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這樣玩弄人?」殷若恬不悅的語氣中有著怨懟。
對于女人他不曾認真,自然對誰都抱持著這種公子的調調吧?
「不,你例外。」他給彼此間的相處很大的彈性。之前他對女人一向是銀貨兩訖,可他對她卻有更多的索求,連自己都不明白的強烈佔有欲。「我不花時間在女人身上,可你卻是第一個打破這紀錄的人,也因此,我非得到你不可。」
他的話和語氣像是在宣示什麼,她莫名的繃緊了情緒。
「你太強人所難了!」
「就算是如此,我也不會改變心中所想的。」他的眼神沉了下來,以威脅的語氣說︰二個星期後我就要回日本了,在這一個星期中我要你完全屬于我。」
殷若恬低垂下眼瞼,知道他已經開始對這種你追我跑的游戲厭煩,他這番話擺明了不再接受她任何形式的拒絕。
自願成為他的女人,或是被迫?她能選擇的就這兩個答案。她實在不懂,為什麼他要逼她至此?他憑什麼?
「如果我不接受呢?」
御部真澄眯著眼看她,忽地揚起笑,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她,「你有個伯父叫殷為清吧?這些資料你拿回去好好研究,再考慮接不接受我的話。」
一听到「殷為清」三個字,殷若恬莫名的感到心緒一陣混亂。她偷望了眼他,從這個角度看他,更增添幾分陰鷙感。
他為什麼知道伯父的事?這牛皮紙袋里放的又是什麼資料?它真的會左右她的決定嗎?
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頭,殷若恬攏緊秀眉,沉默不語。
第五章
星期日,是個最適合賴床的日子,更何況殷若恬昨天近凌晨三點才睡。
御部真澄交給她的牛皮紙袋令她失眠了。
她知道伯父在多年前曾欺她年幼不懂事,耍了些手段把她父母留給她的遺產變更至他的名下。
可是現在為什麼伯父所欠下的債務全變成她的,而那些被抵押的遺產也奇跡似的又回到她名下?也就是說,她現已成為債主們追討近五千萬金額的債務人!
當初伯父侵佔她的財產時她之所以沒說話,是因為她認為伯父會妥善管理父母的遺產,可是他現在竟然以它們為抵押品,還超貸了金額!天,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她最大的債權人竟然是御部更澄!
他除了握有她父母留給她的不動產的所有權,她尚欠了他四千萬的金額。
老天!你捉弄人真夠徹底。
經過一夜的仔細思索,她依舊想不出任何解決之道。她現在終于明白御部真澄為什麼會要她在看完牛皮紙袋的內容後,再決定是否接受他的提議了。
他為什麼總是能掌握她的弱點,適時的加以利用?而她在這種時候,卻連一點辦法也沒有。
四千萬不是一筆小數目,她相信朋友們會願意借她,可是她根本沒把握這輩子能還人家這筆天文數字。
難道她真的得順了御部真澄的意嗎?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可是……怎麼辦?怎麼辦?她一夜就這麼不斷的問著自己這句話,直到累極才睡去。
殷若恬嘆口氣坐起身,瞥見床頭的鬧鐘已經快十點半了。
「糟了!」小臂極還沒吃早餐呢!正當她急著下床時,發現鬧鐘旁放了張紙條。
若恬︰你昨天睡得晚,我直接帶小臂極出去玩嘍。十一點半一塊在我們常去的那家日本料理店吃午餐吧。
羽然
看完路羽然留給她的紙條,殷若恬很快的下床準備。不快些可不行,離約定的時間剩不到一個小時了。
她匆忙的盥洗,約莫五十分後出現在那家日本料理店。
路羽然自從半年前搬來跟她同住後,就時常替她照顧兒子,讓她感到過意不去。
「總算沒遲到。」殷若恬停好車之後走進店里。
這家店她和路羽然每周幾乎會來光顧一、兩次,因此老板和她們十分熟。老板一看到她立即笑著說︰「你來啦,路小姐在B包廂等你呢。」
來到老板說的和式包廂,殷若恬推開拉門。
「終于出現了,我當你仍在睡,方才打了電話去催你起床呢。」路羽然笑盈盈的說。
殷若恬坐下來,沒見到兒子,她納悶的問︰「觀極呢?」她端起茶喝了一口。
「又跑去看水族箱里養的龍蝦和魚蚌了。」這小表每一回來總喜歡待在那里,非得等到菜上桌了才肯乖乖的回來吃飯。「昨天我兩點多起來上洗手間,看到你房里的燈還亮著,忙什麼?怎麼那麼晚還不睡?」殷若恬一向不是個夜貓子。
「沒事,大概咖啡喝多了。」她淡淡的說,不想讓好友擔心。
接著她換個話題,免得那煩人的事一直困擾她,若讓心思細密的好友看出端倪就無法隱瞞了。「呃,對了,允歡去蜜月旅行,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那個沉溺于幸福海中的大胃王啊,她好不容易逮到她那一天巴不得有四十八小時可用的老公有空與她補度蜜月,你想她會只玩一個月就乖乖回來嗎?」她抿嘴一笑,「前幾天她打電話回來說,她吃遍了各國美食,簡直到走火入魔、欲罷不能的地步,于是又是撒嬌又是眼淚的逼得她老公舉白旗,決定在國外多待些時候。」
「真是難為冷寒袖了。」實在看不出像他那樣冰塊般冷傲的男子,在嬌妻面前也化成水了。
「他呀,在娶走咱們的大胃王余大小姐時,就要有此心理準備了。」她噘起嘴,「楚倫對我,要是有冷寒袖對允歡那麼好就好了。」雖這麼說,實際上那家伙對自己的好也是不能再挑剔了。
他若真待她不夠好,她才不會委屈自己呢!
「怎麼這樣說,任誰都看得出他對你的好。」
路羽然一笑,「我當然知道,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嘛。」
「你啊!還是那麼刁鑽。」她和路羽然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女子。路羽然的敢愛敢恨和勇于追求所愛的性子是她最羨慕的。
有時候不免想,自己若有羽然一半的勇敢就好了,只可惜她對于很多事情都是懦弱的,尤其是愛情。
在情字面前,她一向賭不起,因為賭不起,也就令她連賭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對象是御部更澄,她不必賭都知道輸贏了。
殷若恬想著心事的時候,路羽然一直盯著她瞧,出其不意的,她突然說︰「喂,我和允歡都有對象了,你的真命天子什麼時候出現吶?」她們三個死黨中,允歡嫁得最早,至于自己嘛,雖還沒步上紅毯的那端,好歹也訂婚了,只剩下若恬。
若恬也真奇怪,追她的人多得讓人看到眼花,可從來沒听說她對哪位男士特別有興趣。至于被她和允歡評論為因近水樓台之便而最有希望的艾倫,在長期觀察下,也好像落了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下場。
情況真是霧煞煞!
「我?」殷若恬對好友的問題有些錯愕。
「當然是你嘍。」
殷若恬沉默的低下頭,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友的問話,好一會兒她才開口,「緣分未到,急也沒有用。」
「緣分?」路羽然頗不以為然,「我看是你自己的問題吧,追你的人中有不少一等一的人選,只可惜你連給人家機會都不肯。」
「我……」一提到這方面的事,她就只能裝聾作啞。「別談這個吧。」
「你又在逃避了。」路羽然這回打算問個徹底。她問出多年來一直想問卻不敢問的話,「若恬,你是不是仍愛著觀極的爸爸?」她並不知道觀極的父親是何許人,若恬不說,她也不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