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言穎蘿作任何解釋,江芷玲忽然大咧咧的打量起她來。「你變漂亮了,想必尹劭儀在你身上砸了不少錢吧?」她最後把視線落在言穎蘿的頸項上,盯著那條價值不菲,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設計師之手的鑽石項鏈。
「我……」言穎羅沒法子開口否定,因為她目前身上所有的一切,上至發型,下至足下所踩的高跟鞋,沒有一樣是她自己花錢買的。
「這項鏈是他送你的?」江芷玲酸溜溜的說你好好的享受目前所有的美好、奢侈吧!等到尹劭儀玩倦了,你很快就會見識到他的殘忍。」「我沒那個機會見識到吧?」她懶得多說些什麼了。
她和尹劭儀認真說起來連朋友都談不上,她會理所當然的接受這些,是因為她目前正扮演他情人的角色,一旦戲演完了,不屬于她的東西,她一樣也不會帶走。
看出言穎蘿眼中一閃而過的神傷,江芷玲很快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于是改弦易轍的收起冷嘲熱諷的態度。
她故意幽幽的嘆了口氣,「唉!我會對你說這些,一方面是因為我還愛著劭儀,一方面也是因為同樣是女人,我不希望又多了一個和我一樣痛苦的女人。」
「他……真的如同外人所說的那樣,是個絕情的人嗎?」由于江芷玲態度轉變,又加上言穎蘿本來就同情她,因此在不知不覺中對她撤下心防。
江芷玲眯著眼打量著她。「冒昧的問你,你……和他上過床了嗎?」先知道答案,她待會兒才有戲唱。
言穎蘿沒想到她會那樣問,面紅耳赤的猛搖頭,「沒有,當然沒有!」
江芷玲一笑,「怪不得他會那麼寵你!」接著她正色說︰「他現在一定是拼命的送禮物給你,想討好你,等到你習慣了他的寵愛後,自然的就會任他予取予求了。」
這當然是謊言,不過她會相信的話,只證明她真的不懂尹劭儀。
尹劭儀從來不寵女人,他對待女人的方式一向是霸道、恣意的,因為女人對他而言,僅是生活中的調味料,可有可無,他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在女人身上,更別說會花費心思去取悅女人。
和他交往過的女人都清楚,他和女人之間的關系一向是各取所需。
正是因為這樣,當她第一次在婚紗店看到尹劭儀以寵溺的眼神看著言穎蘿時,天曉得她有多麼的嫉妒!
「他……都是那樣對待和他交往的女子嗎?」
言穎蘿實在不願相信,她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對她的好,就像是在寵女友一般。
那些……真的只是他把她弄上床的手段嗎?
「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他總是在追求女人時把她捧上了天,到手後又在極短的時間內和對方分手,完全不顧對方的感受。」
尹劭儀,我也要你嘗嘗喜歡上一個人,卻得不到對方的痛苦!江芷玲歹毒的想。
言穎蘿忽然覺得背脊發涼,她低下頭欲掩去眼中的痛苦和失望。
看言穎蘿的樣子,就知道她是真的喜歡尹劭儀。
江芷玲十分得意。呵!可見她和尹劭儀還是兩情相悅呢!那怎麼可以!相信她此刻的心情是低落而復雜的,在這種情況下再打擊她,相信要她離開尹劭儀絕對不是難事。
「以我過來人的經驗,你該離開他。」江芷玲說得幽怨,「我已經身不由己的喜歡上他,回不了頭了,不希望再有人像我一樣痛苦。」
言穎蘿仍舊沉默。
「你若不相信我的話,屆時可要吃大虧了。」她再加把勁的說︰「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感情對你而言絕對是生命而不是游戲,如果你真的不立刻下定決心離開他,你將是他男女游戲中的下一個犧牲者。」
深吸了口氣,言穎蘿抬起頭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對于尹劭儀……我不會有非份之想。」
「我不是說你不能有非份之想,我是……」
不待江芷玲把話說完,言穎蘿即開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向她微微一頷首,轉身離去。
看見她離開時沉重的表情,江芷玲不由得開心的笑出來。
看來尹劭儀距離失戀的日子不遠矣!
尹劭儀啊尹劭儀,你大概沒想到自己也有那麼一天吧!
我江芷玲得不到你,也不允許你屬于任何女人!
「舊愛新歡齊聚一堂的感覺是什麼?」
聲音是由後頭傳來的,江芷玲被突來的說話聲嚇了好大一跳,一回頭,正是尹劭儀的死黨楚銘宇。
「是你啊!嚇我一跳。」江芷玲撫了下胸口。
糟了!是這難纏的家伙,而且他到底來了多久,有沒有听到方才她和言穎蘿說的話?江芷玲有些不安起來。
「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這個女人一向心機重,並且一直妄想尹劭儀會再回頭,因此她會找上言穎蘿,只怕事情不單純。
「許久不見,你說話還是那麼深奧。」她裝作听不懂。
楚銘宇冷冷一笑,「再深奧的話,相信聰明如你,必定都能理解。」
江芷玲橫了他一眼,隨即道︰「這里好問吶!我到大廳去找節目了。」她向他揮了揮手,掉頭離開。
楚銘宇這個人和尹劭儀一樣難纏,他們兩個又是死黨,還是少招惹他為妙,免得他看出她玩的把戲。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方才她說話時閃爍的神情和之前言穎蘿落寞的模樣,他直覺的認為這絕對有問題。
他決定盡快把這件事告訴尹劭儀。
第八章
萊娣才回到家中就接到言穎蘿的電話。
「萊娣嗎?我在藍光你來不來?」言穎蘿的聲音在電話里听起來有點怪,但因為四周有些吵的原因,萊娣並不是听得很清楚。
「那地方好貴!你不怕傾家蕩產?」她開玩笑的問。
「又不花你的錢,擔心什麼!」她頓了一下,難過的又問︰「你來不來?我好寂寞,想有個人陪我說說話。」
「你怎麼了?」萊娣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你過來好不好?」她幾乎是帶著乞求的說。
「我二十分鐘後到。」掛上電話後,萊娣很快的就出門了。因為擔心言穎蘿,她還連連超車,硬是闖了好幾個紅燈。
在最短的時間內她到達藍光。很快的,在熟悉的位子上,她看到了身子幾乎趴靠在桌面上的言穎蘿。她的臉朝下,綢緞般的流光長發披散在桌面上。
她走向她,越是靠近,越是無法漠視桌上的空杯子。
天!她到底喝了多少?
就算她成了暴發戶也用不著以這種方式砸錢嘛!
「你怎麼了?」在言穎蘿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萊娣看著桌上為數不少的空杯皺起了眉。
听到她的聲音,言穎蘿這才把頭抬起來。「你更夠義氣!我打了電話給你,你就真的來了。」她笑了,一臉醉意。
在因醉意而迷的眼中,她不經意的流露出心中的失落感。
「為什麼喝那麼多酒?」萊娣有些生氣,怪她不知道愛護自己的身體。「就算是調酒,喝多了一樣對身體不好。」
「沒事的。」又是一個醉意盈然的憨笑。「大不了和呶呶一樣,醉了就窩在我的衣服里睡覺一樣。」她拍了拍鼓起的胸口。
「呶呶在里頭?」
「是啊!它喝醉了,一動也不動的躲在里頭睡著。」
難怪。一向好動的它除了累極想睡之外,是不會安份的待在同一個地方的。
看著言穎蘿覆了層憂傷的臉,萊娣直覺她有心事,否則她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到這里借酒澆愁。「小蘿,你有心事?」
「我……」
「咱們是朋友吧?有什麼心事就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