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仰望天際,方才幾顆星星不知在何時已逝去了蹤影。
夜,正式遠離了,她的愛也結束了。
房門毫無預警地被打開,葛宏居那張可恨的笑臉出現在眼前,平常看到他已無法有好心情,此時心煩意亂之際看到他,更有一股轟他出去的沖動。不過,她聰明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此時天煞門易主,開罪于這里的新主人,她這前任門主之女可能吃罪不輕。冷著臉由他身邊走過,找了個舒適的位子坐了下來。
「你怎麼不斥責我不經敲門就進來了?」葛宏居看著她那張分明不悅,又強壓制情緒的臉。
「我罵不罵你,你都已經進來了,不是?」昨天一夜沒睡,一大清早又看到他,心情真不是普通的糟!
梆宏居呵呵一笑,「原本打算趁著清早時間,看一眼你熟睡的樣子,沒想到你為了今天要訂婚的事,竟開心得一大早就起來打扮了。」
賀懷嫣冷哼了一聲,把臉別開。
梆宏居走到她面前,粗魯的把她的臉抬起來面對他,「我告訴你,你最好分清楚現在是在誰的地盤,也最好弄清楚要扮演的角色。在我這里誰也救不了你,別奢望有誰能在你危急時救你。」
賀懷嫣拍開他的手,冷冷的說︰「在我重回天煞門時,我就沒打算再出去,更沒期望過有什麼人會來救我。背叛我爸爸的那些部屬不個個都是你的好兄弟嗎?誰來救我?」她諷刺地說。
第六章
急診室外紅燈高懸,楚將臉埋在雙掌間,情緒一直處于不穩定的情況。
方才送賀懷嫣到醫院時他那急得發狂的模樣,差些讓聶雨也把他列入病患,給了他一劑鎮定劑。
這人真的是那位坐鎮于密警總部,天塌下來仍不改臉色,八風吹不動的龍將軍嗎?從以前到現在,經歷過他手中的國際大案件不下百椿,哪一回見他變了臉色了?他真是不變則已,一變「嚇人」!「情」字真是使人懦弱!舞流雲心想。他在楚身邊坐了下來。
「方才坐直升機一道來的那瘸腿老太太已證實死亡了。」那老太太是存心求死,在奄奄一息之際還念念有辭——讓我死吧,讓我死吧!活下來只會連累懷嫣。
數小時前楚和賀懷嫣到外頭去談事情,他們倆一走他就發現葛宏居也往外走,而且還召了一大票人持連發式手槍前往。干啥,他存心把兩人打成蜂窩,是不?
于是,他便尾隨那些人前去,並且夠義氣地使他們每人有一頓好覺。待他處理了那群人跟著葛宏居的後頭前去看好戲,卻看見楚的「她」好像快不行地躺在他懷里,而那老太太已和葛宏居搶起手槍,當然悲劇就此發生。
老太太中了數槍之後,葛宏居打了手勢要手下開槍掃射,卻發現自己在那里手舞足蹈了半天沒半點反應,見苗頭不對,他老奸巨猾地溜走,呃……也不知是溜走還是去搬救兵,反正不見了就是。約莫同時,舞流雲事先安排的逃難直升機也到了,于是就先離開天煞門。
舞流雲發覺他告訴楚老太太的死訊時,楚仍是把臉埋在手中。唉……可見楚真正在乎的只有一人,看著紅燈高懸,他不禁有些擔心。
賀懷嫣被送進急診室也好一會兒了,不知道此時里頭情況如何,希望她沒事才好,她要有事,楚大概非瘋即狂了。
愛一個女人可以愛得那麼深、那麼不顧一切嗎?自己不是沒談過戀愛,而且更稱得上有點花的男人。可他怎麼從來沒有這種不正常的癥狀?
難道在感情世界里,公子比較不容易得內傷嗎?抑或他天性瀟灑,學不來執著痴情?
