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上課時間,我先走了,希望以後還能听到您的小提琴演奏。」女學生說完,便跟她揮了揮手離開。
听到她的小提琴演奏?爾心悠聳了聳肩,無趣的撇撇嘴。她的琴被丟在哪里她都不知道了……還是不要去想這些事,會讓心情不好。
「慘了!」被這樣一耽擱,快趕不上了。
理事長先生終于在昨日答應,今早會安排一場與方婉婷小姐的決定性會談,成敗就在今早了啊。
「爾心悠。」後勤科主任眼尖瞧見她,二話不說沖過來把她拎過去。
「主任,我有點事兒,先放我一馬行嗎?」她諂媚的笑道,太衰了,今天的運氣真是一點都不好。
「不可能,今天事情很多,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別到處亂跑。」
「不要,你放我走啦。」可惜這次無論她再怎麼耍賴,後動主任仍是鐵了心不放人。
殷宿吉,你一定要努力為我洗月兌「罪人」的污名啊!
***
理事長辦公室內,方婉婷端坐在他的對面,看起來有些忐忑不安。
接到殷宿吉的電話時已經很緊張,不料他卻說希望跟她談一談,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
「我想你大概也猜到我要說什麼。」殷宿吉平靜的開口,雖然態度有點冷淡,但已經比之前的漠視好很多了。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談的?」方婉婷不悅的皺了皺眉。「宿吉已經跟小悠在交往了?」
「她可能連什麼是交往都不知道。」當然,他也不是很清楚。或許他跟爾心悠有某一點是相似的;對共鳴的認同和追隨,因此無論如何兩人都會走在一起。
「為什麼會是小悠?」
「就算沒有她也不會是你。」殷宿吉一針見血的直言,雖然殘酷卻能夠讓人清醒。「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方婉婷交叉的十指一緊,臉色變得有些慘澹,沒錯,她是明白的,可就是因為明白,心里就更耿耿于懷。
「原來一直是我自作多情。」
「我的父母也對你說了許多不負責任的話,為此我代表他們向你道歉,很對不起。」
殷宿吉竟然會跟她說對不起?!還是以這般謹慎認真的態度?方婉婷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呃……那個……我跟我爸媽也有責任。」他都已經這樣說了,那她是不是該徹底死心?
「宿吉,我們認識很久了,雖然算不上深交,但對你的基本了解還是有的,所以……我很意外你會喜歡上小悠。」
方婉婷漸漸平緩的語氣和態度表明她打算釋懷,讓她驚訝的是殷宿吉卻因她的話而露出了一些……痛苦的表情?
「很抱歉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他有些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們之間談不上有多深刻的感情,有時她瘋起來,我甚至會想將她丟出去,會很頭痛。我還常常想要嘲笑她,可是……」殷宿吉的十指有節奏的互敲著,唇角浮起一抹笑。
「她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我單獨為她演奏的人,再不悅也沒辦法真丟下她不管。爾心悠明明是很容易看穿又坦白的家伙,可有時候卻又很矛盾。」
「是因為她的琴聲吧。」方婉婷突然說道,見他震了一震。「宿吉听過小悠的演奏嗎?听過的話應該就知道她的特點了。」
那算是某種……被稱為怪才的才能吧。
「我從來沒有為小悠伴奏過,無論她怎麼懇求都不答應,其實不是因為自己的鋼琴太高段,而是害怕跟她合作。」方婉婷自嘲的笑了笑。「她的演奏跳月兌了束縛的框架,並非每個人都能夠適應,我也會擔心自己跟不上。」
原來如此……殷宿吉沉思,方婉婷說得沒錯,那家伙討厭進而丟棄小提琴的原因有千萬種,其中很重要的一點是這個世上欣賞怪才的人寥寥可數。
「算了,這回因為小悠的介入,也讓我看清了事實,你放心,我不會再無理取鬧。」
「你是一名優秀的女性,會遇到更好的人。」殷宿吉難得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當面直接稱贊,倒讓方婉婷有些不好意思。
「是小悠要你跟我談的?」
「你知道?」
「她的脾氣我怎麼會不清楚?」更何況以殷宿吉那種個性,根本就不可能主動找她談話。
「爾……是很少見的姓氏。」他忽然輕微的囈語,讓方婉婷驚異的站了起來。
「你知道她……」她的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便被推了開來,爾心悠站在門口,像剛跑完馬拉松般直喘氣。
「小悠?」
她弓著上身,一邊喘一邊擺手,氣喘吁吁的道︰「等等……讓我先喘一下。」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擺月兌了主任。「你們已經談完了?」
「你安心吧,我沒一哭二鬧三上吊,這里也沒發生暴亂情況。」
「太好了……」爾心悠長吁一口氣後,整個人放松下來,蹲在地上。「那婉婷打算把理事長追回去嗎?」
「不用了。」方婉婷瞥了她一眼。「我才不要跟小悠交鋒,因為你很野蠻。」況且男主角對她根本沒意思,何必再自討沒趣。
「不會啦,我這個人很有武士精神,絕對遵守戰斗原則。」她站起來走到方婉婷身旁,一把攬過她的肩膀。
「因為這樣我才更害怕,不過我會好好監督你的。」
「監督?為什麼?」
「因為小悠很愛惹事,會給理事長添很多麻煩。」方婉婷笑笑的說。
爾心悠欲哭無淚,黑雲再次降臨頭頂。
「哈,不管怎麼說,終于擺月兌了罪人的陰影,真是欣慰啊,你不知道那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罪人……殷宿吉眉心微擰,是她自己愛幻想吧。
***
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時這般,殷宿吉在她眼中變得極其重要和醒目,她的目光簡直一秒也不能離開他。
他怎突然就成了讓她怒火中燒的對象?!
爾心悠還在台上表演,眼楮卻死命地瞪著下方,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尾音,她立刻跳下舞台。
「喂,小悠你最後一節彈得太狠了,節奏快到我們差點跟不上。」樂團的同伴急忙叫住她。
「對不起,有緊急情況。」她頭也不回的快步沖向吧台的最角落。果然……就算把他安置在那樣不明顯的地方,理事長的光環還是那麼耀眼。
因為已經交清了房租,也有比較穩定的收入,所以不需要再去高級餐廳打工,于是她將更多的時間放在樂團上。不過理事長先生立刻以沒時間約會為理由,要求親臨現場臂看樂團的演出。
約會?她以為兩個人每天都會在學院見到面,就代表天天都在約會啊。
不過現在她已經徹底醒悟了,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不成熟,在目睹現下的情景後,她覺得要將理事長看牢才是正確的。
「喂,坐開一點,別靠這麼近。」酒吧這種地方,再高雅也會有無聊人士。爾心悠拍了拍高個兒女孩的肩膀,順手就將她推開。
「我就喜歡坐這,關你什麼事。」女孩不層的瞥了她一眼,又眉開眼笑的靠過去殷宿吉身邊。「你說是不是啊?帥哥。」
殷宿吉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舉起酒杯放在唇邊,單純的果酒被他喝得像在品嘗年份久遠的法國紅酒,姿態優雅得不得了。
他本是獨自一人坐在這兒,以他周身所散發的冷凝氣息,大家也很識趣的不上前搭訕。偏偏就有不懂得看人臉色的人,幾個年輕妹妹坐到他身邊來想要攀談。
他不理不睬,不說不看的舉止雖然讓人生氣,但這里幾乎不曾出現過像他這樣氣質高貴又長得漂亮的人,一時不知迷倒了多少年輕女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