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就這麼死了,那不便宜了你?"他不知憐香惜玉地抬高她的臉。"告訴你,別以為我不敢動手殺你。你得祈求上蒼保佑雲若沒事,要不"
"我不會祈求上蒼保佑她的!"她含著淚睜大了嗔怨的眼,咬著牙,"我只會詛咒她!听到沒有?我只會詛咒她,詛咒她早死,死得愈慘愈好!"
"賤人!"雲濟秀又摑了她一巴掌,他恨聲的說︰"放心吧!如果雲若真的慘死,你——靜王妃,我保證你比她死得難看一千、一萬倍。"他轉身欲走。
是這賤人和林中遇到的那白衣人壞了他的好事,原本以為在雲若大喜之日,前往靜王府途中把她劫走,然後再天衣無縫地把馮鐘艷嫁給靜王,如此一來,他便能把雲若佔為己有。
反正靜王沒見過雲若,就算找個丫環代嫁他也不知道。至于馮鐘艷嘛,嘿!就算雲夫人知道嫁到靜王府的不是女兒,而成了佷女,她也不敢說什麼。
畢竟欺君之罪要殺頭的。她不想老來還得成了無頭尸吧?
一切安排是這樣的完美,就等著成果驗收。豈知在馮鐘艷要飛入轎中取代雲若前,她竟和雲若交手,還使出毒鷹爪,當他發覺情況不對,趕來相助時,雲若已身負重傷了。
這女人,她竟敢傷害雲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輕賤我?"馮鐘艷永遠不明白,痴心的人為什麼不能得到同樣濃烈的感情?她自認各方面的條件都不輸雲若,為什麼濟秀哥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就算虛假、施舍都好,但他的深情只對雲若,一點都不願給她!
同樣是女子,雲若什麼都有,而她呢?卻成天在嫉妒雲若的世界中過活。
"為什麼嗎?"雲濟秀邪笑,"好一個'為什麼',我也想問,為什麼你老給我輕賤你的機會?"
"你——"她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早對你說過,我的心只容得下雲若一個人了,不是嗎?靜王妃。"給了她一個殘忍的笑容,他縱身往外躍去,留下馮鐘艷淒絕的心碎面容。
問世間情為何物?孽緣啊!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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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發覺自己真的不是個聰明人,她甚至覺得自己真的很愚笨,笨到自己都想一頭撞死算了!
這樣的事情,她早該在中了毒鷹爪醒來時就想到的,為什麼她要到風大哥第二次替她換外傷的藥時才忽地想起呢?
老天,這也就是說她的身子已經給他看完了!
這事要是給娘知道了,娘非得上吊自殺不可,至于若傳入靜王府,靜王只怕會二話不說地休了她,甚至逼她自盡,以求維護皇族聲譽。
她年紀雖不大,可從小被教導該守法知禮,尤其是女子的名節觀念更是根深蒂固地植在心中。一個女子給人看了手臂已是逾禮,更何況她胸前春色給人覽盡?
雖說風大哥是為了救她,不得不這麼做,可是
可是女子的私密處給人模過,甚至吸吮過。這、這教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如何是好?每一思及此,雲若的臉就紅得如同初陽一般。
此後每一回見風絕凌在替她換藥時,心無旁騖的認真神情及嚴肅態度,根本就是對于眼前的秀色視若無睹。在這種情況下,雲若也沒多說什麼,怕反倒顯示她心地不夠光明坦然。
但她總是恥辱地含著淚把臉撇到一邊,待風絕凌替她上了藥之後,她才拉回自己的衣服。
其實,比起尚未謀面的夫君靜王,雲若是喜歡風絕凌的。可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她是一個有夫之婦,對夫君有二心的事,連想都不能想,就算她對靜王完全沒有情感,她心系的是救命恩人——風絕凌。
和風絕凌剛相處時,她真的是這樣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可是相處得愈久,她的情感終究是戰勝了理智。
愛一個人有錯嗎?她為什麼要壓抑?
當雲若一心只想伴在風絕凌身邊時,她開始為自己對靜王的背叛找借口——反正表姐已代她嫁了過去,現在靜王府的人一定認為表姐才是真正的靜王妃。
既是如此,她又為什麼不維持現狀?也就是表姐繼續當她的靜王妃,而自己就安于目前現狀。
好,就決定這樣子了,這樣對大伙兒都好,是不?
打定主意之後,她心里輕松了許多。
她的情感理清了,現在就只剩風大哥了,她清楚自己對他有情,那他呢?
從她出現在這里和他幾乎朝夕相處到現在,少說也近一個月了,但他臉上的表情還真一致,除了冷,還是冷,連外頭的雪花都比他還有溫度。
面對這樣的人,她怎知道他對她有沒有感覺?
哎!這真是教她有些沮喪!
听人家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她和風大哥的情況正好相反。
眼看她的傷已經痊愈得差不多了,現在她每天可以下床為自己煎藥,甚至為傷口上藥,真擔心哪天他忽然下逐客令,要她離開。
唉!真可憐,現在都已經子夜了,大地一片寂靜,就只有她為了個"情"字輾轉難眠。她睡不著,那風大哥呢?他會跟她一樣也成不了眠嗎?
躡手躡足地,雲若來到了一間與她房間相通的書房。
看來躺在床上和衣而眠的風大哥已沉睡,但他忘了熄了夜讀的燭火。
正好!這樣她才能把他看清楚、看個夠!雲若心底感謝他難得的健忘。
平常時候和他相對,她總沒膽大大方方地瞅著他看夠本,誰教他老冰著臉、寒著眼,一個渾身散發著冬天氣息的男子,任他再俊美也沒人敢不要命地直瞧著他,當心看久了得"霜害"!
平時看他,只敢趁他側著臉,或是專注于其他事時,否則他那雙星眸一回視,她的眼楮就不知往哪兒擱了。更可恥的是,她的臉老是會紅個通透,一臉作賊心虛的樣子。
而熟睡中的他,不會發現她瞧著他看。
他真是好看,男子很少長得如此俊美的。
輪廓分明的五官,一雙好看的眉眼有時她真的懷疑,這樣好看的冷峻容貌真是屬于這凡間俗世嗎?他會不會是天上星宿轉世?
沉于睡夢中的他,恍若是冬去春來——有了溫度,不再令人感到那麼難以親近。
雲若的眼光在風絕凌好看的俊臉上流連了許久,最後停在他總是抿緊成一線的唇上。
她曾經輕觸過他的唇,在他喂她喝藥時,雖然那時她有些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可是她似乎也感受到他觸及她那時的輕柔、微溫,一種溫柔的感覺掠過,教她不曾忘記。
好想再感覺一次那種既甜蜜又柔軟的觸感
泵娘家怎可對男子有這樣的感覺?咽了下口水,雲若羞紅了臉。她現在這樣像什麼?一頭饑渴的狼?
雖然此舉未免驚世駭俗,可是,反正這里沒有別人,而且"被害者"正沉睡著,輕輕的就好、她輕輕的踫觸他的唇,他不會知道的。
偷偷地深吸了口氣為自己壯膽,然後又忐忑不安地咽了下唾液,雲若這才緩緩地俯身向風絕凌,以唇輕觸著他的唇。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找回了上一次舒服、溫暖的記憶。靠他好近,她甚至可以嗅到傳自他身上淡淡的草藥香味。
所有快樂、甜蜜,又有些害羞的情緒全涌上心頭,她有些得意忘形,好一會兒才發覺似乎有些不對,哪兒不對?仿佛在她快樂時,有人在窺視?
炳不會吧。怎可能!一定是自己太過緊張,這才有了這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