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姑娘家哩!總不能很痛快的說,因為她想見他啊,不行嘛!
她把理由說出來之後,見騰極對她的話久久不予以回應,只是一味的以著探索般的笑意看著她,令她無法控制心跳加速。
敝……怪了!她的話那麼值得深思嗎?
寶懷心虛的紅了臉,慢慢的把頭低下。
「如果……不想教我的話就……算了!我……」她發覺此時要為自己我下台階還真不好找。她愈是急,臉就愈發地紅了。
「為什麼要學騎馬?」他從來不覺得女子活潑好動有什麼不好,可騎馬……若非是江湖中的俠女,終究為世俗眼光所不許。
他自己是挺有彈性的接受一些禮教,不會奉其為圭梟,他只擔心寶懷會受到一些不必要的指責。
「騎馬……不好嗎?」她也不是對馬上英姿多麼向往,想學騎馬只是接近騰極的一種手段罷了。「那……算了。」她發現愈是在乎一個人,當自己在他面前丟臉時,愈想早些離開他的視線。于是,她轉身欲走……
騰極早先一步拉住了她,一雙澄澈而不再那麼冷淡的眼眸瞅著她,「既然想騎的話,那……來吧!」他手輕在她腰間略一使力,寶懷輕易的上了馬背,他讓她側坐著。
「你……」有時候她真的不是很懂他,方才他不是不願教她騎馬的樣子嗎?此時又為什麼改變?
「有話想說?」他略微低頭的看了一下和他相距不到數寸的寶懷。
「有時候……我好像不太懂你哩。」她側著臉抬頭看著騰極。
曠野風大,風拂著騰極垂在胸前的鬢發,發絲一次又一次的拂劃過寶懷的臉,她擷取了一小束把玩。
好柔的發,一如姑娘般的柔軟!
有人說,頭發愈細者那表示愈是柔情似水,騰極的發絲這般柔軟,他也柔情似水嗎?寶懷不禁想著。
「不懂我?」
「唔。」她是真的不懂他。不懂這樣一個人人敬重的王爺怎麼會到花街柳巷,不懂他的性子為什麼有時候熱情不羈、輕佻得直叫人痛恨?有時候又冷得像冰,眼眸中常常透出一股不被了解的寂寞?
兩種極端的性子,究竟哪個才是他?
「懂我做什麼?你不是視我為洪水猛獸,避之惟恐不及嗎?想懂我?沒有道理啊!
除非……」他忽地似笑非笑的盯住她,那一眼叫寶懷心跳漏了半拍。
他……猜到了嗎?他猜到她對他心情的轉變了嗎?
「什……什麼……」她心虛到眼楮根本不敢對上他的。
「你也把兵法上的‘知已知彼,百戰百勝’用到我們彼此間的關系來了。」
他的話令寶懷松了口氣,卻沒有預期的愉快而感到有些沮喪。她心想,唉!所謂的沙場名將在某些反應上真的近乎白痴!
好吧!他既然是白痴,就由她這智者引導他吧!
「喂!你有沒有听過,沙場上只講求勝負,沒有永遠敵人的!」她更加一步暗示他,她對他的感覺已經不同了。
「你在暗示我什麼?」他一挑眉逗著她。
很不可思議,他所受的嚴格教育和天生冷然的性子一向都能將心緒控制在最平靜無波、四平八穩的狀態,可遇到了寶懷之後,他竟發覺自己似乎變了,變得喜、怒、哀、樂都會受她影響,變得心緒總是繞著她身上轉,更令自己最啼笑皆非的是他竟迷上了逗著她玩的感覺。
很惡質吧!怎麼覺得自己的性子和自己那孿生弟弟愈來愈像?
「你以為是什麼?」怎麼那麼呆啦!
