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雨感覺出石晴藍的異常,他微微地扯開彼此間的距離,冷靜的眼眸在略暗的燈光中仍有著清澄。「晴藍,你今晚怎麼了?」
「我很奇怪嗎?抑或奇怪的是你?哪一對情人不接吻、哪一對情人不擁抱?甚至,哪一對情人不……?」說這樣的話連自己都臉紅難為情,可既然已經說出口,她不想收回說出來的話。「有人告訴我,一個男人一旦愛上了一個女人就不會以純粹心靈上的契合為滿足,他們會有進一步的行為。」
聶雨無言以對。
「你以為呢?」她討厭他凡事都以沉默作為答案。
無盡延長的沉默讓石晴藍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她有些歇斯底里的拉著他的衣服,語氣強迫而急切,「說啊!回答我的話,還是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所以你根本就懶得踫我?」
在心中嘆了口氣,聶雨溫柔的說︰「你醉了,早些休息。」她的話逼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好像說什麼都不對。他轉身打算離開。
石晴藍從身後環住了他,「我沒有醉,清醒得很。」她也想醉啊!若真的醉了,她此刻就不會那麼痛若,那樣因為他愛著另一個女人而嫉妒!
他可以愛那女人,為什麼不愛她?忽地弗雷塞爾說的話又在她耳邊煽動似的重復……于是……
她繞到他前面,緊扣著他腰際的手順勢往上移,微顫著手在他雄偉的胸膛上模索著扣子,然後一顆顆解開。
聶雨拉住她不規矩的手,旋過身著她,她怕羞急得低下頭。
「晴藍。」他輕撫著她的臉,「你報本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她在玩火,被火灼傷後不是痛完了事,那傷會永遠跟著她。
「我……要你愛我,」石晴藍眼神中露出無比的堅定,她抬起臉看他,「讓我相信你是真的愛我。」她在賭什麼?他會愛她嗎?
明知道不可能,為什麼還要這麼傻?
呵!這就是女人,永遠只會臣服于感情,當愛情的奴隸。
當弱者就當這麼一回吧!
聶雨傾身吻住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以往溫柔而斯文的吻在今夜仿佛被解放了一般,既熱情且狂熱……
「聶雨,你愛我嗎?」她仍是不夠聰明,仍堅持地在奢求。不管如何,在她和他果程相見、把自己交出去的這一刻,她要他再騙她一次,再說一次——他愛她。
「我愛你。」
同赴欲海情潮的同時,石晴藍的淚水宣泄得厲害,在身子因聶雨撫弄愛吻而顫動的同時她抱緊了他,在他耳邊反覆呢喃低語,「聶雨,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如果賭徒是明知會輸卻執意玩到底的傻子,那麼就讓彼此傻那麼一回吧!
第六章
此時充滿肅殺之氣的「箏雲門」總壇,檜木長桌對面各自坐著門主弗雷塞爾以及日本黑社會新任盟主三本次郎,而其身後各自有七、八個手下。
「弗雷塞爾,我們自多年前所委托的事,你何時給一個交代?」三本次郎臉色不佳,顯然已經等不及了。「既然已經知道當年密警組織派出主事那數樁國際刑案而導致我前任盟主自殺的密警警官是誰,你為什麼遲遲不動手?」
哎雷塞爾一臉倨傲模樣,「當時盟會委托‘箏雲門’這件事時並沒有限定任何時間,我對那密警警官有興趣,想和他多玩一些游戲不行嗎?」
「盟會付錢請你來玩游戲?」三本次郎口氣十分不悅,不以為然道︰「我們決定再給‘箏雲門’最後期限——一個月,若這期間內你們無法完成盟會交給你們的任務,這件事就由盟會自行解決,結果若成了如此,那盟會勢必追討付給‘箏雲門’的那筆金額。」
「黑社會盟會的作風一向如此自以為是嗎?」弗雷塞爾冷笑,「好啊!有本事你們就自行去解決聶雨,解決他之後再憑本事來‘箏雲門’追討你們的那筆款項啊!」他弗雷塞爾這一生中最恨別人威脅他,要他遵守這,遵守那的。
聶雨是他想對付的人,只有他能動,若是任何人敢動,他弗雷塞爾會第一個阻止。
為了聶雨,他可以不惜卯上日本黑社會盟會。
聶雨是他這一生以來到目前為止帶給他最多挫敗感的人,通常委托「箏雲門」的事物鮮少拖了一年仍無法給委托人交代的,可是聶雨就是有辦法讓他忙了數年仍擺不平。再者,他對女人的天生魅力竟在晴藍身上初嘗敗績,她竟然連一眼都不肯施舍給他。他得不到她的愛,而她竟把滿腔柔情全給了聶雨。
聶雨對他來說太特別、太與眾不同,他所有的痛苦、挫敗全因聶雨而起,所以,他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站起來。聶雨是他要親手毀去的人,在他毀掉聶雨之前,他不許任何人傷害聶雨!
