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禮成後,新婚夫妻送入了洞房,席開數百的奢華宴席開始了。
在酒酣耳熱之際,明文範還忙著勸酒。
在此時,山莊的家丁忽地匆匆來報。「莊……莊主,不好了!不好……」被明文範狠狠一瞪,家丁咽下了口水,久久說不出話來。
坐在明文範身邊主位的劉公公說道︰「這是個大好日子呢!還有什麼不好的?」
明文範低聲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
「外頭來了好多……好多官兵,還有一頂大轎子,那些人還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闖進來,說要找明文……呃……莊主。」
明文範和劉公公互看了一眼。「到底是何人這麼大膽?」劉公公起了身。「咱家可要出去會會了!」才出了花廳,遠遠的就看到兩排官兵開道,擁著一頂轎子緩緩的走了過來,雙方距離十來步才停下來。
「來者何人?」劉公公強出頭的大聲說︰「閣下難道不知道,泰原山莊乃太祖皇帝御賜天下第一莊?凡經過者,文官停轎,武將下馬,閣下何以視而不見的乘轎強人?」
看到來者的陣仗,明文範招來尤興,在他耳邊低聲的交代了一些事後,尤興則先行離開。
轎內發出了冷哼聲,一清越的女子嗓音由轎內傳出。「‘天下第一莊’乃太祖皇帝美意,今泰原山莊莊主明文範作惡多端,使得先賢風範蒙塵,早巳不配擁有此匾。」
劉公公听清楚了女子的聲音後,訝然的瞪大了眼,不敢再多說話。
「哪來的狂人,竟出此言!」明文範怒言相向。「你到底是誰?何必躲在轎子不敢現身?!」這女娃的聲音有點兒熟。
左右將轎簾一掀,端坐在轎中一身御賜官服的萱凝風冷然看著明文範。
「明文範,你可還記得我?」之前她遣人把明文範的罪狀回報京城,早些時候她才接到皇上遣人快馬送來的手諭,于是她才得以拿官印和卸賜寶劍去調兵遣將。
原本她以為皇上那頭該不會那麼快有回音才是,因此她和東方雲都想好對策了。不過這樣也不差啦,起碼讓她享受一下當巡按的威風,別老是一臉可憐兮兮的被欺負。
只可惜東方雲此刻有事不能陪著前來,看不到她威風的樣子。
「你……你是……」那張臉他是陌生的,可那聲音……「你是應南天身邊的丫環?」他們還交過手的。「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的那一掌我的確是受了重傷,可你一直沒找到我的尸體,不是?」她對著他一笑,朝著他扔下一本滿是他罪狀的冊子。「明文範,你的惡行當真是已到了罄竹難書的地步。本府今奉聖上之命,收回‘天下第一莊’的匾額,並押你北上受審,你可服氣?」
明文範看著冊子里的罪狀,臉色有些難看。這些罪狀若給皇上看到,他焉有活命的機會?與其如此,那麼只有鋌而走險了。
明文範合上冊子說道︰「巡按大人既然已經知道了這麼多事,我豈有縱虎歸山的道理?」他森冷的一笑。「你這女巡按,上一回沒要了你的命,這一回你可沒這樣幸運了。來人啊!」他手一揮,示意死士應戰……
「狗急跳牆了!」萱凝風似是胸有成竹的一笑。
明文範見還沒半個死士出現,又揮了一下手。「來人啊!」
「你的手下只怕個個都自身難保了。」兩天前東方雲和尤子清分別在山莊的數口井內撒下軟骨散,那些死士和家丁現在只怕個個都成了軟腳蝦,能走、能動,就是傷不了人。
「而你連喝了兩三天明月親手為你熬的參茶,只怕也使不上力傷人。」明文範武功極高,內力又深厚,一些軟骨散只怕對他效用不大,可若加重了用量,又怕給他察覺出來,只能叫他信得過的人拿給他喝了。
「明月她……為什麼?」
萱凝風一笑。「答案很長,沿途我再慢慢說給你听。」人家明月和她的新婚夫君關在房里說悄悄話,這種煩人的解釋就由她來吧!她手一揮。「押走。」
明文範不甘心的瞪視著她。「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他大聲的吼叫,想反抗,可又渾身使不上力。
冤枉?都已經罪證確鑿,他還能說自己是冤枉?果真是睜眼說瞎話!
「如果真的是冤枉,那就到京城說給皇上听吧!」她懶得理他,而後走到劉公公的面前。「劉公公,好久不見了!」給了他一記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呃……萱公主……您……您南下巡察的事終于也功德圓滿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這個死太監、臭閹官!她終于明白為何那時她才剛離開京城立即有人追殺她,原來是宮中有耳目,那耳目還是和她頗有交情的劉公公。
太可恨了!
「是可喜可賀,可……有些人就有些不幸了!」她看了一下左右,「這個也給我帶走!」
遣人摘下匾額之後,一干人押著罪犯離開了泰原山莊。
女巡按的南下任務終于完成了!
下一回若還有什麼任務,她才不接哩!巡按真的不是人當的,這是絕無僅有的一回,沒下次了,真的!下次皇上和皇後若再玩一次這樣的游戲,她真的會變臉。
接下來的她想干什麼?唔……
好好的休息一陣子,然後……不遠處,她看到東方雲正對著她展露溫柔的笑意……
除了休息一陣子外,她想和喜歡的人長相廝守。
這樣的日子該很棒才對!
沒錯,就是這樣!
東方雲走向她,她即把接下來的瑣事交給一些同行而來的官員處理。
「喂,你來慢了一步,沒看到方才我威風的樣子。」萱凝風得意揚揚的說。「第一次發覺當巡按是件不壞的事。」
東方雲一笑。「所以你當上癮了?」
「才不,這是我第一次當巡按,也會是最後一次。」看著他,她說道︰「接下來我要找件再平凡不過的事來做,我要去……相夫教子!」
這樣的話由一個姑娘口中說出,是有些驚世駭俗,可由萱凝口中說出,好像也沒什麼好奇怪,反而有些理所當然,真的很有趣。
「有人敢要你嗎?」他取笑她。
「就是因為沒人敢要,這才……才……」萱凝風忽地紅了臉。她臉皮是厚,可這樣的話由她說,也未免有些怪。
「才什麼?」見她忽地大膽,又忽地嬌羞,他的小萱凝風表情還真是豐富。「說吧!你敢說也許我就允了也說不一定。」
「就是因為沒人敢要,這才問你……問你要不要?」她真是給他厚臉皮到極點,管他的,豁出去了。
他一笑,把龍形玉佩往她頸上一套。「女巡按呢,百年難得一見,怎麼可以不要?」
萱凝風訝異的看著他把神州宮中的信物往她頸上套。
「這個會不會太貴重?」
前些日子因為她受重傷,東方雲取得了續命丹給她服用,因為續命丹是神州宮中的珍貴藥方,平民百姓根本拿不到。在她的追問下,她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
「給未來的妻子的訂情物,不珍貴好像顯得不慎重。」
未來的妻子?這句話听在耳中可甜在心中,頗為受用的。萱凝風開心的看著玉佩。
「喂,那你打算送我什麼?」東方雲提醒似的補充道︰「不珍貴好像顯得不慎重喔!」
萱凝風想了想,她身上根本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可以送人,想了半天,她出其不意的在他臉上香丁一個,紅著殷道︰「夠珍貴了吧?」
東方雲一笑。「是夠珍貴,可惜太馬虎了!」他看著她,緩緩的將臉移近,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