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不好伺候!他簡直就是惡魔。」他搖了搖頭。「我回來不到一個月已經替他找了二十幾個管家了,平均一天換一個,沒有一個能待足兩天的,還有好幾個離開時是掛著兩行淚,可憐。」
「工作不順利,走的時候還是哭著離開,的確很可憐。」
「那句『可憐』是指我。」老David長嘆,「管家越來越難找了,這麼頻繁換人,人家直覺就是這家主人有問題,久了即使薪資誘人,也沒人敢找上門。」少爺是個商業奇才,他是整個SMB集團的靈魂人物。「我家老爺說,沒安頓好少爺我不能回英國。」一天找不到令少爺滿意的管家,他就一天走不了。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是,萬一直找不到管家,那老爺會不會就要他留下來了?
想來就很恐怖。
Cinderella張大眼的听著老David的話,她猶豫了好一下下。「請問……」她小小聲的開口,見他沒搭理她,手拉著他袖子搖了搖。「請問,你要找管家嗎?」听起來他家少爺很恐怖,可她今晚沒地方住包恐怖。
老David看了她一眼,「是啊,你要幫我介紹嗎?」好漂亮的洋女圭女圭,只是她的中文發音……還真滑稽。
「那個人就是我。」
「啊?」他訝異的張大嘴。這丫頭?瘦瘦小小的像操一操就會掛了似的。「你知道管家要干麼嗎?要做很多很多的事來照顧人。你看起來……可能還需要人家照顧你。」
「你給我一個機會試試看嘛!」她央求著,水汪汪的大眼楮十分惹人憐惜。
「我們家少爺不是普通人。」這看起來很脆弱的丫頭可能給他瞪一眼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我知道,他是惡魔。」他是惡魔沒關系,只要她今晚有睡的地方,不會凍死街頭成為異鄉鬼就好了。
「他不但是惡魔,他真的……很恐怖。」能把歐巴桑嚇得待不住的人……真的不好伺候。
很恐怖?「他會吃人?」
「不會。」
「他會砍人?」
「他沒有躁郁癥,也沒有暴力傾向,更不是精神病患。」他只是……很冷,脾氣又比較不好,呃……應該說是真的很不好,他只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就令人招架不住。
「那他長得很丑,會嚇死人?」
丑?呵呵……不是他自夸,他家少爺可是聞名上流圈的美男子哩。「他俊美得爛桃花一路開。」
「那就下藥除蟲啊!」Cinderella想都沒想的說。
「嗄?!除……除蟲?」除哪只蟲?
「你不是說,他種的爛桃花一路開,」她偏著頭天真的說,「爛桃花不用除蟲嗎?」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大伙兒笑得東倒西歪。「噗……你……哈哈哈……」
Cinderella想跟著笑,可她笑不出來,轉向一旁笑得比較節制的Kin。「我……我說錯了什麼了嗎?」
為了不傷她自尊,Kin斂了斂笑,然後對老David說︰「讓她試試看吧,也許她會是個奇跡。」
Kin都開口了,只是給個機會,沒有那麼難吧!「哭著離開時,別怪我沒警告過你。」他不認為這洋女圭女圭似的女孩能當得了難纏少爺的管家。
有工作了嗎?她笑開了。「謝謝!」
Hermit調了一杯老David常喝的「銹鐵釘」。「慢用。」
端起了酒杯,嗅了嗅那熟悉的味道,才啜了一口發現有人招手出聲要買單。好熟的聲音吶……
和買單的美形年輕人四目一交接,對方冷眸一瞥,笑得很惡作劇。老David一口酒直接就噴了出去。
「噗……咳咳……他……他……咳咳……」
他看到誰了?Cinderella回過頭去,只看見一高挑的背影,對方正拉開木門離開。
「他……我的媽呀!」完啦、完啦!真的是毀天滅地了!少……少爺?!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那方才……方才他說的話不就……
Cinderella不解的問︰「你的媽?她還活著嗎?那沒八十也有九十了。」
語畢只見老David漲紅了一張臉,其它人則悶笑的悶笑、狂笑的狂笑,連Hermit也忍不住搖頭苦笑。
這灰姑娘還真是很特別吶!
第二章
Cinderella拿起拖把擦拭著大廳的大理石地板,她一面拖一面環顧著這大得嚇人的別墅。
其實她早習慣了這種「大環境」,因為她在美國的家也是那種光是佣人房就十來間的別墅。可此一時彼一時也,那時她可不用勞動自己做家事。
老天!這麼大的地方,她一個人打掃會出人命的!
老David帶她回來後就不見了,他今晚顯然多喝了一些,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走之前他交給她一支拖把,要她好自為之,若做不下去了那也是正常的,不必勉強。
就這樣?
她連今晚要睡哪里都不知道,還有,她也還沒見過她的主人。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快兩點了,有管家到現在還在拖地板的嗎……她好累喔!而且她凍了一天,從下午鼻水就流個沒完,頭也好痛,全身骨子里透寒似的冷得直發抖。
如果現在面前出現一張大床,她一定毫不猶豫的躺上去。
冷得牙關直打顫,她一面擦著鼻水,一面拖著地,她得等到主人回來,自我介紹完後等候「處置」才行,而這一等又是半個小時後了。
不行了!她真的覺得這是她的體能極限了,而且她好象感冒了,她全身發熱,四肢無力,頭暈目眩的。又掙扎了一會,她終于放下了拖把,拖著沉重蹣跚的步伐上了樓……
才上樓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她急著找張床躺下,根本沒多想的隨便找間房推開門走進去,構著了床她就渾渾噩噩趴睡上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房內的燈忽然亮起,只是已睡死了的她,渾然不覺。
「你是誰?在我房間干啥?」男人的頭發猶濕,身上只裹了條大浴巾,顯然才剛洗好澡出來。
俊秀冷傲的臉因看到自己的床竟然給霸佔,冷漠的表情像是結了層冰似的。
見床上的「小偷」還照睡不誤,他一把捉起蓋在她身上的棉被,提高了聲量。
「起來,你給我起來!」
Cinderella只是皺了皺眉,口中念念有詞的低咒他擾人清夢,仍然照睡不起。
在自己房里還得防女賊爬上他的床,風月樨十分惱怒,深吸了口氣他大聲咆哮,「David!」通常這樣的音量已經足夠他把David由這個家的任何角落叫來,可等了半天,壓根不見他的蹤影。
他幾個小時前才在維也納森林看到他,很清楚他現在一定不是睡死了,就是醉死了。
對了,他好象也在維也納森林那看過床上這女孩!她不就是那個「自告奮勇」前來當管家的丫頭?!
他銳利的眸子眯了眯,緊皺的眉隨即一揚。他倒想見識見識這瘦得皮包骨的丫頭有什麼能耐。
她膽子一定很大,身為一個管家敢睡到主子床上,而且還叫不醒、趕不走的還真不多見。
越想越覺豈有此理!他非常不悅。
風月樨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搖晃著Cinderella。「這里不是你睡的地方,起來!」
猛力的被搖晃,Cinderella勉強的橕開了眼,意識不清的咕噥著,「女乃……女乃媽,你真討厭,我還想睡……」
女乃媽?這丫頭睡胡涂了是不?「你起來!」
她好想吐,感到有些天旋地轉。「女乃媽……」她的口鼻呼出熨燙的熱氣,迷糊中她伸手拉往了他。「我……我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