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能去啦!」阿海嫂緊張得六神無主。
走了數分鐘路程,中年男子指著前面一座三合院的老舊房子,「左邊那小屋就是阿海嫂租出去的房子。」
羅焰帶著復雜的心情走向那屋子,忽地听到一陣男人的咒罵聲——
「臭婊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老子看上你是你三生有幸,否則像你這種不知給哪個阿飛搞大肚子的大肚婆,老子還不屑哩。」
「你放……放手!」
一听到里頭那女子的聲音,羅焰的血液仿佛沸騰了起來。
老天!是羽童,真的是她!
慕羽童低泣的聲音一聲聲如刀似的砍進羅焰沸騰的心中。忽地一聲巨響後,她痛苦的申吟了一下,接著竟然沒了聲息……
「該死的!」羅焰發狂似的撞著木門欲探個究竟,年久失修的木門不一會兒即被撞開。
「你……你是誰?」看著人高馬大神色猶如狂獅般的羅焰,王老板嚇得牙關直顫。
「我是誰?問得好!」羅焰揮了一拳重擊在他臉上,「我就是你口中的‘阿飛’。」
「你……你怎麼打人?我要告你,請最好的律師告你!」
「我告訴你,」羅焰揪著他的領子,強迫他面對自己,「你如果有那個狗膽,你就盡量去告。老子準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啊?」王老板回頭看著縮在牆角,已經被他摑昏了過去的慕羽童,「她是我的妻子,我和她正歡好,你……擅闖民宅,我一定告你。」他仍不怕死的說。
「你的妻子?」羅焰緊咬著牙,將他的領子揪得更緊。他眯著眼想起方才那中年男子和阿海嫂的對話……
這不要臉的男人竟敢覬覷慕羽童的美色,膽子真大!
「她本來就是我的妻子。」王老板仍硬挺著胸膛。
「是嗎?」羅焰冷笑,「我看你是神智不清了!」羅焰朝著他又一揮拳,「這一拳是打醒你的,要你不要半路亂認親,她要是你的妻子,那我算什麼?」
「你……你到底是誰?」
「慕羽童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想我會是誰?」不想再見到這老不修的臉,他沉冷著聲音怒吼,「滾!」
王老板從羅焰的氣勢和穿著感覺到他不是自己能惹的對象,于是他很快就離開屋子。
羅焰一步步的走向靠在角落昏迷過去的慕羽童,他將她扶靠在自己身上……
羽童……怎麼瘦成這樣?她懷著身孕呢!
看著她削瘦、憔悴的樣子,羅焰心疼得仿佛要擰出血一般……
第九章
「不要,不要,放手啊!」慕羽童雙目緊閉著,臉上掛著清淚,雙手在空中揮舞,「放開我!放開我。」
冥冥中似乎有人握著她的手,柔語輕聲的撫慰她。「別怕……有我在……」一雙溫柔的手順著她的發輕撫著。
這有點陌生卻又恍若似曾相識的感覺……
誰?究竟是誰?
