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夢耍賴的輕笑,將身子更移近他身邊,然後把臉埋進他懷里……她的笑容在埋進他懷中、離開了他的視線後被淚水取代。他的那句「我愛你」
她必須收藏在心中。這輩子有資格說愛他的人不是她!
愛一個人就要能時時相伴在其左右、要能誠守白首之約。而她?這輩子她怕是只有負了柴敏的深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呵,多美的夢,那是她此生不可能擁有的。
柴大哥,對不起。我自私的接收了你的愛,卻不能開口給你承諾,因為那承諾對你我而言都太沉、太重、太苦、太痛……
掬夢將臉埋進柴敏懷中後一直都沒再抬起頭來,柴敏有些奇怪的推著她,「掬夢。」這麼一喚,他發覺她的手竟探至他腰間的環扣,試圖解開它,「掬夢!」他拉住她的手,懷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掬夢抬起一張宛若朝霞的臉,她咬著唇,「你……愛我,不是嗎?」
距離洪君笑前輩告訴她要易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和柴大哥都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見他沉默的看著她,似乎意圖從她眼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他的精明睿智她見識過的!為了避免他瞧出什麼端倪,她羞紅著臉將腰間的束帶一松,在層層束縛中的肚兜顯露出來。掬夢用手捉住衣襟疊合處,一雙眼眸根本不敢對上他的。
「抱……抱我。」
柴敏撫上她的臉,「看著我,既然想要我抱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蹦起勇氣抬起了頭,心跳狂響在耳際響個不休。她伸出手勾上柴敏的頸項主動吻他,「我……要你。」
不再遲疑地,柴敏伸出手挑開掬夢挽在腦後的發帶,如黑瀑般的秀發散落床榻,這等撩人風情任是無情也蠢動了心……柴敏的手拉開掬夢拉著衣襟的手,和她交疊握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的吻如雨般落在她發燙的臉上,手大膽地滑入她已松敞開來的衣襟里頭,修長的手指尋覓只屬于他一人的嬌軟春色,輕慢恣情的挑逗初試雲雨的春情……
「柴……大哥。」掬夢口干舌燥的開口,一只手挪高想拉下勾在床兩邊的紗幔。
柴敏在她嬌羞無邪的臉上讀出了她的心思,他一雙澄澈而漾著激情光彩的星眸瞅著她,「怕羞?」他拉下她身上的衣物,春光乍現……
他說出了她的心思,掬夢一顆心跳得更加狂熱。她咬著唇一手拉著被褪在一旁的衣物遮身,另一手仍執意要拉下紗幔。
柴敏有些霸氣地將她的雙手穩住在她身側,然後低垂下頭在她耳邊輕語,「莫要怕羞,我要看著你慢慢為我燃燒起來的樣子……」
此時他是夫、她是妻,立下白首之約。這是柴敏對掬夢的承諾。
第九章
迷魂散?
柴敏一覺醒來只覺得陽光刺眼,他伸手模了側發覺掬夢已經不在身邊,這才完全清醒。令他完全清醒的理由是,他竟會熟睡到連她起身離開都不知道?!沒道理啊!
他整好衣著正要叫喚掬夢時,才在桌上看到一張紙條和用了一半的迷魂散。
原來他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服了迷魂散,怪不得連她離開了他都不知道。只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桌上的紙條為他解了惑,他看著里頭的內容——
柴大哥︰
當你醒來時我該已回到聖女宮了。
不要來找我,我已經決定回聖女宮當我的薩滿聖女了,這些日子所發生的
一切就把它當作夢一場吧。
當你對我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一直沒有回應你,因為我早就
打定主意這一生一個人過。
原諒我的任性。
掬夢
看完了紙條之後,柴敏生氣的把它揉成一團,「豈有此理!」不!他一定要找到她當面問個清楚。
他不相信那時兩人共起雲雨的纏綿愛語全是假的,他不相信掬夢是心甘情願的要回聖女宮當聖女,她不是答應過他,把聖女宮中一切事情處理好之後她就隨他回中原了嗎?
