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不是不像,而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大概是因為你幾乎不生病,一請病假難免訝異。」他欲言又止。「你……還好嗎?」
「早沒事了。」她心情還很糟,不想多談說。「我把電話切換成傳真了,把方才的一些資料傳真給我吧!」
日本行程敲定後,鐘勝藍仍是一個人待在家中待了好幾天。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好可怕,一直以來,她都是個頗能享受寂寞的人,可打從遇到了八雲崇皓之後,她改變了,似乎再也回不到從前。
愛情真的可以顛覆一個人!
在去日本的前幾天,她終于受不了一個人待在公寓里的寂寞,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行李躲到親戚家住了兩天。在那里她可不這麼寂寞,而且也不會有花宛和曉棠在無意間透露出的同情壓力。
在親戚家一直住到出國的前一天,她不得不回住所了,才硬著頭皮回來。才收拾好行李,田曉棠打來了電話,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了起來。
「喂。」
一听到鐘勝藍的聲音,田曉棠心焦如焚的關切心情轉為怒火。「鐘勝藍,你這幾天失蹤啦?手機關機,就連你家電話都沒人接!」她知不知道再找不到人,她真的會去報警!
「我沒事。」她淡淡的說。
「我打電話到旅行社,你老板告訴我,你明天要帶團去日本,他覺得你今天應該會回住所。要是他沒阻止我去報警,昨天我就沖去警局了。」
听到好友急切的聲音,鐘勝藍胸口一陣熱。在某些時候有這樣關心你的朋友,感覺真的很感動。
「曉棠……謝謝你!」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謝我的話,那開門吧!」
開門?她一怔。「你現在在哪里?」
「樓下。如果你肯開門,一分鐘後就可以見到我了。」听到電話另一端忽然沉默,她說︰「喂,我可是帶了花花女在出國前要我帶來和你分享的好東西呢!」
花宛和席君趫該到目的地了吧?而她……瞧瞧她的行李也不少!
……*※*……
當鐘勝藍開了門,不一會兒看到剛走出電梯的田曉棠時,她有些奇怪的看著她的旅行箱。
「你……要投奔我嗎?」
「你帶團去日本,殳宣要我也跟著去玩。」那工作狂非得把工作完成才肯放自己假。「他可是難得讓我離開他的視線呢!」
鐘勝藍知道她是想陪陪她吧!她心里又是一陣激動。
「進來吧,外面好冷呢。」轉過身去,她偷偷做了深呼吸,才將眼眶中的淚水逼了回去。
坐了下來後,田曉棠從包包里拿出一瓶二十年份的紅酒。「花宛給的喔!」她用器具打開了軟木塞。「喂,有沒有冰塊!這種天氣喝這個最好了。」
鐘勝藍找來了杯子和冰塊,在和室里席地而坐。兩人對飲了起來,對于好友絕口不提八雲崇皓的事,她雖覺得貼心,心里卻更難過。
連喝了兩杯的濃酒,鐘勝藍緊繃的情緒放松了些,她忽然有些感嘆的說︰「我是不是很沒有看人的眼光?」
兩杯就醉了?不會吧?「還好啦!起碼我是個還不錯的人。」
「我是說看男人的眼光啦!」
八雲祟皓?老實說,她覺得那天的事有些奇怪,就以鐘勝藍好友的立場,她會詛咒那男人得了豬頭癥!可,事情真的是眼楮所見的那麼簡單嗎?只是一個男人在外偷腥,然後被論及婚嫁的女友逮個正著的烏龍劇?
在這種情況那個男人該是會尷尬得無地自容才是,可八雲崇皓太冷靜。那種神情就像——那件事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一樣。
一個「心里有鬼」的男人會那樣從容、不在意嗎?
在那之後的數天,一個自稱是八雲崇皓的秘書的男人,神通廣大的找上她和花宛。他說八雲祟皓對于那天傷害到小藍的事感到抱歉,目前他不方便多作解釋,要她們星期二之前到日本,他會給個完整的交代。
對于他的話,她和花宛采半信半疑的態度,因為那「王秘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更何況這種事情由一個秘書傳話也有些怪,可席君趫卻相信,因為他和伊利一直有生意往來,有不少次和那位王秘書接觸的經驗。
不過,對于這件事情她們決定暫且不讓鐘勝藍知道。理由有二︰第一,以她目前受傷的情況,若知道日行可能又會和八雲崇皓有交集,她一定死都不肯去。第二,即使她肯去,萬一結果不如預期般的美好,又造成她二度傷害呢?那還不如讓她沒期待得好。
勝藍她……已經脆弱得禁不起打擊了!
看著好友,田曉棠淡淡的說︰「唔……也許吧!」她一個不留意,鐘勝藍又壞底見天了。
「很多年前我被一個叫何日君的,傷得沒勇氣談戀愛;多年後,竟還是被他騙得團團轉,在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接受他的感情時,他的未婚妻卻出現了。」她笑了,笑得很狼狽,連眼淚都忍不住掉了下來。
「啥?你說……八雲祟皓和何日君是同一人?」當年那個笑鐘勝藍「胖子想摘星」的王八蛋?「他們……」對了!她這麼一說她有印象了,對耶!八雲祟皓真的是何日君,只是他變得比當年的他更成熟軒昂。
原來八雲和何日君是同一人,怪不得花宛會覺得他似曾相識,原來其來有自!
鐘勝藍苦笑。「我很可笑吧?當年給人當小丑耍,上了電視演出網路恐龍現身記,而今又被人騙,原本儼然是戀愛中的女人,結果弄了半天,又落個癩蝦蟆想吃天鵝肉的笑話!」她好難過,真的很難過。
看著她的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下,可她仍忍著不哭,田曉棠嘆了口氣。「難過就哭吧,哭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我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明明清楚自己的斤兩卻愛上了王子,因此才有這種報應?」她一直都不是個很有自信的人,經由這件事,多年來漸漸建立的自信又悄悄的崩塌了。也許是有些醉了,她依入田曉棠的懷中,難過的哭了。
「你不該這麼想的,賭約的事就先別提了。在我眼中你是個很好的女人,錯過你的男人是傻瓜!」無奈的嘆了口氣,看她的樣子,這回她真的傷得好重。
八雲崇皓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那天在花宛的訂婚宴中,由他的眼神,她真的可以感覺到他對鐘勝藍的感情。可為什麼中途會出現滕本瑤子?又在她自稱是他即將訂婚的未婚妻時,為什麼在第一時間他會默認,甚至在滕本向他撒嬌的時候,他也不拒絕?
就以她一個外人,所謂的能「旁觀者清」的感覺看來,八雲祟皓看滕本瑤子的眼神還比不上他看鐘勝藍時有感情呢!
難道他和滕本是有婚約在先,可他後來又喜歡上小藍了嗎?可就席君趫對他的了解,他好像不是個做事會這樣拖泥帶水的人耶。
莫非……他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弄不懂,有好多事情都很奇怪!
可現在她卻只能什麼意見都沒有的等著看八雲崇皓所謂的解釋和交代了!可憐的小藍,這幾天也只好請她忍一忍了。
終曲
一月七日是個特別的日子。
今天是對日本企業界而言有樁喜事即將發生,對其數一數二的伊利集團更是個大日子,因為今天是其現任總裁八雲崇皓訂婚的日子。
這個大日子的到來似乎比原先預定的早了近兩個星期,不過一流的大集團辦起事來的效率就是不同,即使日子提前了那麼多,從大至會場的布置、聯絡邀請人,小至禮物的訂購,大小繁瑣的事情都精致而完備,絲毫不見倉皇不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