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開心的笑了。「會的,爹!」
明文範看著她開心的樣子,說道︰「前些日子你不一直在暗示爹爹,怎地都不關心你的婚姻大事嗎?」也該是時候了。「既然你和子清是兩情相悅,就順道把婚事辦一辦吧。」
明月一怔,而後羞答答的低垂下頭。「這事兒……女兒沒有意見,听憑爹爹作主。」
他撫須一笑。「咱們泰原山莊十多年沒辦喜事了,也該是時候了。」上一次辦喜事是什麼時候呢?足足十多年了。
那是一段很長的歲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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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天過了好一會兒,想必快二更天了。夜已深,可今晚的萱凝風卻輾轉難眠,她想到隔壁找東方雲,可這個時間,他想必又「送飯」去了。
之前她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他好像沒夜闖明文範的書房要地,也沒什麼特別的心月復替他辦事,為什麼他老能得手一些那老狐狸的陳年罪證?
後來她才明白,原來那些罪證乃是他每晚「送飯」的報酬。
她初到泰原山莊時,發現有些傳聞是丫環婆子們喜歡嚼舌根的,一提到什麼鬼魅,她們總要把山莊的禁地柳園拿出來說上一說,說那園子里不干淨,老有鬼魅飄忽其間,後來之所以給列為禁地,乃是因為那鬼魅已嚇死了一個老僕,且嚇瘋了好幾個自認膽子大而一探究竟的人。
由于大伙兒繪聲繪影的說得煞有其事,激發她想前往一探究竟,後來問過東方雲之後,她才知道這一切只是明文範欲藏住秘密的手段。
而那秘密,則是明文範這輩子的至愛——楚蓮。
東方雲大略的提到了柳園湖底石室的秘密,說了明文範和楚蓮當年的愛恨糾葛,也說到大伙兒嚇得魂飛魄散的「鬼魅」,其實只是每天送飯的啞婦。
原本明文範把楚蓮關到石室後,就想封了柳園那個通口,每天由自己親自送東西給她,一來這件事只剩他知道;二來可以增進情誼。
可楚蓮根本不吃他送的東西,且若改由佣人送飯,每天得進出書房要地,那也不成!實在不得已之下,他只得留住柳園這通口,並且找來一毀容啞婦送食。
東方雲會知道這事情自然也是因為對柳園的好奇,不過幸運的是他沒給嚇瘋。後來他偷偷的進密室,見到了楚蓮,且花了一段時日取得她的信任。
之後為了方便和她見面,知道更多明文範的事,他只好喂啞婦吃下「忘恩草」,讓她半年數月的忘了自己是誰,且將她送出山莊,要一個朋友照料她,而自己則每天易容成她的樣子,代她送飯入石室。
楚蓮在未被軟禁在石室前,是頗得明文範信任的人。當年明文範的事她參與了不少,因此她手中才能握有不少他的罪狀。而那些被她藏在柳園,沒被明文範找到的文件,後來也由東方雲找出,且交給她了。
其實東方雲交到她手上的東西,已經讓她有不虛此行的感覺了,那些罪證夠多了,不過,有些事得要有頭有尾才行。
既然睡不著,萱凝風索性披了件衣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快三更天了,還真是萬籟俱靜!遠眺著有些距離的柳園,雖說東方雲不準她靠近,說是為了避免橫生枝節。因為她上一回給明月見著了真面目,怕此事已傳到明文範耳中,或許他已經開始注意她這個人了。
如果她又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山莊的禁地,那她的身分就更可疑了!可……她真的是對那湖底石室和蓮夫人太好奇了,像明文範這樣的老狐狸,也會有情之所鐘的對象?!
听東方雲說,楚蓮和明月長得極為神似,也怪不得山莊里的人總是說,明文範的三個掌上明珠中,他最寵愛明月了。
雖說明月不是他親生的,可由于她長得神似至愛,他還是最寵她,由此可見他對楚蓮的深情了。
萱凝風看著遠方發呆之際,一黑影倏地出現在身後,一股掌風隨之而至,她機伶的側身躲過。
「是誰?」她一翻身已在數丈外。對方一身黑衣勁裝,且臉上包覆著黑布,根本無法看出是誰,可由方才閃躲而過的掌風看來,此人的武功絕不在她之下。
對方看著萱凝風,忽地嘿嘿的冷笑。「不是啞巴嗎?怎地會說話了?!」
這聲音……「你是明文範?!」該是不會听錯!上一回她跟著東方雲到地牢探視視尤子清時,在進去前有听到明文範和尤子清對話,是這聲音不會錯。
明文範大笑,把面罩拿下。「丫頭,在這山莊里的人,沒有人敢直呼我名諱,即使是應南天,他也不敢如此。你小小一個丫環有此膽識,這更令我懷疑你是大有來頭。」由此試探,他已幾乎確定她就是萱凝風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明不明白我都不會留活口。」他冷笑。「我就當你是朝廷派下的女巡按萱凝風好了。」
「你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殺錯人?」
「對于防礙我的人,我寧可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
「你……」此地不宜久留。她轉身急躍而去。
明文範也立即追上,只是對付一個丫頭,他不願驚動山莊里的人,且他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說她就是萱凝風。他要殺她尚欠些證據,要不就會落個「嗜殺」的口實。
可憑他的直覺,這個人留著會是禍患,他非殺了她不可!
萱凝風感覺得出他欲殺她的意圖,又他的武功是在她之上,若正面迎敵她絕對討不到便宜,所以她只能左躲右閃的不敢直接接招,盼能拖延時間,等到東方雲回來。
一思及此,她轉身向柳園的方向而去,和明文範一番纏斗,待到了柳園之際,她已有些疲態。
「你有些累了吧?」明文範看到她額上的汗珠冷笑。「柳園?你倒是很會選地方啊!在這地方長眠,人家還會以為你是為鬼魅所殺呢!呵呵,你納命來!」
他出手毒辣,她在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情況下也只得硬著頭皮接招。只覺得他內力渾厚,每一招都震得她雙手微麻。
「嗩嘖,小泵娘的武功不差嘛,再練個十幾年也許可成為高手中的高手,只可惜閻王說你陽壽盡了,留你不得。」
明文範出手如電的擊出一掌,萱凝風側身一躲,誰知那一掌是虛招,中途撤回的由另一手出掌,那一掌結結實實的擊在她胸口,把她給擊飛了出去。
靶覺到滿口血腥味兒,萱凝風胸口一陣悶窒欲死,忍了一會兒,一口鮮血還是噴了出去。憑著毅力她躍身又起,藏入一片比人高的草叢中。
既然要她的命,明文範自是不見尸體不罷休,他也躍人草叢中找人。
在深夜時刻找人已屬不易,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草叢中找人就更不容易。尋了約莫一個時辰,明文範才放棄。
也罷!方才他出掌時感覺到有東西碎裂了,那丫頭受了那一掌,就算沒當場傍震死,怕也只是時間問題,活不成的。
一盞風中殘燭,他是不怕燃成火。
待明文範離開後,萱凝風才由草叢中爬出來。她模了一下胸前的御賜半月玉塊……碎裂了,胸口疼痛得像是連魂魄都要抽離了似的。
不行!她真的……真不行了!
東方雲……你在哪兒呀?我……我好痛苦……
在重傷昏迷前,一高大黑影矗立在她面前……
「是……東方雲嗎?」她努力的要將來人看清楚,對方戴著面具,是個老婦,是……是他沒有錯,那眼神和身上的薰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