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掬夢,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美的!
不過,他一向寵溺她,她不喜歡的事他從來不勉強,她要把最美的一面留給他,他不參加她的火葬禮就是。
他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有勞前輩了。」
「哪里,只是舉手之勞而己。」反正洪君笑也是在最近必須走一趟中原,上一次和一位忘年之交相約要見面,卻因掬夢的事給耽擱了,這一回可不容再因事錯過了。
「那麼……我就在南清王府候著你和掬夢了。」也好,他回去將一些事情處理吧,那片楓林雖美,也該請人好好地整理一番。
他希望掬夢再度踏上那里時,能比以前更喜歡那里。
她一定會的,他在心中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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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皇城
早朝結束後,柴敏冷冷的看了六王爺一眼,看得他心驚膽跳的,一張臉愈垂愈低,最後差些沒貼著胸部出宮門。
昂著氣柴敏立即怒氣沖沖的往外走,萱雪寒在他上轎之前叫住他。
「干啥那麼生氣?不過是嫁女兒嫁不成,反倒想當個媒人喝你一杯喜酒嘛。」
那個六王爺還真是打死不退,這回他竟還伙同威武侯那老匹夫連袂上奏,欲湊合成柴敏和柳大人的千金。
當他兩人往金殿一站時,他當要推薦哪家姑娘呢?
哎……柳大人的千金是吧?光是憑那長相,果真很難成功。
那兩個老家伙根本就是想陷害柴敏嘛!
嘿!那兩個老人還真的老得看不清狀況了,難道沒看到柴敏今天第一天回中原早朝就一張經年久喪的模樣嗎?連自己這平時老愛調侃他的人都乖乖的沉默是金了,更何況那兩個平常就披柴敏當蟑螂看的家伙。
喜酒喝不成反被刮得臉上無光了吧!
「我一回來就踫上這等事,嘿!」柴敏臉上仍是一臉山雨欲來的模樣。
「早娶了人不就沒事?」萱雪寒說︰「前些日子你到聖女宮去不就是為了把掬夢給追回來嗎?怎麼追到你差些丟了,也沒听你說把她給帶回來了?」要不是上一回柴敏對他提過說掬夢是薩滿聖女,皇上向他要人時,他還真不知道到哪兒把柴敏給找回來哩!呃……說到這個,為什麼這一回都沒听柴敏提起掬夢?
而且他心情似乎十分郁卒的樣子,不會是掬夢不願當柴王妃而選擇在聖女宮當她的薩滿聖女吧!
「她……沒有跟你回來嗎?」萱雪寒問得小心翼翼,怕事情若真是這樣,他會是繼方才那兩個老頭兒之後掃到「風台尾」的。
「她……死了。」花了極大的努力柴敏才能把聲音控制得四平八穩,「為了救我……死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死……死了!」萱雪寒錯愕不已。老天!敝不得柴敏此時會是這個樣子。
唉!同他是知交好友,他知道柴敏不是個會任意用情的人。平時看似冷情,甚至絕情,一旦動了心,那份深情怕是今生今世不會異動了。
掬夢的死對他而言,那不是把他的心也抽離了嗎?南清王府世代幾乎是單傳,萬一柴敏因掬夢的死而終身不娶,那可怎麼辦?
所謂不考有三,無後為大,難道……柴敏要背負上這樣的罪名嗎?
「萱兄,再隔段日子掬夢會回南清王府。屆時我會正式立她為妃,你和索情要過來喝杯喜酒。」
他此言說得甚痴,萱雪寒在心中喟然一嘆。
他微一點頭,「這個自然。」
「那麼……我府中尚有些事我先走了。」說著柴敏上了轎。
目送著柴敏離去,萱雪寒心中無法不替柴敏擔心。今天若是他不幸不能和索情長相廝守,他固然會終身不娶,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會為萱家留下子嗣。愛不愛一個人,不能再把感情給另一個人那些都是自己的事。可是,有無子嗣卻是關于一族的血緣命脈,那就不單單是一個人的事了。他希望柴敏也能明白這一點。
否則,他這為人兄弟、好友的會替他打算。就算拚著讓柴敏恨他,他也會不計一切後果地為柴敏安排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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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回事?柴敏又來到了楓園。此時楓園枯木逢春後竟已是夏末了。
打從洪君笑答應他將掬夢的骨灰護送到中原來也好幾個月了,就算從北地到中原來路途遙遠,也不該是整整近半年時間。
是洪君笑年紀大中途出事了嗎?抑或薩滿聖者改變主意不讓掬夢到中原來了呢?
