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一個可靠的消息,天煞門打算在下個月的七號在天煞門總部舉行一個盛大宴會。」
沒道理!天煞門門主喪命不到一年,門內就舉行盛大宴會?!楚鎖眉,「名目呢?」
「新門主上任。」
楚嗤笑出聲,「新門主上任?打從賀天豪死後,葛宏居不就是以門主身份自居了嗎?這‘新’字又何來?更何況,天煞門門主死于非命,根本沒來得及交代下一任門主人選。」
「正因為這樣,才好一手遮天嘛。」舞流雲用手撐著桌面,「一旦新門主上任,我想你的情人可能有麻煩了。」畢竟,大小登科一塊來,哪個人不想?
賀懷嫣錯在長得太美,讓葛宏居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她,沒法子,天生麗質難自棄嘛。
「不必等他上任就已采取行動了。」那家伙真是不折不扣的強盜!
「看來,你和他交過手嘍?」
「不算正面沖突。」對于想對付的人,他通常不采取主動,待對方找上門來,以逸待勞、以靜制動一向是他的作風,除非有必要則另當別論。
「我想也是,若正面沖突,他就沒那條命對外囂張地宣布大宴其客了。」楚槍法之準連同出自密警高層的他都自嘆弗如。「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葛宏居一旦當上了天煞門門主,他多的是名目把賀懷嫣找回去,不是?」
「那又如何?」他心里想著,葛宏居沒那本事。
「我當然‘不如何’,會‘如何’的是你。反正,我今天來要說的話都說了。看不看緊賀懷嫣那是你的事了。」他看了一臉仍面無表情的楚,「喂,我說的話你听見沒?」
「嗓門那麼大,很難不听見。」
「你聲音有抑揚頓挫一些、臉上表情豐富一點會死人吶?」就是這張冰臉,凍得密警總部一點生氣都沒有。
「你為什麼不去對聶雨這麼說?」密警高層又不是他最具「死人臉」。
「他?!他早沒救了。」他一攤手,「‘救’人要從病情輕的救起,至于回天乏術的,就等著為他超渡就行了。」
這種謬論大概只有他說得出口。楚搖著頭,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如果不麻煩,我想請你當我的證婚人。」
低垂著頭的舞流雲猛然一抬頭,一臉驚訝樣,久久才說出話,「證婚?昏倒的‘昏’嗎?」這男人今天吃錯藥,抑或今天愚人節?「喂,別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行不?」就他所知,這家伙是非賀懷嫣不娶的,怎地……
怎麼,賀大小姐想通了嗎?
「你本身就是個笑話了,對你開玩笑?沒浪費了我的笑料。」他一本正經,「近日內,我想娶懷嫣。」
「她答應了?」那女人那麼好講話?唔……怎麼看怎麼不像。
「由不得她不答應。」不管她為啥原因而獻身于他,既已成了他的女人,由不得她不嫁。「就算強迫,我也會把她押上禮堂。」
「怎麼你的婚禮光是用听的就覺得火爆刺激?」也沒什麼不好啦。反正滿足了某些追求「重口味」的觀眾就是。「行啦,要當證婚人就當嘛,不過,別到時候我成了名副其實的證‘昏’人,證明你是被賀懷嫣打昏的!」
「沒有那麼一天的。」
「我會為你祈禱的。」
???
「你今天很神秘呢!」葛蘭側著頭看著正專心開車的楚,這男人真是好看!任何角度都好看。「今天我進你辦公室非但沒被你‘請’出去,甚至主動約我。說吧!要我幫什麼忙?」他肯約她就令她開心半天了。
「你問得倒直接。叫我連客套的話都不必說了。」淡淡一笑,他說︰「你們女人喜歡的東西我不懂,我想請你幫我挑個東西。同樣是女人,且你的眼光一向獨到,相信你挑的不會錯。」
說了半天,葛蘭仍是一頭霧水。楚說話啥時那麼拖泥帶水了?說了半天說不到重點。至今,她仍不知道他要她挑什麼,為誰而挑,只知道……
對方是個女人。
女人?!一個令她不甚舒服的名字掠過腦海。
「為誰,要挑什麼東西?」
「我需要一枚戒指。」他知道葛蘭喜歡他,因此說話時眼楮盡量不看她,免得彼此尷尬。「一枚結婚戒指。」
其實,要她幫他挑戒指,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之前的理由,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她死心。
她的一片單相思太累太苦,他不忍她再深陷。
有些人的感情是等不得的。
「結婚戒指?!」她語氣中有不信及掩飾不住的失落。失神了一會兒,她才收拾心神,「你要結婚了?對象呢?是……是賀小姐嗎?」
「我這一生的愛恨糾結都只為她。」
愛恨糾結?葛蘭在心中一嘆,他那「只為她」三個字說得深情而堅定。她懷疑……他恨過賀懷嫣嗎?他的恨只是表面,內層盈滿了對賀懷嫣堅定的深情。「你這句話是在告訴我,除了她之外,別人走不進你的世界嗎?」她的愛一直都是被他摒除在外的。
「葛蘭……」有時被愛真的是一種負擔。
「不、不要對我說什麼抱歉、對不起的。」她低著頭苦笑,理著心中紊亂的心情。「我知道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就算今天你沒娶賀小姐,也不見得會娶我。」早看出他對她頂多給得起友誼,不是嗎?有時性子太堅持、固執真不是件好事。
「我一直當你是朋友。」
朋友?這名詞無法讓她笑得開懷。她聳肩,「我好羨慕賀小姐,能有你這麼好的男人愛她。但願她……莫辜負了你。」她抬起頭看著他,「你……還愛她吧?」她問得傻,不愛一個人怎可能娶對方為妻?
「愛?」被問及這個字,楚沉默了。
「為什麼不說話?」
「目前,我沒法子肯定這個字,它的殺傷力太可怕,足以毀掉一個人。」他冷淡的說︰「她令人無法安心愛她……一個像謎一樣的女子……很可怕。」
「她之所以‘可怕’是因為你的在乎,一旦你不在乎她了,任她再可怕也傷不了你。」嘆了口氣,她說︰「你愈覺得她可怕那就表示,你愛她愈深。」
「在你面前,我總有一種赤果果,無所遁形的感覺。」
要了解一個保護色彩極重的男人,要花費多少心力。這是她對他的痴情,只恐怕……他永遠不會發覺。
「你要結婚了,婚禮打算安排在什麼時候?除了挑戒指之外,也許我可以幫忙籌劃一些事情。」這是她對他的一點心意。
新娘不是她,她仍可在深沉的痛苦中說出對他的祝福。這就是她,可……她也有不為人知的可怕面。
「我不打算宴客。」在這節骨眼步上禮堂,太過鋪張容易出問題。「選一個靜雅的禮堂公證就行了。」他會作決定娶懷嫣,一半固然因為「負責」,另一半是為她的安危著想。成了她的妻子之後,葛宏居要對她下手也較有所顧忌,而他也較有立場「控制」她恐怖的行為,免得她動不動就丟一句叫他非得閉嘴的話——你是我的誰?管我那麼多?
「你結婚的事,不打算讓密警長老知道?」
「事後再報備吧。」
「嗯。」
第四章
黑桃A和紅心A被其他牌給阻擋了,要由這卜象掙月兌出,兩張牌得以成雙只怕不易吧?賀懷嫣秀眉微蹙,又往下翻了一張牌。
外頭風吹得大,她站起來欲把窗子關上,在窗子闔上前,又來了一陣強風,吹亂了桌上的牌。
「真是……」她視線落在被吹亂的牌上,卻又因門口站著的高大身影給吸引地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