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男人的眼眸中閃著怨毒的光芒。
要殺洪君笑嗎?世上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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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又感到一陣暈眩!掬夢拉住簾幔這才沒讓身子跌了出去。
為什麼會這樣?打從她離開南清王府跟著密撒多要一起回聖女宮的途中,在南清王府時常有的眩惑和心窒絞痛的毛病不是已經不藥而愈了嗎?怎麼現在又……到底怎麼回事?
思緒正亂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陣陣的叩門聲,「掬夢,你醒來了嗎?」
「醒來了。」她對鏡子整理一下,這才前去開門。這一開門卻發現除了柴敏之外,身後還跟了一個男人。那男人不就是打從她一住進客棧來就一直盯著她看個沒完的掌櫃?「柴大哥,這位是……」她和柴敏約好了,以後在外她就叫他柴大哥。
柴敏看她疑惑的樣子笑著說︰「你昨兒個受了傷,我原本是要店小二去請個大夫為你敷傷藥,沒想到店小二說掌櫃的就是個名醫,附近有啥疑難雜癥都是他醫好的。」雖說昨天掬夢身上只是皮外傷很快就止住血了,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請大夫來看看。
「嗯。」掬夢沒多說什麼,坐了下來。
那位掌櫃的拿出醫篋為她上藥。「沒啥大礙,只是皮肉之傷而已。我替她上了藥,再開帖方子每天按時喝,不出數日即能痊愈了,不過……」他頓了一下,「這位姑娘體質差,若兩位要趕路的話只怕暫且不宜。一來是為避免刀傷復發,二來……姑娘你是否常常頭暈目眩、胸口窒悶欲死?」
他的話令柴敏想到前些日子她昏倒的事,于是看了她一眼。
「我……沒事的。」掬夢嘴上如此說,心中卻暗自佩服這掌櫃的醫術高明。她都還沒說出任何癥狀,他竟把個脈就全都知道了,「我想……今天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碧然如此,她還是只想快快離開這里。不知道為什麼,她挺害怕這個掌櫃的,莫名的,她就是不喜歡他,甚至有點討厭。
掬夢不想待在這里,可是柴敏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卻說︰「我們不急著趕路。老先生,掬夢姑娘得的是什麼病?」
「只是西疆的一種小毒罷了,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可治好她。」
「這就多謝了。」
掌櫃的離開之後,掬夢說︰「柴大哥,我……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待在這里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那掌櫃的就是怪怪的,我……」她心里頭真的很不安。
「放心吧,有我在,你可以安心在這里養病的。」他也看得出來那掌櫃的的確有些怪,可是如果真的能治好掬夢的痛,就算必須要冒些險那也值得。更何況有他在身邊,相信以他的武功保護她還綽綽有余。
「為什麼……」他明知道她要趕路。
「對我而言,沒有一件事情會比醫好你的身子更重要。」他輕拍了一下她粉女敕的臉,「你將是我的王妃,不養好身子是不成的。」
掬夢臉一紅,「你們中原男人最現實了,一定是為了要我替你養一窩孩子才要我把身子養好的對不對?」她曾听聞過,一個女子為了要替夫家生一個男孩,前前後後共生了十四個女孩,老天!十四個?那不是一天到晚挺個大肚子準備生產?
她才不要過那種日子呢!
她的話令柴敏大笑了起來,他都還沒想到那麼遠,她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的給先想到了。
「我可沒這麼說。」他笑著拒絕回答。
「你沒這麼說,可是心里一定是這麼想的。」她看著他,一定要他給一個回答。
熬不過她的咄咄逼人,柴敏苦笑的說︰「咱們倆都好看,不生一個出來玩玩豈不可惜?」他說得認真,「吶!一個就好,無論男、女,一個就好!」
「一個?萬一是生女的呢?」掬夢懷疑的看著他,很自然的想到,為了生一個男孩而連生了十四個女娃的悲劇女人,「你們中原人重男輕女的觀念可重了,萬一第一個生女的,是不是又得理所當然的一直生下去,直到生到男孩為止?」
「那倒不必了。」他大概天生有些「反骨」吧!他從來不認為生男此生女好!
而且掬夢的身子也不挺健康,生一個孩子只怕已經要她元氣大傷了,「孩子一個就好了,我听人家說女人生孩子是件很痛苦的事,更甚有人說那是到鬼門關走一朝回來。」南清王府的僕婦中不也有死于難產中,抑或產後調理不當而撒手人寰的?
「生女娃有啥不好?只要和你一樣美麗聰慧,本王一樣視若珍寶。」
柴敏這般重規她的情意令她好生感動,她一把摟住他,「一個不夠,我要為你生好多好多孩子。」她香了他一下,「你說過的,咱們都好看,只生一個孩子太可惜了。」她傻呼呼的甜笑著,「男孩最好長得像你,既俊美秀朗又風度翩翩;女孩嘛……當然要像我!」她知道女孩若長得像柴敏一樣也好看得不得了,可是終究陽剛了些。而且一家子全像他,沒人像她不太可憐了?後繼無人嘛!
瞧她連想像都能逗得自己這麼開心,柴敏覺得她還真容易滿足。「一切都依你,不過,先決條件是你必須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才行,不健康的母親是養不出健康的孩子。」
「噢!」說了半天她還是得留在這里,讓那掌櫃的醫她的病就是了。
「所以,你還是安心在這里養病吧!」
「我答應回來這里醫病,可是我可不可以先回聖女宮?除了看姊姊最後一面之外,我還得趕在元月返回聖女宮,最後一次以聖女的身分登上聖壇為薩滿教徒祈福。」這是她的堅持,相信他看得出來。
若能夠不回去,她也不想回去。可是,聖者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若是元月的祭祀她沒能趕上登上聖壇,聖者只怕會有麻煩。若是反對他的那些長老知道假扮她的姊姊已死,那麼他們只怕要扣他一個隱瞞事實真相,意圖愚弄信眾的罪名,卸除他聖者之位。
她回去之後會將她欲放棄聖女之位的事告訴聖者,相信待她如女的他能夠諒解,更何況她已經想好一個既可以使自己全身而退,又可以不影響到聖者之位的法子。
一切就等著她回聖女宮了。
「那祈福儀式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很重要,這甚至關系到我能不能安安心心的和你到中原去。」她依靠在他懷里,「你也不希望我心中仍有放不下的事就跟你到中原去了,對不?」
「那麼……我們跟那掌櫃的商量看看好了。」
「嗯……」
第七章
盎麗堂皇的聖女宮內,聖者愁眉不展的立于自己的書房內。
都已經將近兩個月了,打從密撒多捎信對自己說,他和聖女即將起程回聖女宮已好些時候,為何除了那封信外密撒多沒有再捎信和自己聯絡?他一向是個做事有條理的人,怎麼這一回這麼令人不放心?
他沒出現,就連布森也了無音訊。
再不到一個月就是聖女「出關」的祭典,聖女再不出現,那會引起大亂的!
正煩憂之際,侍者來報,「啟秉聖者,宮外有一名名為洪君笑的人求見。」
師兄?「快快有請。」
不久侍者帶來一白發慈容的八十幾歲老者,老者一見到聖者拍其肩,「師弟,近來可好?」
「唉!」聖者搖了搖頭。秉退所有的侍衛這才開口,「師兄,您當年送進聖女宮的孿生子已死了一個。」他略說明了一下赫蘭黛絲的死因,「我曾告誡過她,非純陰之體是不能練天水之舞,可她偏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