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我的酒量可是很好的。」沒法子,拜了一個老酒鬼的師父為師,她的酒量要不行都很難。「只是……只是我喝的酒和這里喝的較不同罷了。」
「你方才說的酒名似乎都是中國大陸所產的。」他看看她,「你來自大陸?」
大陸?那是現代名稱啦,中國以前不稱大陸的。步影在心里想著。「唔……也算是吧。別探討我的來處,好不好?’來自數百年前的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從何而來,那對活在現代的龍騰而言,太玄、也太不切實際了。搞不好他還認為她存心隱瞞身分哩。
如果,他能記起自己是聿颯的話,就能記起她是誰了。
「我很好奇你真正的身分。」他喝著威士忌,一雙眼楮盯著她看。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仿佛在哪兒見過她的感覺,那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既愉悅又淒然。
她……自己到底在哪兒見過?他想不透。
「我的身分?」她笑了,輕啜了口服務生送來的酒。「如果我說我是個……郡主,你信不信?」她眼中閃著惡作劇的笑容,笑容中有抹淡淡的哀愁。
鴻平郡主,平西王最寵溺的女兒。
在那遙遠的近乎要遺忘的年代,在那不安定、兵荒馬亂的亂世,她和聿颯開始了注定沒有結果的生死之戀。
「郡主?」龍騰將威士忌一飲而盡。「女孩子都這樣?既愛作夢、又愛幻想。」郡主?這年頭還有公主,但哪來的郡主?這不是古中國貴族的稱謂之一?
早知道他不相信的。步影釋懷一笑,「我的確是挺愛作夢的,不過,我最美的夢卻——你能記起我。」迎著龍騰訝異的眼神,她俯首一笑「很傻是不?」
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你未婚夫的影子,把我想成他了。記起她?他之前可不認識她。「看來,你對你未婚夫用情頗深。」他不無感慨地說。
「羨慕嗎?’她開玩笑地問。
「羨慕又如何?你的未婚夫終究不是我。」
步影對于他的話有些訝異,他會羨慕她的未婚夫,也就是說對于她,他也不全然無動于衷嘍?她想確定他話中有幾分真心。然而,在他依舊冷漠自若的表情中,她無從確定什ど。
「你真的相信我有未婚夫?」她不想再繼續撒謊了。
「我們不正因為他才遇在一塊兒的」她不是把他錯認成她未婚夫才賴上他的?
「我才沒什ど未婚夫哩。」有的話,那是在古代。在古代,因指月復為婚,她才和身為征公元帥的聿王爺配在一起,不過,這段本該成的佳話卻成為憾事。「我撒那謊……是因為……因為……」
為什ど吞吞吐吐?’他銳利的眼楮瞅著她。
「因為對你好奇。」她總不能說︰「喜歡你」或「看上你」吧?那太……太那個了。
「好奇?」他眯著眼看她。雖說這世上無奇不有,但是,這理由未免太牽強。
女人會對他好奇?有生以來,這還是頭一樁。
「怎ど,沒女人對你好奇過?」好奇兩字和「有興趣」其實是差不多意思的。龍騰長得那ど帥,她不相信沒異性垂涎他,開玩笑,聿颯在古代可是很紅的耶!多少名門淑媛、皇親貴族想攀親。
「你是第一個。」他回答得誠實。系出冥王門最冷硬的部門,他的接觸範圍幾乎全是男人世界。打從懂事以來,他好象沒啥機會接觸女人,拿到麻省理工的機械博士學位之後,他一頭埋進冥王門訓練人員的工作、這使的地的世界更是清一色是男人。
「我不信!」她道,美國的女人全瞎了嗎?那樣一個美男子會乏人問津,太不可思議了。「你該很清楚自己的外在條件,對于沒女人對你有興趣,你不覺得奇怪?」
「那是因為你沒能了解我的成長背景,若你了解了,而發現有女人對我有興趣才奇
敝!」
對了!打從她住進龍騰家至今,好象到目前為止還沒見過半個女人,就連佣人也是清一色的男人。唔……真是大詭異了!步影也納悶。
步影用著怪物似的眼神盯著龍騰看。
他不以為意地一挑眉,「勸你別太好奇,更何況,我也沒什ど值得好奇的地方。」
「你是在提醒我‘有路堪退直須退’嗎?」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一夜路走多了,會遇上鬼。」
會想接近他的女人,只怕是沖著冥王門來的。除此之外,他不認為像他這種冷得像冰一樣的男子會讓女人另眼相待。
步影只怕也是沖著冥王門而來的吧?
在他尚未知道是誰派她來的,有啥目的之前,無論她為何而來,他可以睜一只、閉一只眼的通融,不為難地讓她全身而退、但是,一旦他查到她接近他的真正目的,他就沒理由放了她,他的通融只到此!
「平日不作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他以為她接近他是有啥特殊目的嗎?會找上他不為別的,只為他前世欠她的情債,她要他實現他對她的承諾。
「我的忠告到此。」反正他已把丑話說在前了。
「當一個人的忠告對另一個人完全沒意義時,說再多只是浪費唇舌而已,何必?」她晃了一下僅存一口的酒,仰頭將它一飲而盡,「再來一杯——」
☆☆☆
失敗了!為什ど……為什ど自己無法引他入夢?步影有股欲哭無淚的感覺,她昨晚很努力地想讓龍騰的靈魂出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仍是睡得安穩。
帶領著凡人的靈魂出竅並不是啥難事也毋需施展什ど法術,可……怎會失敗呢?
是這屋子里有太多人的磁場,因而擾亂了她和龍騰的磁場嗎?除此之外她想不通自己無法帶他入夢的原因了,如果是這樣,那ど解決之道只有一個——和他同床共枕!
如果兩人因身體的靠近,他人的磁場就不易干擾了。
法子是想出來了,可是,她要用啥借口找龍騰同床共枕?總不能又用之前那爛借口吧?「我對你很好奇,所以打算與你同床共枕」?老天,這她犧牲不會太大了嗎?她又不是進星期五餐廳的女嫖客。
唉……想來真是尷尬!
正當她苦思對策,欲上龍騰的床時,龍騰已在樓下和前來找碴的季軒怒目相對了。
「你不是該離開這里了,前些日子我才听戰穎說要把你找回去。」龍騰為自己倒了一杯烏龍茶潤喉。
「怎ど我走到哪里,別人都巴不得我決走?」他就那ど「顧人怨’嗎?哈?管他,他活得輕松自在就好了。「戰穎會希望我去那里,八成不會有啥好事,我還是留在這里輕松自在。更何況……嘿嘿……還役把你送上‘花轎’前,我怎能走人咧?您說是吧?」
「上‘花轎’?」龍騰陰柔的臉沉了下來。他露出了個不像笑的笑容。「那你只怕一輩子都離不開美國了。」
季軒不以為意地聳肩,「緣分到了,誰也逃不了。他笑咪咪的。「鄭重向你推薦第一美女沙琳!喂,娶了她就像娶了一筆天文數字的財產耶!」
這回龍騰沒像上一次那樣,完全沒商量余地地把好友轟了出去。他忍住了氣,好奇地問︰「沙琳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這樣三番兩次不怕死地冒死推薦?」
「好處?如果你覺得兩頓飯也算好處的話。」頓了一下,季軒又說︰「我只是不忍心一個對你頗有興趣,卻連見個面都不可得的美麗女子被你拒絕掉而已。喂!難得有女人會主動問起你,對你有興趣耶!你也不想想,在見到你第一面之後得了「霜害」,仍不改其熱情地想擁抱冰山的,我想……古今中外大概只有沙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