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君蕾雖然氣得快吐血,可她公私還算分得清楚,她和應嵐的恩怨是一回事,采訪的事又是一回事。「你放心,我不會放棄這個扯你後腿的機會。」她橫了他一眼,「我可是事先警告你,我來當你的專訪記者,那可是你御筆欽點的,屆時你別欲哭無淚。」
「我自認行為都還算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
「包含設計我到美國來?」她馬上找到「證據」吐槽他。把她設計到美國來的這步棋,很顯然是來陰的,絕對稱不上磊落二字。
呵,這年頭想活在陽光下,當個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君子,哪有那麼容易的呢!
應嵐也不甘示弱的回敬。「好啊!只要你敢把前因後果完整的做個交代,那你就寫啊。」他就不信他和她的恩怨情仇她敢寫!
「我……我……」她明顯的臉紅了可仍逞強的說︰「我為什麼不敢?」
「是嗎?包含撞壞了我的車,把肇事者給拗成受害者,還有我英雄救美的事跡,以及……一夜雲雨的事也都寫出來?」
「我……我……」在他面前,為什麼她的伶牙俐齒常突捶呢?老是笨拙得如同白痴一般?
想了想,若扯他後腿也必須把自己和他之間的事給扯出來,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白痴才干得出來!她當然沒那麼傻。
「如果這些你都敢寫,我也樂于讓它見世。」他又是一臉從容的笑意,一副你想怎樣,我奉陪到底的表情。「你……你不要臉!」這男人的臉是銅牆鐵壁!不!他是玄鐵鑄面,因此刀槍不入!那些光想就令人臉紅心跳、尷尬不已的事,他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說出口。
應嵐看著她,對于她「感覺」的靈敏度失了信心,他決心直接些。「我不認為喜歡一個女人,做出追求的舉動有什麼不對。」
啥米?她怎麼好像听到外星人的語言。「我听不懂。」
還要更直接一些。「我喜歡你。」
一瞬間,言君蕾的臉紅了,腦袋里一片空白,她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卜通、卜通的響在耳邊。
他見她睜大著一雙眼沉默著,于是他又說了一次,「我非常的喜歡你。」
在緊要關頭,她又拾回她對男人沒興趣的惡女本色。「喜歡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個。」方才她的態度太失常了,不能再繼續下去。
應嵐會喜歡她?那也就是說西宇的總裁喜歡她?呵……她不可能會相信的。
男人吶……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她全否決了。
男人要喜歡上一個女人似乎很容易,同樣的,他們為了另一個女人要背棄原本舊愛也不難。
因為男人是善變的,而她自認自己不是個永遠美麗、保住青春的女人,因此,她不讓自己陷入那種一朝紅顏老,歡寵不再,甚至被拋棄的狼狽中。
她的不戀愛哲學可是智者之舉哩!
再美好的愛情也是有賞味期的,因為男人靠不住。
「我知道,所以我要表現出與眾不同,才能贏得你的青睞,是不?」
「沒用的。」她勸他不必白費心機了。「我對男人沒興趣。」
「沒試試怎會知道。」
「對我說過這句話的男人不在少數,至今,沒人成功。」
「對你,我有許多創舉不是嗎?」他一笑。像她那麼恰的女人,大概沒人敢設計她到自己身邊,只是為了有機會對她表露情意吧!
「你是指那一夜嗎?」很難不想這麼聯想,她故作不在乎的看著他,「那一夜我被嚇壞了,在那種情況下我只是需要人安慰,因此即使不是你,我想,也無所謂。」她在說這些話時,心情一度復雜而充滿心虛。老實說,她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因為即使沒有去探測更正心虛的原因,她也知道自己在說謊。
那一夜,真的是誰抱她都無所謂嗎?
不!絕不是這樣子的。那時候她是嚇壞了,可,她卻奇怪的只想賴在他溫暖的胸膛里,因為只有他能消除她心里的恐懼和不安。
那一夜,她只想徜徉在他懷里,不再任性、不再倔強的當個能去感覺溫柔的女人,可這些,她不想讓他知道。
「是嗎?」應嵐不悅的將唇抿成一直線,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動怒的前兆。「那一夜,你真的是無所謂嗎?那麼還真抱歉,我太在乎了,因此,不打算如此就算了。」
言君蕾冷笑。「你的身份地位使你有太多一夜的機會,你真正在乎的是,在一夜之後,我竟然沒有迷戀上你吧!」
男人,尤其是有身份地位、長相又不差的男人,往往對自己的魅力自信已經到令人作嘔的地步,更何況,他還是集所有男人自負條件在一身。
對他面言,和他一夜溫存後而不眷戀的女人,在他的情史中可是一項敗筆,豈能容許那樣的事發生?
「那些不是我在乎的。」
她挑著眉,忽然笑了出來。「如果你覺得那一夜對你的的壓力太大,為了不讓你愧疚,那我再去多找一些一夜的對象好了。」
處女好像是許多玩家的禁忌,也許,他是爛男人中比較有責任感的一個吧?因此他覺得他把她吃了,不負些責任好像不太道德。
「我想你沒那機會。」他的聲音好冷,不下于外頭的風雪。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從他沉怒的表情中得到些許的愉悅啊?
「因為,我會在你找到下一個一夜的對象前,就讓你成為我的新娘。」
言君蕾笑了,「即使你是西宇的總裁,這麼武斷的出口也太狂妄了吧。」雖然打從認識他到現在,她已經習慣他說話的方式了。
「你最好相信。」
「別的事情我當然相信,可是成為你的新娘嘛……」她無法不露出得意的笑。「決定權有一半取決在我哩,我想你很難有勝算。」
「是嗎?」他揚了揚墨黑的濃眉,嘴角揚出了自信的弧度。
「我說不嫁就不嫁,難不成你要用搶的不成?」
「打個賭……」他露出個神秘的笑容。
「又賭?」上一次他不就賭她會自己出現在他面前嗎?結果誰輸誰贏已經很明顯了。
這男人是不是在說「賭」字的時候,心里頭其實早有贏得勝算的籌碼?不自覺的,她提高了警覺。
「我賭你,會心甘情願的和我進禮堂。」
「那是不可能的事。」
「世事難料。」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就乖乖的當你的新娘。」都已經「心甘情願」的和他進禮堂,她這句話有說不等于沒說。
「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我倒要看看,你要用啥法子將我拐進禮堂。」
應嵐不說話,只瞅著她笑,心中正暗自計劃。
這輩子一直到目前為止,他一直是個中規中矩、做事按部就班的人,可為了眼前這小妮子,他不玩些手段是不行了。
且看他怎麼請「卿」入甕!
第七章
因為要完成專訪應嵐的這個創舉,言君蕾每天得陪著他上下班、吃飯、應酬,三不五時還去喝幾杯。
這哪里是專訪?她覺得這種連他的生活她都得參與的感覺,好像她準備幫他寫自傳似的。
總之,這樣的貼身取材真是有夠奇怪的!
這天應嵐五點半就準時下了班。他帶著在辦公室悶了一整天,無聊到幫秘書打文件打發時間的言君蕾到地下停車場開車。
「今天過得還好吧?」應嵐在進電梯時問她。
「好?」她差一些沒翻白眼。「我只覺得那些當大老板秘書的人很偉大,那麼無聊而繁多的事務可以久處其中而甘之如飴!你的薪水想必給得很誘人吧?」呼!就算給她雙薪,她也不干秘書那種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