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令他瞪大了眼,「薩滿聖女?你是……」
她嘆了口氣,「我真正的身分是北地聖女宮的薩滿教聖女。」看著他臉上訝異的神情,她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有關我的一切,我現在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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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三更天里——
「王爺,王爺不好了!」慌慌張張的聲音由相隔有段距離的「菡萏園」那頭傳來,來到書房門前,秀秀被守在門外的侍衛給擋了下來。
侍衛壓低聲音,「秀秀姑娘,那麼晚了來到這里有事嗎?」
「我……我要見王爺。」
「王爺正在眉批公文,這時候誰都不許打擾的,改明兒個你再來吧!」
「可是我……」侍衛推著她,在拉扯之間秀秀的聲音不覺地抬高了。
「外面什麼事?這樣吵個不休?」柴敏推開門走了出來,他一見來者,「秀秀,你不在‘菡萏園’,到這裹作啥?」
「王爺,不好了!掬夢姑娘昏過去了。」
原本舒展的濃眉條地一鎖,「怎麼回事?」柴敏不待秀秀回答立即對身旁的侍衛說︰「請大夫到‘菡萏園’一趟。」他一改平時冷靜閑雅的模樣,急急地往「菡萏園」方向走去。
第一次看到王爺也有那樣近乎張皇失措的表情,侍衛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
也不過一名女子嘛!王爺怎地愈來愈有「人味」了?若是有人看到他方才那在乎的模樣,就不會有人再叫他「冷面王爺」。
呃……他在干啥呀!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匆匆地來到了掬夢所住的「菡萏園」,柴敏來到房門前伸手推開了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掬夢緊閉著眼,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榻上。
「怎麼回事?」
秀秀挪了一張椅子到床邊請他坐下,這才說︰「也不知道為什麼,方才她還和奴婢有說有笑,我去弄了碗參湯回來就看到她昏倒在地上了。」
柴敏心疼地看著掬夢蒼白的臉色,不安和擔心充塞著整個胸口。
「她這些日子來氣色一直都很不好。」不知為什麼,秀秀總有一種感覺,掬夢只要愈和王爺走得近,喊心絞痛的頻率也就愈高,不過這樣的話她可沒敢出口,「她時常撫著胸口說快窒息了。」
「到底怎麼了?」他想拂開掬夢因汗沾黏在臉上的發絲,可有奴僕在旁,他什麼都不能做。
不一會兒大夫提著醫篋匆匆來到……由于方才柴敏等人匆匆進來,房門忘了帶上,待大夫和侍衛已經出現在門口他才發覺,匆忙之間他拂袖一揮,勾妥在床榻兩側的幔簾飄然而降。
女人的臥姿豈能輕易示人?!除了不合禮之外,對于掬夢,柴敏有極強、近乎不近人情的佔有欲。
秀秀的手懸在半空中,她原本在匆忙之中也想過要放下幔簾,可是……為什麼王爺伸手一揚,手根本沒有踫到幔簾,而簾子就自動掉下來了呢?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大夫,如何?」
大夫對柴敏一作揖,「王爺,小的無能。」這女子的心跳太奇怪,她的心跳次數只怕有常人的一倍之多,快的時候是如此,慢的時候又不及一般人的一半。
行醫救世也泰半輩子了,他可沒見過那麼奇怪的病人。
「怎麼會這樣?」對于大夫的回答,柴敏十分不滿。只是一個小小的暈厥而已,不是嗎?
「這姑娘的一些癥狀像是中毒的前兆,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來中原有什麼毒是有這種癥狀的,莫非……」他猶豫的打住沒說。
「說下去。」
「這姑娘是中了外邦的奇毒嗎?中原奇毒不多,最毒也不過是鶴頂紅一類的東西。但外邦可不同了,據傳聞西疆和苗疆一帶的奇毒不下數百種,甚至上千、萬種!」
柴敏垂首冥思,直到大夫走後他仍想著大夫方才所說的話。
西疆和苗疆奇毒嗎?掬夢到了南清王府後根本鮮少出門,何以……他記得前些日子掬夢曾告訴他,聖女宮的護法三番兩次不死心的想勸她回宮,莫非那護法以此而作為威脅她回聖女宮之法嗎?
不無可能!要不那家伙本來三不五時就往南清王府跑,何以他這段時間許久沒見到了呢?他愈是如此想,心里就愈氣憤,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拳頭握得老緊。
如果有人欲對掬夢不利,無論其意欲為何,他都會要了對方的命!
薩滿聖女?!他竟會愛上一個薩滿聖女?幸好掬夢已無心那位置,否則光是頂了個聖女的頭餃,兩人想走在一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此時所有僕人已退去,連秀秀也到廚房去重熬一碗參湯。
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柴敏拉起掬夢的手,將她的手往她身側一壓,傾身在她唇上深深一吻……從來沒有想過,他竟有一天會愛上一名女子,而且愛得如此深,如此無法自拔!
當初他傲然堅決的以為此生最大志願即是當個輔佐聖上的良臣,兒女私情他從不放在眼里,將來就算會為南清王府找個女主人,那亦不過是不想違反了古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訓誡。僅為此,女人對他而言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可是,他從前根深蒂固的想法,隨著掬夢愈來愈堂而皇之、不請自來地進入他的世界開始,女人對他而言只是傳宗接代的想法,竟落得被連根拔起的命運!
一個掬夢竟顛覆了他打懂事以來的想法!
掬夢,你到底對本王下了什麼魔咒?我竟會如此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你、如此沒有理由的寵溺你!
柴敏的吻雖輕,仍是把已在將醒未醒中的掬夢給弄醒了,她張著一雙美眸,頑皮的看著柴敏溫柔的在她唇上摩娑輕啄,伸出手她順著他黛墨秀逸的揚斜劍眉輕畫。
柴敏抬起頭,對上她閃著頑皮慧黠光芒的眼眸,然後耍賴似的又黏纏上她的唇……
「堂堂一個王爺竟如此沒規矩嗎?」她輕笑著。
「規矩?」柴敏撐起身子俯身看她,「在南清王府我就是規矩,哪個人敢批評我?小心吶,你叫我守規矩,當心你哪天成為‘規矩’下的犧牲品。」
掬夢仰高臉自信的說︰「我才不相信呢!」
柴敏故意逗著她,「萬一我下令規定凡進我南清王府的美貌女子都得侍寢呢?」其實朝中皇族、大臣府固然沒有這種規定,但是美貌的女子一旦進了府中,有許多雖無侍寢名分,卻有侍寢之實的也大有人在。
他沒有這種習慣,但並不認為如此有啥不對。
「我的樣子稱不上美貌,溫婉也不及南國佳麗,不適合當侍寢姑娘的!」她有些不太高興的噘著唇。說到侍寢她倒是想到最近她一直想問的事情,「你老喜歡提侍寢,為什麼我從不曾听你說過要娶正妃的事?」
柴敏有些玩味的看著她,「你在暗示我什麼嗎?」
「哪……哪有。」不善于掩飾心事的掬夢紅了臉。
「沒有的話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話?你問的算是南清王府的大秘密、本王個人的隱私呢!」
掬夢的一張臉被激得更紅,她氣憤的說︰「你不說算了!」
哪有人問人家問題問到「變臉」的?原來薩滿聖女還是改不了「番邦女子」的蠻子脾氣,「很沒風度哦。」頓了一下,他看「番婆」真的不開心了,他才說︰「沒法子,時機未到。」這是真心話!他曾在師父墳前立過重誓,一定要找出害死師父、師娘的人到墓前謝罪。
師父待他如子,父仇未報之前怎能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