「弗雷塞爾,你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嗎?」三本次郎覺得這年輕人太狂,他十分看不慣。「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你是第一個。」
「那是因為你們日本人太膽小。」
「混帳東西!耙這麼跟我們盟主說話。」三本次郎後頭的弟兄已看不慣弗雷塞爾的狂妄而不滿了,職業使然順手一掏……
「砰!」一聲,在日本男子才伸手入懷,尚未亮出家伙時,他的右手已經給人射了一槍,可能終身再也無法拿槍了。
哎雷塞爾吹了一下槍口,神情悠閑的一笑,「因為你說錯話,這是一點小小的警戒。我最恨別人出口成‘髒’,記得,不要再犯了我的禁忌,否則下回就會不小心在你腦袋轟出一個大洞,小心啊。」
三本次郎見屬下手上血流如注卻是敢怒而不敢言,因為方才弗雷塞爾那一槍嚇壞了他。
老天!方才那一槍真是快、狠、準,沒想到這麼斯斯文文的美少年竟是個弄槍好手,怪不得「箏雲門」成立也不過十年左右竟能在能人輩出的美國道上闖出一片天。
在這非黑社會盟會的美國地方,三本次郎也只有忍著氣。「這麼樣吧!密警警官的事仍是交由你‘箏雲門’處理,可是,我們仍希望盡快有圓滿的結果,畢竟這件事真的拖太久了。」
早讓一步不就海闊天空了嗎?弗雷塞爾一笑,「我不會再拖太久了。」
就這一、兩個月也該把游戲推向高潮了,有趣的游戲和精采的劇本一樣不能讓內容拖得太長,否則劇中角色也會沒心請繼續演下去的。
他前些日子把一些相片交到晴藍手上,相信這些日子她一定過得很苦吧?畢竟心愛的男人懷抱中的女人竟然不是自己,那種痛苦大概教她痛心到了極點。
誰教她當初愛錯了男人、用錯了情呢?
只要她對聶雨愈是情有獨鐘,她就會愈痛苦。不!到目前為止她所遭受的痛苫還只是初期而已呢,只是往後所要遭受的痛苦的序幕而已。
他曾說過,凡是使他痛苦的人,將來他一定會要對方千倍、萬倍還他。聶雨、晴藍、石如,你們三個就等著受折磨吧,他為他們精心安排的戲碼才開始而已哩。
扁是這序幕就很精采了,不是嗎?
沒想到聶雨有個李生兄弟還真好用!
第七章
「我不準你去!」瑪麗用力地把石晴藍拉回沙發上。「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弗雷塞爾是個多麼可怕的男人啊!你別這麼天真地以為他真會告訴你什麼事好不好?」目前石晴藍就暫住在她這里,一切安好就行了,她不要好友再知道些什麼會擾亂心思的事。
被男人騙已經很可憐了。
「我非去不可。」她看著瑪麗,「他還能告訴我什麼更殘忍的事呢?」她淒然苦笑,「比起聶雨欺騙我的事,一切都變得不足為道了。」可是,她一定要知道,聶雨不愛她,為什麼又接近她?接近她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