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樨對她其實很冷淡,每一次都是她找他,都是她主動打電話,他不曾對她承諾過什麼,甚至不曾對她表現出有興趣的樣子。
他的漠然讓她覺得維系著彼此的只是世家的交情而已。這種感覺令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很受傷。
風月樨他是真的喜歡眼前這長相少女、身材也很少女的女孩嗎?不明白她究竟有什麼好,相信只要有眼楮的人都會一致認為她比她適合他。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女佣。溫子筠打從心底的瞧不起Cinderella,更是絕對的不服氣。
見溫子筠默然不語,有人開口提議,「說到這個,子筠的鋼琴不是彈得不錯嗎?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來一首助興吧!」
那貴婦不懷好意的瞅著Cinderella冷笑。心想等這女佣看了人家大家閨秀的演出後,相信她會明白自己的窮酸,不屬于這里吧!
她一提許多人跟著起哄,連原來在別處的人也都好奇的圍過來。
「你……會難過嗎?」郭凌允覺得那些以名門自居的人真的很過份,他想幫她,可又沒什麼立場說話,只能希望Cinderella別想太多,風月樨能快出現。
「我沒那麼脆弱。」
他以為她故作堅強。「累的話,我先送你回去。」溫子筠已經開始彈鋼琴了。
「秘書先生,溫小姐一向都是如此不可一世、趾高氣揚的嗎?」她仔細的听著琴聲。
「富家千金,難免吧!」
「你看過打架輸了,夾著尾巴、垂著耳朵逃掉的狗兒沒有?」純真的臉上有一抹小小的惡作劇笑意。
「呃?」這是什麼意思?她是指她目前的窘態嗎?
看了他一眼,她臉上惡作劇的笑意持續加深。「如果沒有,你有眼福了,因為……」
冰凌允對那「因為」之後的話很好奇,CindereUa語氣中有絲狠味。
「我生氣了。」
「呃?」
溫子筠一曲結束後,現場響起了一片掌聲,還有人喊著安可。
那貴婦冷睨了一眼Cinderella,方才溫子筠叫她阿姨,兩者眉眼處又有點神似,想必是她的親戚。
「上流社會的人就是不同,舉手投足就是優雅。」她的聲音很溫柔。「子筠啊真是才女,管家小姐,那曲鋼琴彈得很不錯吧?」未等她回答,忽地,那貴婦做作掩嘴一笑,「哎呀!我也真是的,你這種人想必連听鋼琴演奏的機會都很少,問你彈的好壞你也不知道吧!」
「夫人你……」郭凌允覺得這些女人都太過份了Cinderella再繼續待在這里只會成為箭靶。
Cinderella截斷了他為她出頭的話。「第二段第三小節有幾拍有些走調,嚴格說來,這首即興幻想曲實在也算不得彈得特別好。」
一番話說得在場方才「夾殺」她的女人眼楮張得大大的,有些還不甘心的把視線投向真正懂得音樂的幾位賓客,見對方頭點了點才像斗敗的公雞一樣,安安靜靜、垂頭喪氣。
有些人會批評,可不見得就會彈。王紋芳在心里冷笑一記,「我就想,一個被月樨看重的管家一定很出色,Cinderella,你就來首自選曲娛樂大家吧!」
「這樣……好啊!」她一口答應了。「我一樣彈即興幻想曲好了。」她對著溫子筠很溫柔一笑。「听好喔,這才是正確的示範,希望對你彈走調的那部份有幫助。」
溫子筠氣得臉一陣鐵青。在場的賓客很多,她覺得這輩子就數今天最丟人!她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技可施。
一曲結束,就算是不懂鋼琴的人也覺得兩首同樣的曲,Cinderella彈得好听多了。
「再來一首吧!」
「安可!」
Cinderella笑得有些靦。「一直都是鋼琴曲太沒意思了,那……我彈鋼琴,溫小姐拉小提琴好了。」
溫子筠又是一陣臉紅。「我……我不會。」
「薩克斯風?」
咬著牙,她真想土遁。「沒學過。」
「橫笛?」
溫子筠都快變臉了。「沒興趣。」
Cinderella很無辜的嘆氣,「我听說真正上流社會家的子女從小就接受英才教育,會兩、三樣樂器是很普通的。」就是這英才教育剝奪了她的童年,不過她現在反而感謝爹地讓她受的「罪」。「像溫小姐這樣的人也只會一樣鋼琴啊?果然是傳聞有誤。」
會一些樂器就顯示自己與眾不同,是上流社會嗎?嗤!愚蠢!那只是用錢砸出來的成果,如果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能受同樣的教育,也許那些人的成就會更出色。
上流社會說穿了不就是用錢墊腳,把自己墊得比一般人高的人嘛!一旦把墊腳的錢拿掉,還不是一般人。
溫子筠忍耐到極限了。「我是只會一樣鋼琴,可你方才說的那些樂器你又會了嗎?」
「還好。」
是吹牛的吧!一個會這麼多種樂器的女孩會去幫佣?她拿學會那些樂器的錢去過活,夠過得很舒適了。「跟樂團借把小提琴,你來一首吧!」
Cinderella接過了小提琴,試了一下音。「今天人多熱鬧,就不拉太古典的曲目,通俗一點,就『一個人漫游』好了。」
雖然是流行風,可輕松的旋律、高超的技法,在場的諸位無不听得如痴如醉。結束後又是一陣熱烈掌聲和叫好聲。
有些後來圍過來的人沒听到Cinderella的「自我介紹」,莫不好奇的私下打听。「那洋女圭女圭似的女孩兒是哪家的千金?」
「扎實的音樂素養。」
「好漂亮的洋女圭女圭!」
一時間話題皆在Cinderella身上打轉,大伙兒好象忘了今天是溫大慶的生日,也忘了大明星溫子筠。受挫的溫子筠這口氣真的咽不下去。
她咬著牙大聲的說︰「不過是個女佣,會點音樂有這麼了不起嗎?」
哎喲,有人惱羞成怒了!Cinderella訕訕然的偷笑。
溫子筠即使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很失態,可她就是不要讓個女佣搶了她的鋒頭。「來這場宴會的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不歡迎身份低下的女佣,請你出去!」
一個威嚴宏亮的聲音響起。「誰說我的女兒是身份低下的女佣來著?」
全部的人都訝異的回過頭去。
安德•泰勒?!
「Cinderella,你這頑皮的丫頭!」安德完全沒有責備意味的寵溺語氣道,他走向女兒,慈祥的拍拍她彈性水女敕的臉。
眾人皆感訝然,尤其是方才幫著溫家母女欺負人的幾個貴婦。當然,現場最震驚的人莫過于溫大慶一家,王紋芳瞪大了眼說不出話,溫子筠則僵如化石的呆在一旁,久久回不了神。
天吶!Cinderella是安德•泰勒的女兒?那個世界排名前五十名的大富翁!
在Cinderella有些氣惱爹地沒遵守約定的公開她的身份之際,宴會大廳門口出現了一道高挑身影,俊臉上籠上一層冰霜。
風月樨!
完……完了!Cinderella看他寒著臉掉頭就走,急著想追上去,可安德卻拉住她不讓她走。
「難得陪爹地參加宴會,你急著去哪里?」這孩子就是不喜歡在這種場合露臉,要不就沒人敢說她是女佣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只得留在父親身旁。
方才先生很生氣欸!他到底在門口多久了?想必一定听到爹地的話了吧!
完了,他現在一定認為她打一開始就欺騙他,他使喚了半天的管家原來是安德•泰勒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