吞的說,嘴角噙著他一貫的淺笑,有些像惡作劇,又像等著看好戲。
「嚇!別、別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Wind難得的會護著霍馨。「你說他會來就會來呀?!霍馨別听他的。」不過說穿了是為了反對香景幽,外加拉攏已一路向香景幽靠攏的霍馨。
「這回他也許是給硬拖來的,不過下一回可是專程來找人的。」
一席話說得人人自危,大家的焦點落在「專程來找人」的那個人字上,霍馨更是面目慘白。
「他是會來,不過不是來找霍馨,而是來找你的。」含著笑意,香景幽看了Wind一眼。
Wind的臉色一變,可他還是努力的ㄍㄧㄥ著,「開……開什麼玩笑!他……他找我干啥?難不成他那只長相殘暴的鱷魚也要化妝嗎?」
「那倒不是,不過有個『恐龍』也許得靠你。」
「恐龍?」一听到恐龍兩個字,大伙兒顯然更有興趣了。霍馨一听說那頭獅子男不是來找她,心安了一半。「恐龍?是母恐龍嗎?哈哈哈,如果那家伙是恐龍,一定是脾氣最壞的暴龍。」
「一群女人會盲目的崇拜恐龍?」香景幽天外飛來一筆的話中有話。
「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他這個人只是澎風而己,大家別听他的。」Wind自我安慰的話顯然不吸引人,大伙兒還是拚命的思索著香景幽的話中意。
「Wind,你很害怕嗎?」
「害怕?哈!」這不是在說廢話嗎?
「其實用不著害怕的,因為也許你還可以惡整的反將他一軍,更甚者……」香景幽神秘一笑,「要他扮女人他都不會拒絕。」
「……」扮女人?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要那男人扮女人前,也許他得先扮死人給他看。
一群女人會盲目的崇拜恐龍?施薇仙托住下巴思考著,忽地,落地窗外的人影吸引住她的視線。
「喔--有客人上門了耶!」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美婦,該有五十好幾了吧?想必她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而後面那個年輕男子身材很高大,咦,那張帥氣又陽剛的臉在哪兒看過?
敝怪,好面善啊!
霍馨和Wind有志一同的注視著男子。「那不是……哇!是王子師耶!天!他本人好高、好帥!」
香景幽溫吞吞的開口,「世上的恐龍迷還真不少。」
Wind和霍馨忙著看明星沒注意他說什麼,倒是施薇仙耳尖的听到了。她悄悄的移往香景幽旁邊。「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喲!」
奇怪?老香身上好像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像檀香又像梅香……「古板」的他也跟流行的擦香水了嗎?好好聞,鼻子抽動又偷偷地嗅了好幾口。
「什麼?」
「恐龍和『獅子』長得好像。」這帥哥和上一回帶來鱷魚的獅子男只差一把落腮胡和墨鏡。
香景幽看了她一眼,略一垂目將思緒掩去。
沉默表示默認嘍?哈哈……她真越來越聰明了!她開心的打算多發表意見,一抬眼的瞬間好像看到一個影子,一個和香景幽重迭的影子,頭戴冠冕,纓帶肅肅,身後還有一圈淡淡的光……她瞇了瞇眼想看個真切,忽地胸口一窒,她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
再回神方才的奇怪影像已不復見。
施薇仙搔了搔頭,方才是她眼花了吧?香景幽即使長得再像古早人,也不可能穿成古人的樣子吧?後頭還有光圈,又不是聖母瑪利亞。
她心里一陣好笑,這話可不能說出來,否則大家一定又笑她,說她除了是阿呆之外,現在還產生幻覺了。
潘多拉婚紗會館的門被推開,門上的花鈴發出好听的聲音,婦人笑吟吟的進門來。
「夫人,需要我為您服務嗎?」歐巴桑對俊俏的Wind最沒免疫力了。
「嗯,很快就需要了,不過……」她的視線掃過眾人,落在充滿古早味的一角。「我是來找這位香神算的。」丁琪即使五十好幾了,風韻仍是優雅迷人。
她在美國听一個剛成了新科婆婆的朋友說潘多拉婚紗會館的事,對方大力推薦這家婚紗會館的服務品質,其中最令她感興趣的就是香景幽的事跡,因此趁著回台探望親親小鱷,她當然不放棄造訪這位神算的機會。
香景幽遞出一副脾,丁琪抽了一張,然後催促站在身後面無表情的兒子。「來抽一張牌。」這小子也不想想今天她是為了誰來,還臭著一張大便臉,都快三十了,到現在還沒個論及婚嫁的對象。
他快四年沒女朋友了,也不知是心理還是生理有問題,若有問題也好早發現早治療。
她這老媽是超級開明的沒錯,可兒子是王家單傳,若性向是個同性戀她倒還好,至于他爺爺非上吊不可。說起兒子最近的行為,她十分十分的不滿,不但女友沒著落,連她親愛的小鱷也不知去向,新仇加舊恨,她這回回來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
香景幽收回牌,淡淡地開口,「他抽過了。」
話一出口,王子師有些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倒沒說什麼。
Wind和霍馨對望著,不知道王子師何時來過,怎麼他們都沒印象,施薇仙笑得像傻瓜,因為香景幽的話間接證明,王子師就是前些日子嚇壞了潘多拉一群天才的獅子男。
霍馨推了她一下,「妳笑什麼?」
「沒有啊!」施薇仙笑彎了眼。呵呵呵,原來這就是「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啊。
丁琪看了眼兒子。「我想替我兒子卜個卦,問姻緣,他都快三十了,連個女友也沒有。」
香景幽拿出龜甲,問了王子師的一些數據開始卜卦。
看著香景幽倒出幾次銅錢,丁琪心急的問︰「神算,怎麼樣,他何時有姻緣?」
「紅鸞星動,冬末春現,十二臘寒,年立春至,春至則冰融,若能『師水習柔,希望相隨』,姻緣自然水到渠成,夫人不必著急。」他話中有話。
紅鸞星動,冬末春現?丁琪只注意到時間。「是指今年的冬末嗎?」
「正是。」
「哎喲!那還真的很近了呢!可他現在沒有女友,難道是閃電結婚不成?還是……」她看著差些沒翻白眼的兒子,很努力的按捺心中的狂喜。「難道是先上車後補票,外加帶球跑?」
王子師真是受不了,他不知道別人的媽是不是會講這種沒營養的話講得理所當然,可他的媽……真的很給她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