何以事情突然又變卦?
不,他一定要找到她,親自問個明白。
柴敏到屋外找到正在吃著草的雪蹤,他一翻身上馬,朝著聖女宮的方向前進……
★☆★☆★
在柴敏急欲尋找掬夢問明事情原由時,她正結束了見赫蘭黛絲最後一面的訣別。
打從她回到了聖女宮中,聖者只是以著一雙關愛的眼楮看著她,她相信對于她破壞薩滿聖女清規的事,洪君笑一定告訴他了。
「易蠱」是借由男女陰陽才得以進行,為柴敏易蠱之後,她再也非清白之身,對于這樣的事情聖者卻未曾對她有半句責備的話,他甚至在初見到她時還對她說︰「回來了就好。」
明天就是祈福大典之日,她要以聖女的身分上最後一趟聖壇,可是……她上得去嗎?數以千階的石階若以天水之舞的迷蹤步要上聖壇是易如反掌,可是她純陰之體沒了,天水之舞使得了嗎?
無論如何,她必須再上聖壇一次。
「聖女,怎麼打從您由外頭回來之後臉色就蒼白多了?」菊兒關心的說。
「你們知道我方由外頭回來?」掬夢有些訝異。聖女宮中的人不是都該以為聖女閉關了嗎?
月桃低聲的說︰「發覺赫蘭黛絲李代桃僵的這件事的人大概只有我和菊兒吧!
別忘了,我們可是您的貼身婢女哩!哪有可能主子易了人,我們都還不知道呀!」
碧然赫蘭黛絲真的和赫蘭掬夢長得一模一樣,神似到離譜的地步。
「是啊。」
「不過,對您不見的事情我們沒到處亂說,因為我們相信有朝一日您一定會回來的。」月桃笑咪咪的說,「您這不就回來了嗎?」
「聖女啊!以後您可要答應我們無論到哪兒都要帶著我們,要不然我們很替您擔心的哩。」菊兒為掬夢將頭發梳整齊。
掬夢淡淡的一笑,「能帶你們去的地方,我自然會帶你們去。」她話中有話,「對了,菊兒,待一會兒你去幫我拿一碗蜂蜜過來。」
「蜂蜜?您要喝?」菊兒覺得有些怪,她們聖女一向不好甜食,更何況是蜂蜜那種甜膩膩的東西。
掬夢一笑,「你去拿來就是。」
「噢,我這就去。」說著菊兒就先離開了。
她自然對蜂蜜沒興趣,可螞蟻會有興趣!
打從她替柴大哥易蠱之後,她心郁沉悶的次數一直持續增加,想來離大去之日不遠矣,明天的祈福大典只怕是她此生最後一回了。
薩滿聖女一死,教中必定因爭權而大亂不已,因此,她必須要有所準備。
薩滿宮的大廳中有兩面被視為聖物的屏風,她打算用蜜在兩面屏風上各寫著「聖女為漢家女,教權改由聖者。」十二個字。
用蜜寫著的字上,明天必定爬滿了螞蟻。
被視為聖物的屏風上有此奇觀,一向迷信的薩滿教徒一定會認為是薩滿真神的神諭。屆時她可卸下聖女的聖職,而神諭的權威指定聖者掌管一切教務也不會有人反對,更沒有人敢質疑。
一切能不引發爭權、能不發生血腥,如此她才能走得安心。
沉入冥思時,菊兒匆匆的端了一碗蜜走了進來,「聖女,聖女……」
「啥事那麼慌慌張張的。」掬夢一面說著話一面撫著胸口,一陣頭暈目眩襲來。「有……什麼事慢慢說。」
「方……方才我端著蜜要到這里時,看到聖者和洪老前輩正和一位長得好俊、好好看的中原公子在說話哦!」
中原公子?掬夢撫住了胸口,「你怎麼知道對方來自中原。」其實她隱約猜到來者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