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你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她故意對他冷漠,蓄著淚水的美眸掩在密長的羽睫下。
這是她逃避的方法,怕他從她眼中讀出太多真實的心情和濃烈的情感。
多情總被無情傷。在男女的感情中,誰付出得多、陷得深,就注定翻不了身,這是這段感情給她的啟示。
他到底對個愛他至深的女子做了些什麼?看著她的樣子,楚倫除了自責外,還有一種近乎無法原諒自己的心情。他溫柔愛憐的撫著她的臉,「你恨我的話可以打我、罵我,可是請你不要傷害自己,我會心疼。」這是他的請求。他怕了那種令人萬劫不復般的折磨。
愛情真的可以叫人生,也可以要人死。
路羽然將臉別開,「這些話你用錯對像了,有資格接受你關心的人是崔明麗,不是我。」深吸了口氣,她接著說︰「我說過,你不該來這里的,你趕快走吧,免得屆時又要鬧得滿城風雨。」
「你還在意那件事?」學妹真是替他惹麻煩了。
「她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嗎?」
「她是訂婚了,可是新郎不是我。」楚倫執起她的手,「她的未婚夫是我大學時候的同班同學。記不記得我們到美國去之前,曾在我的公寓樓下和她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她是送喜帖來給我的。」
「可是那天她說……」路羽然忘了方才的生氣,不過,她仍對他的話質疑,「就算她說的不足為信,報紙上的事怎麼說?」
楚倫真有些懊悔,那天他實在不該對那八卦記者逞口舌之快。于是,他把他和崔明麗巧遇記者,因而被胡天胡地的寫了一番的事說出來。
「我和她訂婚的事完全是子虛烏有。」看著她,他的眼眸中盈滿柔情。「你交給我的錄音帶我听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滿是歉意。「對于之前對你所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我……可以請求你的原諒嗎?」
「在我為了仙人跳那件錯事請求你的原諒時,你原諒我了嗎?」她不是不原諒他,只是有些事太不公平,她有資格氣惱。「在你身上,我深深感覺到不公平的情感對待。」
她可以為他生、為他死,而他呢?
「我會補償你,請你給我機會。」
「你能了解多年的情感一下子全被否決的心灰意冷嗎?你說你愛我,可是你卻不相信我。」一想到他對她這份感情的質疑,她就難過得想哭。
「因為在乎,所以對有些事情的考慮會流于情緒化。」他真的太在乎,因此當感覺到被背叛時才會如此瘋狂的想報復,想令她痛苦。
「羽然,相信今天若易地而處,你的瘋狂不會亞于我。同樣是深愛著彼此,一旦遭受對方的背叛,感覺成為對方利用的工具時,傷害對方便成為惟一能自我平衡的方法。」
他在痛苦時,只想著也要她知道他所承受的一切,其他一概不管,現在回想起他所做的事,他那時真的氣瘋了,沒有一點理智可言,實在太對不起她。
「傷害我……你平衡了嗎?」不知道為什麼,路羽然能夠體會他這樣的深情。也許是同樣感情濃烈的人吧?對于他的反應,她能理解。
楚倫搖搖頭,「更加痛苦。可是……在我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又不肯輕易放過你。」
「如果沒有那卷錄音帶,你仍不知道事情真相,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徹底的放開手吧。放過了你,也等于把自己從痛苦中解放。再糾纏下去,有朝一日會玉石俱焚。」他喃喃的說。
玉石俱焚?是啊!她的自殺從更深一層的角度來看,是不是也帶了些同歸于盡的意味?她若真的死了,楚倫只怕要在痛苦悔恨中度過下半輩子。
「現在呢?你又打算怎麼處置我?」同樣的一句話,路羽然方才問得沉重傷感,現在倒有些輕松和期待的味道。
听出她話中的俏皮,他微微挑眉,「你會任我處置?」
「條件優渥的話。」她的美眸終于恢復昔日的靈活光彩。
「嫁給我。」他認真的說。
路羽然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求婚,不由得不知所措的羞紅了臉。她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不能思考,更甭說開口說話。
「不答應?」沒關系,他有辦法誘導她說出他想听的那個字。
「不是……」
「那就是‘是’嘍?」瞧!誘導成功了吧。
「你……」路羽然咬著唇,羞答答的垂下眼瞼,總算正式回應的點了下頭。
看到她嬌羞的樣子,楚倫松了口氣,發自內心的揚起笑。
九年的戀曲總算有了結果。
冬日將去,春天的氣息洋溢了一室……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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