慕羽童沒有睜開眼楮,此時的她呈現半夢半醒的狀態,方才停下來的淚水如今又撲簌簌地由密長的睫毛下滲出。
羅焰緊握著她的手。是什麼事情令她如此傷心?前一刻她大吵大鬧臉上淨是害怕、恐懼的神情,那想必是被非禮的後遺癥。現在呢?她只是傷心欲絕的暗自垂淚,仿佛是沉默無言的控訴一般。
是誰令她這般傷心?羅焰在心底深處實際上是比誰都清楚的。
「羽童……」他執起她的手,「對不起。」
此時處于即將蘇醒狀態的慕羽童,一听到這聲音全然的清醒,她睜開了眼楮。
「你……」眼前的人令她倍覺訝異。她百感交集的看著這個她朝思暮想,卻不知該恨,還是該愛的男人。「你……怎麼會在這里?」驚訝過後,所有的悵觸萬千全隱在這些日子所受的折磨和委屈之後。
「羽童,我找你找得好苦。」
「找我?」她在波濤洶涌的情緒上覆上一層冷漠面具。羅焰曾狠狠的傷害過她,那種痛苦至今她仍忘不了,她拒絕再受傷害。「你傷我傷得還不夠?抑或你這回又想玩什麼把戲了,羅大總裁?若想玩,你多得是對象,請放了我吧!我無法陪你玩復仇游戲。」她冷森的說。
在羅焰身上她學會了一件事,若要使自己不受傷害就得去傷害人。
「我知道,而且我也沒打算再玩什麼把戲。」
「那你就不該出現在這里。」
「我來要回我的東西。」他一面說,視線落在慕羽童高隆的肚子上。
她本能的退縮,雙手緊捉著被子護著像球一般的肚子。「你……你的東西?你給我的金卡、首飾我一樣也沒帶走。我這里沒有你要的東西。」
「是嗎?」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既然沒有你為什麼那麼害怕?」
「我沒有。」她抬高下巴。
羅焰輕托著她欲低垂逃避的臉。「怎麼會沒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嗎?」他的眼楮緊盯著她的目光,使她無從說謊。「你懷了我的孩子的事,郭瑋都告訴我了。」
「他真不愧是你的好兄弟、好幫手。」她冷笑著。「孩子是你的又如何?」
「他該認祖歸宗。」
「不!他是我的,他該是姓慕而不是姓羅。對你們羅家而言,我慕羽童是仇人之女不是嗎?你孩子有這樣的媽,你對得起你們羅家列祖列宗?」她諷刺的說。
羅焰不動火,他冷靜的看著她激動的神情。「那你呢?身為慕為仁的女兒卻懷了把自己父親逼上絕路的仇人的孩子。你為什麼不把孩子拿掉,還要生下他?」
羅焰的話一針見血,他把慕羽童內心深處隱藏的最大悲哀無情的挖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她遭受屈辱,受到別人異樣的眼光也要把孩子生下?因為孩子的父親是羅焰!她這一生中惟一深愛的男人。
可……他不愛她!她忘不了他拿她的愛當作是復仇戰利品的殘忍!
「我要生下孩子的理由很簡單,因為當我知道懷孕時已經三個月左右。若要拿掉孩子,對我的身體可能會造成傷害。為了你,那並不值得。」
他斜瞟她,「真的是這樣嗎?」
「否則你以為是怎樣?」
「很好!那也就是說你對這孩子完全沒有任何期待和情感,留下他全然只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既然如此你就更該把孩子交給我。」
「不!無論如何,這孩子是我的。」
「你認為你爭得過我嗎?」羅焰邪肄的笑了起來。「不要忘了你父親尚爭不過我,更何況是一介弱女子的你。」
「不!就算要打官司我也要保住孩子。」
「打官司?那更好!長宇多的是法庭常勝軍。如果你覺得打官司對你較有利的話那又何妨?」
他笑得十分從容,仿佛吃定她的樣子。「我勸你凡事順了我的意,和我爭不過徒增痛苦和挫敗而已。」
「如果我不肯呢?」她一雙美眸燃著怒焰。
「那你——將會知道我是個多麼可怕的男人。」
「我還需要再體驗嗎?我不是已經經歷了你的殘忍嗎?」慕羽童無畏的迎向他凌利的目光。
「除了孩子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在沒有退路的情況,就算是要豁出生命保住孩子,我一樣會和你周旋下去。」
「和我周旋?你能夠嗎?」他冷笑道︰「上法庭需要律師,那是一筆為數不小的開銷,你根本負擔不起!」在他說著違心之論時,眼中閃動著既心疼又憐惜的柔情,只是慕羽童沒有注意到,她注意到的只有他的諷刺。
「我會設法弄到錢。」
「弄到錢就能上法庭嗎?你確定有辦法找得到律師?若是長宇集團對律師界打壓,有哪個律師會為了你而得罪長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