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高了臉,「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那你注定在許多事情上會過得不順心。美女有個倔強的性子會令人生厭,一個以工作能力取勝的女人,在上司面前更該唯命是從。」
他只是換個方式告訴芮得,她有個令人無法忍受的倔強性子,可同一句話听在她耳中,那刺激可就大了。
這算哪門子理論?!
她氣綠了臉,咬牙切齒的說︰「也就是說,對于男人而言,美女就算說謊,大伙兒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長相平凡的,就算遭冤枉,也得自認倒霉、息事寧人嘍?」
藍道看了她一眼,「我可沒那麼說,那是你說的。」他臉上扯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
他挑著眉起身,「不打擾你用餐了。」
在他要離開前,芮得忽然大聲的喚了句,「弗蘭特。藍道!」
很少人敢這樣直呼他的名諱,藍道停下腳步回過頭,吊兒郎當的挑著眉,「許久沒有听到自己的‘全名’了!」他注意到芮得手上握得死緊,且微發著抖的叉子,「有事?」
「你……你听著!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我會把你今天加諸在我身上的侮辱,加倍奉還的!」她眼中倔強的噙著淚水。
「憑你?」他仿佛听到笑話般的笑了。
「就憑我。」芮得認真的說。
藍道不當回事的一聳肩,「敢對我說這樣的話,勇氣可嘉。」他盯著她,「那麼……加油吧!」說著他披上了風衣,頭也不回的離去。
藍道不曾多駐足留戀她那一張土里土氣的臉,就連最後一眼也沒多加施舍,離去的步伐也不曾放緩過。
這個驕傲的男人……有朝一日,她一定要他在她面前擺不起架子,端不住笑臉!
男人就算牡丹花下死,也會自命風流而不悔是吧?等著瞧吧……半年!
她給自己半年的時間,成為一朵「牡丹」!
一朵藍道只能垂涎,卻一口也吃不到的名花。
一定!她發誓一定做到。
「寰宇美夢成真中心」,這回回國,她正好可以到這個地方走走。
也許,她會需要……英國,暫別了!半年後,當她再度踏上這塊土地時,她會以著不同姿態出現。
會的,屆時弗蘭特。藍道,我一定要你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
☆☆☆
一大清早,奈美就出現在藍道的辦公室。
一看到□嗦又雜念的阿姨出現,藍道知道自己又少不得一陣耳根不清淨了。
「到底又出了什麼問題?」奈美劈頭就問。
藍道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秘書處又痛失一名愛將,身為主管的她自然很抓狂。
「你在問什麼?」
「我不是叫你去慰留芮得嗎?」芮得算是她那部門工作效率最好的一名職員,因此在接獲芮得要她代傳的辭職書時,她極力慰留,可芮得似乎去意已決。
解鈴還須系鈴人,芮得和弗蘭特之間的心結她不知道,芮得也沒多說,所以她想,能留住芮得的唯一人選自然只有弗蘭特了。
她今天打電話到芮得的住所,電話中傳來的是個陌生女子的聲音,那人告訴她,原來住在那兒的芮得已在昨天搬走了。
「一個人去意已決的話,任誰也留不住她,除非她死了。」藍道吊兒郎當的說。
「你就是以這種心態、語氣去留人的?」他根本沒有誠意,她嘆了口氣,「芮得是個好助手,留不住她是你的損失。」「藍氏多得是人才,更何況芮得也許有更好的出路,我為什麼要阻止她呢?」
「是嗎?我覺得她的離職可能和你很有關系吧。」
藍道挑著眉,一攤手,「對于一個已經離職的人,我們有必要再如此爭論下去嗎?」他有些不耐煩的想下逐客令。奈美略皺了眉,「總之,你失去了一個好助手。」
「既成的事實,我不想浪費時間去哀悼。」
她搖搖頭看著他,「新秘書待一會兒會找你報到,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她隨時會被換下,因此已安排了後補者。」
「你在暗示我秘書處沒人才了嗎?」
「連芮得這樣萬中選一的精干人物都會走人,我不得不防著。」
藍道繼續低下頭看文件,不想再多說什麼,「謝謝你。」
☆☆☆
早上和奈美鬧得有些不愉快,藍道一直到傍晚回公寓時心情仍處于低潮。
克盡職責的鐘點佣人在離去前問︰「先生,今天打掃屋子移動沙發時,發現底下有一副很奇怪的眼鏡和女人用的發夾,我留著問你還要不要?」她將東西拿到他面前。
眼鏡、發夾?!
藍道看著那些再熟悉不過的東西。那是芮得的,普天之下,除了她之外,大概很少人有勇氣穿戴這樣出門吧?他翻看著那副眼鏡,果然在上頭看到「芮得」
兩字。
這些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公寓里?沒道理啊。
「你確定這些物品是在屋子里看到的?」
「是啊。」鐘點佣人甚至指出東西的遺落地點,「怎麼了,先生?」
「這可就奇怪了……」他喃喃自語的說。
照理來說,芮得的東西不該會出現在他的公寓里頭,她根本沒來過這里……不!她來過一次!記得那是在數個月前,那晚他喝醉了,她送他回來。
想到那天的事,藍道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夜似真若幻的「春夢」……突然間,他像想通了什麼似的倒抽口氣,不敢置信的低呼,「上帝,不會吧?!」
莫非,那晚和他瘋狂交歡的女人,以及令他一回想起來仍會蠢動了心的神秘女子就是……就是芮得?
當時他是醉得連抱在懷里的女人是誰都記不得沒錯,可是,他依稀記得那女人曼妙誘人的身材和撫觸滑女敕的肌膚,最最重要的是那雙長腿和那女人身上散發的性感。
他知道芮得該有一雙好看的美腿,雖然她老是以長褲或長裙遮掩住,可是說到性感……他至今仍無法把古板得如同老處女一般的她,和那夜與他同赴雲雨的性感女神想在一塊,怎麼想,兩人也重疊不起來。
藍道的額上沁著冷汗,他記得自己也曾經懷疑過她,可是,她不是告訴他,那一夜她根本沒能進到公寓就被他反鎖在外頭了嗎?
不!東西既然出現在屋內,那表示她對他說了謊。
只是……如果真的是她,她為什麼不承認?一般的女人若是在這種情況下吃了虧,不都會打定主意狠敲對方竹杠?
算了!以芮得驕傲的個性,她的確會裝得什麼都沒發生過。
藍道拿起電話筒,打給奈美。
「喂,阿姨嗎?你那兒有沒有芮得的電話?」他原本有,可她離職後,他就將它刪掉了。
「找她有事?」奈美的語氣很泠淡。
「一些私事。」他語氣也有一些不耐。
「芮得已經搬家了,你打電話無法找到她的。」奈美很好奇他有什麼私事要找芮得,「你找她究竟有什麼事?」
「搬走了?」藍道愣住了,像沒听到她的問話般隨即又問︰「知道她搬到哪里嗎?」
「不知道。」
「不知道……」他可以感覺到芮得做事的絕!
和他上了床之後又矢口否認,這意味著什麼?她不需要他負責?或是她硬氣、她傲骨嗎?那她把他當成什麼了?是那種吃了她,知道事實卻又裝瘋賣傻、若無其事的下流胚?
她君子、他小人?
真不知道這筆爛帳該怎麼算,他不知道她的搬離,是否牽扯著這件他今天才弄明白的事。不過,他既然知道了「內幕」,在芮得還沒有和他說清楚之前,這件事都不算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