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事嗎?」拉開門她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沒辦法像剛來時那樣,很「理直氣壯」的面對他。現在她對著他說話時,眼楮沒辦法直視他,一股滿滿的羞澀感充填在胸口。
她是怎麼了啊?
風月樨站在門外,捧了幾個燙金的雅致大紙盒。「連著一兩天回來時你都睡了,想問你燙傷好些了嗎?」他注視著她散落在肩上的黑發,那發恍若有種勾人的魔魅性感。
性感?
他吃錯藥了嗎?要不腦海怎麼會掠過與這凶丫頭這麼不搭的詞?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水泡消下去了,只是還有一些紅腫。「那天的事……」他幫她急救上藥的事,她好象還沒道謝呢!
她未把話說完,他就把盒子塞給她,打斷她的話。「這個送你,就當那天害你燙傷的賠罪吧。」
「先生……這東西……」
看她有些不解和猶豫的表情,他以為她要拒絕禮物,先下手為強的生硬開口,「不喜歡的話就扔掉。」
「我沒有說我不喜歡。」這人以往只是脾氣壞,現在卻變得有些「怪」,而且……又瞅了他一眼,他發現她正奇怪的看著他,忙別過臉。「可是……」
而且他還變得容易臉紅!臉上的表情雖又冷又臭,可紅潮卻由脖子根染上來,真的好好玩,像鬧別扭的小孩。
「沒有不喜歡就是喜歡,還可是什麼?」
「你不是嫌我這管家是有史以來最差勁的嗎?」對他嫌棄她的事她很在意,畢竟這份工作她一直很努力。「為什麼還送我東西?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話說,無功不受祿?」
「由此可看出我這主子的寬宏大量。」他松了一口氣,她願意收下就好。
他……真的很笨拙!男女的感情一直是在他精明的範圍外,他從不花時間去了
解女人,也拒絕浪費時間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過去女人對他而言只是「點心」,有感覺的時候取用,沒感覺的時候就推得遠遠的。
他的朋友解讀他所謂的「感覺」其實就是生理需求,他也不否認,只是對于那種男女游戲,他是越來越厭倦了。
女人多是為了他的錢、他的身份地位,或是出眾的外表而願意滿足他的「感覺」。可她們真的滿足了他了嗎?
那只是泄欲,在精神層面上他什麼也沒得到。
泡的女人多、上床的女人多,就表示自己魅力無遠弗屆嗎?愚蠢!
包蠢的是,在他荒唐過後,他還是不知道怎麼和喜歡的女人相處,也就是他之前所上的「荒唐學」,學費是白交了。
懂得和女人上床並不代表懂得談情說愛,前者的資優生,或許在後者卻是後段班的倒數「榜首」。他在年少不懂事的年代認識的女生通常是來不及風花雪月就先上床再說,從來沒女孩讓他想戀愛。
如今那個讓他想戀愛的女孩出現了,他卻笨拙青澀得連自己都看不下去。
「先生……」
風月樨有些不耐煩。「又怎麼了?」溫柔、溫柔!得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對于喜歡的人他的態度要修正,起碼他得改掉在她心中那個暴君、惡魔、希特勒的印象。
Cinderella笑了,「謝謝你的禮物。」
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二十分鐘後,Cinderella出現在書房門前,猶豫了一下她才舉起手叩門,可卻沒響應。奇怪,明明有聲音從里頭傳出啊!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發覺一片闇暗,而風月樨正在看一部影片。
「先生……」
風月正專心的看著片子,腿上還有筆記本。他身子重心略往側邊靠,手肘橕在沙發臂上托著微側的臉,輪廓光影使得他看起來邪魅而冷酷。
他邊看著片子,偶爾隨筆記下一些感想。
影片正進行到一場戲的部份,導演大膽的拍攝手法,男女主角的歡愛畫面、女主角激情時的特寫鏡頭和一陣陣銷魂的吟哦聲……Cinderella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她在學校時不是沒看過一些重口味的電影,身為戲劇系學生的她,明白有時其實也是一種演出時必要的條件。只是老實說,她是個保守的人,對于果戲或是激情戲還是有些小小的排斥。
和別人一起看電視或電影時,有時只是個長吻她都有些尷尬了,更何況是這種火辣辣的鏡頭!她偷看了一下風月樨看激情鏡頭的表情……抿了一下唇,又一下……他覺得口干舌燥嗎?黑暗中她看不真切,想象他性感唇上濕潤的樣子……
天……天吶!她怎麼也口干舌燥了起來?是非之地、是非之地,直覺的她就是想退出書房……一步、兩步……再退、再退……
反正惡魔主子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黃色片,連她敲了門再進來他都不知道,她出去也該會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正要悄悄的退出去時,她意外踢到了找書用的梯子,除了發出巨響之外,身子還狼狽的向旁倒去……
「砰!」好大一聲巨響!她心中直喊糟,這下要風月樨沒發現她,他不是聾了,就是瞎了。
听到巨響回過頭的風月樨立即把燈打開,看到Cinderella竟然在書房內,他怔了怔。「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他專心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打擾他。
Cinderella努力的陪著笑臉。「我……呵呵……我不是故意打斷你的興致的,我只是……只是……」她換上了他送的衣服和鞋子想來給他看。以前爸爸送她禮物,都會希望她馬上打開,若是衣物也會想看她穿上去的樣子。
「興致?」那是他的業余工作。
「我看到了……」她小小聲的說,臉還紅了,「先生正盯著黃色片渾然忘我的看。」听到抽氣聲,她縮了縮脖子,有人的火氣又竄升起來了。
「我什麼時候盯著黃色片看得渾然忘我了?!胡說八道!」他怒斥。他從來就對于那種沒內容的片子不感興趣。他不否認看過,但也僅止于同學起哄和中學時期對性的好奇。
「不是黃色片?那是三級片嗎?」
緊抿著嘴巴,他火氣升高中。
也不是噢?「那是激情片嘍?」
眉毛緊皺。
「要不……動作片?」啊……臉都綠了!鐵青的那種綠喔!他現在的樣子好象傳說中的青面魔王。
「我的樣子看起來像正在看黃色片?」說起看黃色片,她比他更像,瞧她那張臉紅個通透的。
現在看起來是不像,可方才……很像的呀!可這話她不敢說。
「那是工作。」他滿腦子是影評,哪來黃色片。
「啊……」看著風月樨眼楮快噴火的樣子。「是,工作工作……」
他的怒火才要高升,看她嚇得草木皆兵的樣子。突地,所有的不悅全消散了,總不能在追她的時候,還讓她覺得自己像惡魔吧?他長長的一嘆,「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沒發火?!太陽沒打從西邊出來,可奇跡卻出現了。「我……我敲了門了,可你正在……嗯……」啊……殺人了、殺人了!他臉色又變了。
「你不能講重點嗎?」吸了吸氣,然後重重一吐。這丫頭,她難道就學不會他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嗎?為什麼非得要解釋一些不相干的事?
「這是我認為的重點啊!」囁嚅了半天,她才說︰「我的重點是能不使你發火就想辦法讓你的怒火不燃起來。可事實證明,先生的重點和我的重點是有落差的。」
在她眼里,他的脾氣真的那麼糟嗎?「我不發火。你來找我有事?」奇怪,她怎麼看起來好象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