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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神算 第10頁

作者︰有容

"我不會稱了你的心。"若兒是個孝順的孩子,若是他以她的性命要脅若兒,若兒真的什麼都會听他的。

不!她不能這樣害了女兒,雲夫人從懷中模出了把匕首,正要往胸口急刺時,雲濟秀忽地冷笑。

"你死啊!只要你的尸骨,甚至骨灰在我手中,她一樣得乖乖找上我。更何況,就算你死了,我毀了尸,一樣可以對她謊稱你在我手中,若她不听命于我,我就對你不利。"

"你——"雲夫人傻住了。"你這惡魔,你不是人!"

"隨便你高興怎麼說。只是我勸你,還是留條老命,將來和女兒相見吧!"看著她像斗敗了的公雞一樣沮喪的低垂著頭,他忽地哈哈大笑,洋洋得意地走了出去。

雲若啊雲若,只要你娘在我手中,我不怕你遲遲不出現的!

第四章

"風大哥。"

清脆而悅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風絕凌的思緒被打斷,回頭向來者望了過去。

雲若穿著用他的衣服修改了半天才勉強合身的粗布衫立于不遠處,但她天生麗質,就算身上的衣著再怎麼差,仍不掩其國色天香。

甭絕的性子因雲若的出現而略有了改變的風絕凌,這段時間以來,似乎已經習慣了有她相伴。

當然二十多年來養成的性子、脾氣並不是短短兩個月就能徹頭徹尾的改變,他仍是不苟言笑,仍是令人難以親近、仍是惜話如金,但是,他真的有些不同了,起碼雲若不會再覺得她老是在自言自語。從前她同他說話,他不是若有所思地對她的話聞若未聞,就是眼楮看著一個地方,連理都不理她。現在好多了,真的好多了,起碼她喚他時,他會回頭,同她談話,他"有時"也會看她,听不下去時會給她"吐槽"。

他從前是"非生物",現在已經"進化"到會動的生物,雖然仍是沒啥表達能力的"低等生物"。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之後,又回過頭去。

唉!每一次都這樣,她叫他時,他就不能問句"什麼事",或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雲若慢慢走到風絕凌身邊坐了下去。

"一大早來這里干啥?梅花都謝光了,連梅子的青果都有小拇指大了。"這里的生活很逍遙!她挺喜歡的,問題是她心中有許多掛念的事。

"你在暗示我,你想下山了?"

"我失蹤許久了,我娘會擔心的。"她喃喃地說,然後反問他,"風大哥沒有家人嗎?你這麼長的時間住在這兒,他們不會擔心?"他知道了雲將軍府幾乎所有的事,而她對他卻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風絕凌,有一身絕佳的武功、醫術,以及令人嘖嘖稱奇的卜算之術。除了這些,她對他的身家了解還真是少得可憐。

"不會。"

又是一句話想打發她!他愈是不肯透露有關他自身的一些事,她就愈好奇。

"不會?為什麼?"他有辦法四兩撥千斤,她就有辦法叫他撥到手酸,不得不說!

"沒為什麼。"自小,他就被江湖人稱"賽孔明"的武林奇人所救,並收為門下。他是"賽孔明"第一個,也是惟一的入門弟子。

"賽孔明"在救了風絕凌時,已是七十有三的老人,為了在有生之年,能將畢生絕學全數授與徒兒,他成為既嚴厲又苛求的嚴師。

良師求得不易,良材美質的徒弟亦是可遇而不可求。縱橫江湖數十載,"賽孔明"之所以沒有收徒的原因,正是因為找不到資質良美的人收為門下,但因宿世因緣之故,暮年才因緣際會地救了襁褓中的風絕凌,這徒兒是他等了許久的。

為了在有生之年能將畢生所學授與他,"賽孔明"以嚴苛的方法對待風絕凌,甚至控制著他的情緒。七情六欲、喜怒哀樂太多的人,永遠不可能練成武林絕學,因此小風絕凌在習武、學歧黃,甚至天文卜算等若稍有懈怠時,嚴師常責以怒顏,甚至重罰。這是"賽孔明"愛徒兒的方法。

在他的苦心期待下,風絕凌果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在"賽孔明"百年之後,其門下再度以傳奇人物之姿出現在江湖中,因為風絕凌幾乎能通過去、知未來的卜算在江湖中贏了個"布衣神算"的名號,也因為他絕世之姿,亦有人叫他"玉面神算",更因他精絕的醫術,也有人叫他"神醫"。

他救人無數,卻從不留下姓名,因此這些稱號也就在江湖中流傳開來。又,他居無定所、生性孤傲,真正見過他的人也僅是那些受過他恩惠的人,因此他的名號在江湖中雖響亮,大家對他的事跡亦僅于耳聞而已。

至于他是皇子一事,那也是下山前師父才告訴他的。並要他回皇城認祖歸宗。精于天文卜算的師父早知道他出身非凡,只是愛徒心切,不願徒兒提前回宮去承受那些宮中明爭暗斗的丑陋黑暗面。直到風絕凌師成下山,而東宮亦立的情況下,才要他認祖歸宗。

生性淡泊的他根本沒想過要回宮,若不是太後病危,他才不會入宮,繼而陰錯陽差地給認出他即是宮中失散多年的三皇子,也才會有後來封王一事。

他這一生活到這里,堪稱"家人"的只有師父一人。這正是他無從對雲若提他家人的原因。

包何況,他不想那麼早讓她知道他就是靜王,那層身分令他自在不起來。

"風大哥,對我而言,你是團謎。我的事,就算我不說你似乎也清楚,而你的事,就算我問了,還是不清楚,這樣很不公平耶!"

"既然覺得不公平,那就別問了。"

"這叫粉飾太平,不好吧?"她托著下巴,有些沮喪。

"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對你不見得有益。"

"可是幾乎不知道的話,那更是大大的壞處。江湖中朋友不是常說要肝膽相照嗎?你這樣什麼都不告訴我,這就很不夠朋友了。"

她有時說的話真的是讓風絕凌這樣不怎麼有神經的人都想"吐槽"她。

"活在將軍府十六載的千金,又過過幾天江湖日子了?你又和誰肝膽相照過了?"

雲若臉一紅,吶吶地說︰"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嘛!"江湖?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哪有機會行走江湖。連上個街吃東西都要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下才能成功偷溜出去了,更何況行走江湖!

"我我是沒有,那你有嗎?"不能知道他的身世,多了解一些有關他的事也是不錯的。她知道,他一定行走過江湖,于是她又問︰"你有過肝膽相照的朋友嗎?"

"曾經有過,可惜已戰死沙場了。"律颯,他這輩子惟一的摯友。

"噢"問到了他的傷心事了。"對不起我其實,你也不用難過,我我雖是女兒身,也沒闖過江湖,但是我是個不壞的人,也許也許可以跟你肝膽相照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絞著自己的手指,傻呼呼地偷笑了半天。不一會抬頭一看,"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和我肝膽相照也就算了,竟這樣無聲無息的走人了!"

風絕凌不知何時已听不下去地走到一丈外去清清耳朵了。他一離開,雲若自然又跟了上來。

"喂!你"她快步地追了上來,風絕凌仍沒停下來的意思地逕自往前走。忽地,她腳底一滑,很不優雅地跌了個四腳朝天。"哎喲——好好痛"她又氣惱、又難過地扁著嘴,淚水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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