不管了,他再耐心的等個數日,若是洪君笑仍沒出現,他就打算再走一趟聖女宮。
又在原地听了一會蟲鳴鳥叫,不一會總管來通報,「王爺,早朝的轎子準備好了!」
「嗯。」一連數日不曾夢見掬夢,柴敏心下不由得有些氣惱。乘坐著轎子來到宮門外,早等在一旁的萱雪寒向他走過來。
「早啊!柴兄。」
「早!」柴敏下了轎往外看,不由得有些訝異,「怎麼宮外來了那麼多異邦人?」
「你忘了嗎?數日前宮宴時,皇上不是說過這幾天會有北國外使來親善嗎?據說昨天才剛抵達。是個年輕的親善支使哩!」萱雪寒見他面無表情,一臉無關痛癢的樣子,于是加把勁的說︰「北國公主是個美女哦。」這陣子只要有年輕女子的情報,萱雪寒總不忘在柴敏面前大力推薦一番。
哎……沒法度,打從上一回六王爺和威武侯為柴敏說媒失敗,而柴敏首度在金鸞殿上開罵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拚著不要命的風險喝喜酒了。
只是為了喝杯喜酒而卯上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沒有必要吧?
既然如此,那也只有他這「屢敗屢戰」的戰友三不五時冒著危險當媒人了。
「美女?」柴敏看了他一眼。
萱雪寒以為他有興趣,于是昧著根本沒見過北國公主的良心,「對啊!如假包換的美女。」公主應該不會長得太抱歉才是,萬一……還來不及往下想,柴敏就開口了——
「既是美女,你自己留著收妾吧!」說著就往宮里走去。
「你……」又被耍了!萱雪寒恨得牙癢癢。要不是怕他柴家絕了後、要不是他們是好友、要不是……自己管他娶不娶!「你這不識好歹的家伙,哪天我一急就跑到皇上那兒搔耳根,要他來個殿前賜婚,屆時我看你怎麼躲。」
柴敏都已經走得老遠了,萱雪寒還在後頭不甘心的碎碎念。
「你有完沒完啊?」柴敏在遙遠的那頭叫喚,要入殿了,和他並列的萱雪寒還在干啥?
今日早朝一開始,有事上奏的人準備上奏時,即有內侍宣進北國親善使觀見。
由外步入了十來人,為首的是一個禮服隆重的妙齡女子,她手捧著禮卷蓮步款款的步入金鸞殿中……
驚見來者如同天人一般的絕世之姿,殿中朝臣無一不目不轉楮的把視線盯住她身上,心下皆想,好個北國絕色!
她不但人長得美,連聲音都美,光是觀見皇上和說明親善來意的一小段話就足以令人听得如痴如醉了。
打從看來者是個少見的美人後,萱雪寒真是「見獵心喜」,當然他的獵物不是那名北國公主而是柴敏,他一面笑一面瞅著柴敏看。
可是柴敏卻是因為萱雪寒方才在宮外的一席話而連一眼都沒往北國公主身上瞧。固然,他對那竟會懂得漢語的公主十分好奇。
而且那位公主的聲音……太像了,和掬夢太像了!
可……他不想因為好奇而被萱兄解讀成對北國公主有興趣,屆時可就麻煩了。
「公主遠道而來,對中原名勝可有興趣?」皇上想年輕孩子該對踏青訪勝有興趣,他想安排她到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