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樂雲旒怔了怔,想反駁的情緒在胸口醞釀著。
在他沉默的時候,樂霽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禹荷呢,你就讓給我吧。放心啦,你最近桃花運旺,有個叫Enne的女人打電話到家里找你喲!」
Enne?嘿!打從Enne林在國際揚名後,滿坑滿谷的女人都叫Enne。
聞言,樂雲旒的眉宇不由得聚攏了起來。
「那個Enne很麻煩嗎?瞧你眉頭皺成這樣。」如果真是這樣,那還有更麻煩的,就是——他很大方的把大哥的手機號碼告訴她了。
「沒事。」樂雲旒把心思又轉回原主題上。「禹荷——」
「禹荷很好,她生日快到了……」樂霽堂瞥了手表一眼,「哎喲,我和別人有約快遲到了!她的事下次再說了,拜!」
目送著他開車離去,樂雲旒心中不快的感覺更濃了。
禹荷生日快到了?為什麼霽堂知道,而他卻不知道?
吁出一口積蓄在胸口久久不散的悶氣,他試著平復情緒回公司去,可才邁開步伐,手機鈴聲卻響了。
陌生的電話號碼,是誰?猶豫了幾秒,他還是接了起來。「喂,樂雲旒,哪位?」
對方听到他的聲音沉默了幾秒。「……Trent,我是Enne。」
樂雲旒怔住了,握著手機,久久不語。
Enne?那個他愛了好久,卻也不得不恨她的女人;一個他塵封在心底角落,卻在潛意識里桎梏著他情感的名字……
封禹荷走進一家會員制的PUB里,這兒的空間寬敞,現場演奏的鋼琴旋律流泄在每個角落。看著四周,她對PUB原先的印象改觀了。
原來不是一室的干冰煙味混雜,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才叫PUB嘛!這里也可以這樣有格調的,只是……
很顯然的,這格調是用錢堆起來的。
听說這種會員制的地方,凡加入的會員,每年除了要繳交可觀的會費,加入之初還有年收入的門檻。
扁是看這些進得了PUB的人的衣裝穿著也知道,他們的階級和她是不太一樣的。
「你今天怎麼會約我在這里見面?」因為她要見的人是樂雲旒,因此才進得了這里。
其實,原先對于他的經濟狀況她並不知道,只是從他開的車、衣著打扮和貴族般的氣質推測,他的經濟情況應該很好。
可從樂霽堂那里她知道,樂雲旒即是揚名國際的YUA集團總裁時,她還是嚇了一跳。
現在在她身邊的人好象很了不起耶,她竟曾摑過他兩次?!想到這……她忍不住冒起了冷汗。
「想找個人喝幾杯,很直覺的就想到你了。」以前樂雲旒心情糟的時候,習慣一個人到PUB喝一、兩杯,可今天的情況,他卻希望有人陪他。
奇怪的是,他想都不想就決定找封禹荷了。
Enne打電話約他見面。只是一通電話,他原本平靜的心情就被打亂了,他變得心浮氣躁,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和她對話時,她表現得平靜且落落大方,而他呢?
他有種結了痂的傷口,又再度給人撕掀起來的感覺!
平靜,他需要一個能使他平靜下來的力量,而封禹荷……
好象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他心底就能產生一股安定閑靜的感覺。
「我又不會喝酒。」找酒伴不是該找個酒量好的?「不過你約我,我還是覺得恨開心。」她笑了,很開心、很滿足。
樂雲旒召來侍者,替她點了一杯低酒精濃度的調酒。「試試看吧,不會醉人的。」
封禹荷啜了口開水後說︰「有人說,嗜酒的女人毫無魅力可言,可懂得用酒調劑生活的女人,卻別有一股特殊的魅力。是這樣嗎?」
「只是喝杯酒,哪來那麼多的格言?」
他是想說「廢話」吧?「不說格言,那……」封禹荷看看四周,「這種地方最適合分享初戀的故事了,我對你的故事很感興趣呢!」
「初戀?」
「是啊,你長得那麼帥,自小一定就是小女生喜歡的對象,初戀一定是轟轟烈烈的。」
樂雲旒笑了出來。「的確是滿轟轟烈烈的!我的初戀發生在高中,對象是一流學府的校花,不過交往不到一個學期就結束了。」高中他念的是一流男校,且正值高三學業最緊的時候,好勝心極強的他竟要兼顧學業和愛情,簡直就是蠟燭兩頭燒。
校花耶!那一定是大美人。封禹荷心里有些小沮喪,畢竟她不是什麼大美人。
「為什麼?」
「原因是我沒什麼時間陪女友。在一個考完期末考的日子,我到她們學校站崗,準備補償她,陪她用餐、買東西的時候,卻看到她走向另一個同校的男生。」初戀的失敗他是難過了一段日子,可真正傷他的卻是另一段戀情。
「這不叫轟轟烈烈,應該叫慘烈吧?」沒想到像他這樣的人也會被甩。「就這樣?」
「就這樣。」
「你的初戀怎麼這麼乏味!然後呢,『春天』從此遠離?」他不可能自那之後就沒再談感情了吧?
他看了她一眼。「感情這東西還是少踫為妙,一旦陷了進去,跌得粉身碎骨是在所難免,即使有幸逃出來,要花多少時間療傷、會不會好?這些都是未知數。」
「這些是你的經驗談嗎?」她的心揪得好緊,因為他似乎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樂雲旒啜了一口酒。「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認識一個名叫Enne的女孩,她美麗、活潑、聰明……幾乎所有女人渴望擁有的特質全聚集在她身上。」是啊,Enne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所以他曾經瘋狂的迷戀她。
Enne?!最近美女都流行叫Enne嗎?
又是一個超級大強敵!也難怪,像樂雲旒這樣的三高男,長得既體面又帥,看上的女孩自然不會是像她這樣滿街跑的平凡女了。唉,看來她到頭來只怕又是單戀一場了!無意識的,她扯了扯一頭短發。
「那你一定很愛她。」
他搖晃著酒杯中的冰塊。「不管愛得多深,終究還是分了。」
他的眼神不似在提初戀時那樣平靜,甚至有著一抹自嘲。她覺得他對那個叫Enne的女孩真的用情很深,深到即使提到那段往事,他眼底仍有著沉痛的依戀。
「既然那麼愛她,為什麼會分?」愛一個人不就期待長相廝守嗎?「你不再愛她了嗎?」
樂雲旒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禹荷,好象從剛剛到現在談的都是我的事喔,那你呢,你的初戀是什麼樣子?」
封禹荷捧著酒杯,臉上有抹苦笑。「我啊沒有戀愛過,看上的對象永遠只是把我當成哥兒們。」她永遠只能當個忠實的傾听者,分享別人的戀情,像現在就是。「他們終究都是屬于另一個女人的,我只能祝福。」
「想不到真正的悲情人物在這里。」
「是啊,還持續處于悲情中呢!」她發現自己又重蹈悲情劇了,而這回是她暗戀對象中最不可能的一個。
像王子般的樂雲旒,她……只怕連灰姑娘的幸運都沒有。
「持續悲情?」他看了她一眼。
封禹荷有些心虛的低下頭。「一個王子般的上等貨,這種悲情好象是注定的。」
「王子?」是霽堂嗎?那家伙不就被封成什麼學生王子的。瞬間樂雲旒的心情又受到了波動。
將低沉的情緒收起,她掮了插手,一臉寶相。「不用為我操心啦,我呢,是那種九命怪貓。」她故意拖著下巴,側著臉看他,打算轉移話題。「喂,你今天心情好象不怎麼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