天曉得哦!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楚,搖了搖頭。表面上看起來愈冷靜自持的人,遇到了感情就愈容易執著看不開,楚尚且如此,不由得他往急診室的門一看,心想,這麼說來,那里頭的聶雨不就是「高危險群」?
才這麼想,急診室的門打開,聶雨匆匆地走出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聶雨,怎麼樣?」楚立即站起來。
「病人大量失血,而要大量輸血,目前血庫AB型的血正缺著,沒時間向其他醫院調血了,我需要一個血型為AB型的人,采直接輸血法。」
「我是AB型的。」楚立即說,為了賀懷嫣他什麼都願意做。
「那跟我進來。」
看著楚和聶雨進了急診室,舞流雲不禁訝然。
呼!楚和賀懷嫣還真不是普通的天生絕配,兩人登對也就算了,竟然連血型都一樣,看來……葛蘭是沒機會了!
死心吧,葛蘭。
???
天煞門大廳
梆宏居心中的那把火差些沒把天煞門的屋頂給燒了,他何時這般丟臉過?他精心設計好的戲碼最末竟以烏龍劇收場!
要的女人沒要成,要殺的人沒殺成,就連瘸了腿的人質都被人「空降」給救離。而這些都不是令他最吐血的,最令他火大得想殺人的是……他那些號稱天煞門菁英、道上狠角色的部屬,也就是被他安排在賀懷嫣能解決掉楚時要派上用場的壓軸狙殺人員竟……竟給人下了迷藥,倒得七橫八豎!
布滿血絲的眼楮往站在一旁沒敢吭聲的手下一掃,陰鷙殺氣的臉忽地綻出了笑容,那樣子比方才沉著臉時更令人害怕不安。
「近四十人殺不了一個楚?」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槍往前頭的部屬開了數槍,三四名部屬應聲而倒。「一群飯桶我要來何用?」
看到同伴一個個倒地,一名部屬站了出來,「門主,我……我們大伙兒都有為天煞門而死的決心,絕無人有二心。只是,楚的那個朋友……」在多月前他才吃了一次虧,支支吾吾地半天才說︰「他那朋友有些邪門!」
「邪門?」葛宏居橫了他一眼,「你們沒法子對付的人就叫邪門?那麼本門主也十分邪門嘍?」他冷哼了一聲,「我可是費盡心思地為你們挑了個楚手上沒槍的時機,結果……嘿……」
楚的槍術已經出神人化,真到了手中有槍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他的地步。針對他的可怕,自己才在受邀函中特別聲明,來客不許帶槍械前往,甚至在天煞門人口設了關卡搜身,如此多費心思,結果這群飯桶仍是「扶不起的阿斗」!這怎不叫他氣憤。
「門主,我們知道您用心良苦。可是,我們真的是在不知不覺中被迷昏的。不知您是否記得有一次您派屬下去擄回賀大小姐,那回任務會失敗,也是被同一人迷昏的。」好像每一次都這樣,隱約聞到一陣特殊的香味,待看見一高挑帥氣的男子朝他們走近時,也快神智不清了。
那笑容初見時直叫人打從心底喝采,真不愧是少見的美男子。如今知道這男子的「殺傷力」時,只覺得那笑容比閻王的笑好不到哪兒去!
閻王笑是會勾人魂的,瞧多了早晚出人命!
「哦?」摩挲著下巴,葛宏居眯著眼,「這樣的人和楚走在一起,對咱們的威脅可不小。」
「可不是嗎。」很好!成功地轉移了他殺人的怒氣,這樣一來他們暫時就無性命之憂。「門主,依屬下看來,只怕那人也是出自密警。」
「你當我是白痴嗎?」他白了部屬一眼,會和楚走一塊,身份又如此神秘,更奇怪的是會放「鎖魂香」,這樣的怪物不正是密警組織那種惟恐黑道不亂的組織會網羅的對象。
一個楚已經夠令人頭疼了,如今又多了個「鎖魂香」,天煞門好像沒理由不和密警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