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
今天她的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因為這身和服勒得她渾身不對勁,她前些日子摔傷的部份又未痊愈,最慘的是和服所扎緊的地方又正巧是在那摔傷處,現在她連呼吸都覺得很不舒服。
端著雞尾酒她悄悄地躲到二樓陽台,想偷偷地找個地方把和服解下,可一解下她自己又不會穿回去,這樣她怎麼走出這宴會會場啊?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放棄。
「這無聊的宴會啥時候才結束啊?」她語氣盡是無奈地自言自語。
雙手攀在陽台上,她以十分頹喪的姿態看著外頭已屆春天卻仍未溶盡的殘雪。
「今天身為半個主角的你怎麼會躲到這里來呢?」
應容?
莫名的一股欣喜席卷她怏怏不快的心情,能遇上他御影舞開心得不得了,可為了不讓他發現她對他的在乎,她斂住笑容回過身,「你怎麼來了?不是不打算來?」
數天前她最後一次熱敷時還問過他。
就因為他回答不想來,她才沒有把御影理子母女的計劃告訴他,結果他來了,這下該怎麼應變?
「怎麼?不歡迎?」他發覺御影舞對于他的出現臉部表情變化極大,似乎起初是很高興的,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很煩惱。
其實他本來就沒有出席的意願,只是前天晚上他單獨去見御影老爺時,御影老爺一反往昔不勉強他的作風,深切地希望在今日他能出席,心想其中必定有問題,于是他來了。
「怎麼會?」御影舞喃喃地說。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問︰「對了,方才你在樓下時有沒有……有沒有看見御影理……呃……我是說我‘大媽’母女?」
她的問話令應容覺得好笑。看來她們雙方的關系一如十多年前一樣,十分有待協調。
「沒注意到。」他向御影老爺奉上禮物就向人打听御影舞在何處,然後就直接來找她,樓下那些所謂的名人他一點都不想認識。
「他們要是知道你來了……」
她還來不及把御影理子母女的計劃告訴他,就看見御影理子的心月復女佣代子上了樓,朝他們走過來。
代子故意漠視御影舞的存在,朝著應容一笑,「想必您就是久違的應容少爺吧?我是御影家已故小組御影瞳的女乃媽,十多年前見過你,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
應容朝著她淡淡地頷首。
這老女人跟他講這些干什麼?八成沒啥好事!御影舞在心里暗忖。
見應容似乎還認得自己,代子滿意地一笑,「應容少爺,我們夫人有事想請您到樓下談談。」
雖然不想見御影理子,可他今天既然出席了這場壽宴,遇到這種情況他早已有心里準備。
正要隨著代子到樓下去時,御影舞忽地急急地拉住應容的手。
「怎麼?」應容止住步伐回頭看她。
他一止步,代子也止住步伐,給應容一個疑問的眼神,也給御影舞一個犀利的目光。
「呃……」御影舞在心中嘆了口氣,「沒什麼。」她自然知道御影理子叫他到樓下是想干啥。
想促成應容和御影美子的婚事吧!這根本是一件以利益為前提的婚姻,若如同御影理子所說,一旦美子嫁給應容,那麼御影家的一切遲早會落人她們手中。
她對御影家根本沒感情,自然不會在乎將來誰掌權,可,就是御影理子不行!
那可惡的老女人一旦掌權,也許連自己母親的靈位好不容易可以放在父親靈位旁邊的權力都會被取消掉。
包何況,她根本不希望應容娶御影美子,不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
她不但由衷地不希望他們兩人走到一塊,基本光是想到就仿佛有一把火在她心底狂燒。
御影舞隨著應容到樓下,她看到御影理子母女笑容可掬地看著他,但當她們注意到他身邊的她時,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她們臉上的笑容凝結了。
「您怎麼了?臉色十分不好看呢!」御影舞故意問御影理子。
應容嗅到她們彼此間火藥味十足的氣氛。
御影理子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她很快地穩定住心緒,然後給御影舞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她身邊的一個中年婦人問︰「理子,你方才說今天除了御影老爺的七十大壽之外,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大家,到底是什麼事?」
見御影美子含羞帶怯地低下頭及御影理子別有城府地對著應容一笑,敏銳的御影舞立即明白是什麼事了。
「各位……」御影理子突然大聲地說,現場的來賓全都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今天除了老爺子的七十大壽外,我還要當著應容少爺的面替女兒向他請求一件事,那就是……」
正當她要對在場來賓說出請求之事時,站在應容身旁的御影舞忽地一把勾下他的頸項,在他還會意不過來時強行吻了他。
霎時,喧嘩聲四起,在場的新聞記者鎂光燈閃個不停。
「各位,這就是今天的重頭戲!」說著,御影舞即拉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應容離開會場。
在樓梯口和人交談著的御影敬之頗富興味地看著這一幕,嘴角揚起了一抹笑。
此刻,御影理子氣得想殺了御影舞泄恨,因為這狐狸精的女兒竟然讓她苦心策劃的「放長線釣大魚」計劃未實施就胎死月復中。
「媽媽……他們……」御影美子快哭出來了。
御影理子阻止她再往下說。這種情況不利于她們,目前多說多錯。
她心里氣憤地想,這野女人生的女兒跟她媽媽一樣,專門搶別人的男人。
御影理子原本計劃利用美子和瞳姊妹的神似勾起應容對瞳的愧對之情,而且她這為人母的當眾替女兒拉段求姻緣,心想應容怎麼無情也不會當眾拒絕她。
只要他答應這件事,就算事後他私底下反悔,她可以再導演出美子為他欲退婚的事而羞憤的欲自殺的戲碼,屆時……
姊妹倆前後為他自殺,應容承擔得住那樣的自責嗎?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應容不可能不娶美子的。
可……那樣周詳的計劃竟然給御影舞弄砸了!
御影舞的母親生前和她爭,如今倒是御影舞來和她的女兒爭。新仇舊恨一塊卯上,御影理子心中又盤算著另一個計劃。
她一定要替女兒把應容搶過來!瞧方才御影舞那小狐狸精看應容的樣子,分明是已經喜歡上他了。看來,要那小狐狸精痛苦似乎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當御影理子正想著接下來要如何對付御影舞時,御影舞和應容早跑到停車場把眾人拋在一邊了。
「呼……好……好……累啊!」御影舞總算止住了腳步。
穿著這身礙手礙腳的和服和這怎麼看怎麼畸形的夾腳鞋,還真無法跑得快,而她身後又拉了一個龐然大物。不過,若沒有他的扶持,她有好幾次都差點吻地面。
在御影舞稍喘口氣的這段時間,應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身上。她一個抬眼,四目一交集,他以冷靜深邃的眼眸看著她,「你欠我一個解釋。」他知道御影舞不會無緣無故在那種場合吻他。
他沒有忘記上回他吻她時,傳自她舌尖的僵硬和眼中的驚駭,他知道對于男女游戲她稚女敕得連接吻都不會。
對于這樣一個清純的女子,會促使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人的背後動機,老實說,他十分的好奇。
尤其是她在御影理子所要宣布的話未說出前吻他,令人直覺得不對勁。
御影舞皺了下鼻子,「吻你也需要解釋嗎?那上一次你不也是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吻我,那我需不需要也向你要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