「我若知道是什麼就不必問你嘍!」他佯裝不解。
「你……」忽地,寶懷有些生氣的看著他,然卻訝異的在他一向冷漠的臉上捕捉到一抹仿佛惡作劇般的神情,那樣子使得她更是如同火上加油一般生氣。
他知道她從方才到現在一直想努力表達的意思是什麼,他根本就是一直在裝蒜!
她的目光落在騰極那總是抿成一直線,而此刻卻微微地揚成了一弧度的漂亮嘴唇上。出其不意的,她忽地用手圍住了他的頸項,在他唇上一掠……
「我就以這方式告訴你,你要的答案。」明明就知道她的心意,為什麼要裝傻?
她意氣用事的一吻撼動了騰極的心,他溫柔的笑意更深。「你方才給答案的方式太草率,看來,我該教教你如何簡單扼要的回答。」
在寶懷尚未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倏地,他的唇擄獲了她的,靈魅的舌探人了她的檀口中,彼此舌尖纏綿的交纏了許久……
這一刻他們不再折磨著彼此,勇敢地承認對彼此的愛戀。
吻了良久,騰極輕輕的松開寶懷,在她額上一吻,欣賞著兩抹桃紅悄悄的襲上她腮上的嬌俏模樣熱戀的情火蔓延著,沒有多留心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有一雙既嫉妒又怨懟的眼楮正瞧著騰極和寶懷的卿卿我我。
騰極,你始終對于我的熱情不予以回應,是因為你懷中的那個女子嗎?塞雅眯著眼恨極的想。
好個中原美女,好對郎才女貌!可是這看在我眼里,你知道有多麼的刺眼嗎?
不!我塞雅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許別人得到,就算男人也不會例外,你既然讓我看上,我就非要得到你不可,除非你喜歡的女子連我也心服口服!
那中原女子的確是少見的美女,可光是看那未褪盡的稚氣也知道她年紀尚輕,一個稚氣姑娘想必是光有外貌而無大腦,她倒要看看那小泵娘怎麼斗得過自己?
嘿嘿,前些日子她在中原發現一個和騰極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公子,也許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好法子。
很快的,她就可以證明那個中原小泵娘的愚蠢,順利的話……還可以達到棒打鴛鴦的目的,把騰極順利的搶過來。
走著瞧吧!
第五章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對月舉杯的狂舉,只怕除了唐人李白,大概只剩他這人人眼中的武陵少年了吧?
可憐噢!
朝中文武百官人人各司其職,但香王南宮玨生來就比較歹命,明明就是身負君命,在外卻要表現出除了成天沉于秦樓楚館、花街柳巷之外,什麼都不做的樣子。
他甚至要裝荒唐,放肆到連早朝、宮宴……什麼都不參加,成天除了酒之外就是女人。
老天!他現在想想自己還真像是廢人。
他明明和騰極是孿生兄弟,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他只不過天生比較愛笑,一張笑臉怎麼也卸不下來而已,就這麼一些些差別,他和騰極的命運就全然不同。
騰極那家伙天生一張冰塊雕出來的臉,那種冷冰冰的「死人臉」上戰場八成較具有嚇阻功效,也因此為他贏得了天生將相的威名,被朝中文武視為乘龍快婿的對象,甚至便宜了那小子獨佔皇城第一美女。
而他呢?至今仍被眾家閨女列為夫婿候選人的黑名單,幸好他這人天生樂觀,也挺看得開的,否則和騰極這麼一比,不上吊也非自刎不可。
唉,心事誰人知?南宮玨一仰頭將杯中物一飲而盡,正為自己又倒滿了一杯時,靈敏的發覺有人以不弱的身手掠過他頭上降身在他身後。
步伐輕盈、吐納略淺,來者只怕是個女人。只是怎麼會有女人主動找上他這黑名單人物?
忽地,一把劍擱在南宮玨頸上,他立即演技老到的表現出十分害怕的樣子,身子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一般。「不、不要殺我啊!」他很用力的吞了一大口口水。「我……身上有的是錢,只要你不殺我,一切都……都好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