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喜?!季戀雪咬著唇,細細的體會這兩個字在她心中形成的感受,她真的渴望冷硯這句話嗎?他在說這句話時,為什麼能夠說得那麼從容、那麼自然,仿佛他們之間不曾有過情愛,只是一般的普通朋友而已。
「能得到你的祝福,我感覺真是榮幸。」季戀雪發現她的情緒已在崩潰邊緣,想哭是她宣泄的管道,「對不起,我……我還有一些事,失陪了。」
在季戀雪轉身時,冷硯忽地捉住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扳向他,卻驚覺她眼中的淚光,他問︰「為什麼哭?」
季戀雪搖著頭,「這和你無關,該關心我為什麼哭的人不是你,是威廉。」
「我倒忘了,」垂著眼瞼覆去眼中復雜的神情,他的嘴角有一抹噙著苦味的笑,「看來,我是多事了。」
「你是多事,而且……」她咬著唇,直到唇內側滲出血的腥味,「令人討厭。」
對于她的話,冷硯報以他以往常見玩世不恭的笑容,人在越痛苦的時候,越能笑得出來,他面對任何事一向如此,當然在面對她時,他還是如此。
「我希望,以後再也不用見到你了。」
「謝謝你替我說出我心中想說的話。」冷硯哈哈一笑後旋即離去,留下淚水汪汪的季戀雪。
第九章
「飯桶!真是一堆飯桶,我真不知道養你們這些人來干啥的,上一回那份日本合約又給Min給拿走了,嘿……」環宇財團的負責人約克冷笑,「是誰上一回拍胸脯告訴我,Min往後不敢再和環宇爭生意的?」
想起來也真窩囊,環宇靠著背後是日本黑道的一些名氣,在企業界也算成績不俗,這種「黑白配」的組合使得他們在黑白兩道的生意都吃得開,偏偏Min就是不畏懼環宇有黑道撐腰的背景,在商場上老是和他們過不去,老是成功的搶走他們的生意,每一思及此,他就恨得牙癢癢的。
他約克縱橫商場數十年,可打從Min這財團出現之後,他的輝煌史就面臨極大的考驗,尤其是近幾年,環宇的生意幾乎快被Min給搶光了,看來,不給Min一些小教訓是不可以的。
「總裁,我是說過要讓Min不敢再和我們環宇爭生意,可是日本那邊一直要我們別輕舉妄動,他們說Min和冥王門可能有關系,招惹不得的。」其中一位手下凱文說。
「和冥王門有關系?哈……太好笑了吧?那是他們黑道人的膽小心態,他們該看看Min的總裁後再作定論,那種文弱得像學者的人會是出自冥王門嗎?」他曾經見過戢穎,也見過冷硯,無論是戢穎或冷硯,他們兩人怎麼看怎麼不像道上人物,如果他們那長相像出自冥王門,那他這長相,大概可稱「終極殺星」了。
「可是……」凱文猶豫著。
「別可是,在環宇的任何事情都是由我作主,你們到底是听我的,還是听日本那頭的?」雖說有個黑道組織當靠山是不錯,可是有時他也極不願自己的決定受其影響。
「我當然是听您的。」另一位手下喬也贊同給Min一些教訓,「總裁,我知道您一直想早些給Min的總裁一些苦頭吃,教他以後別那麼囂張,所以……我早就安排了一些事。」
「小子,看你一副早就在著手‘整人’事件的樣子。」比起凱文,約克比較欣賞喬,他的思想、作法和自己比較像,「說吧,你做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我只是潛入Min企業大樓的地下停車場,然後找到Min總裁的座車,在車上安裝了炸彈而已。」
「是嗎?!」約克驚訝的語氣中,有著大快其意的驚喜,「這麼說來,Min等著換新主子嘍?」
「再過幾個鐘頭吧。」喬解釋說,「那炸彈是定時的,我想,五點下班,在二十分鐘內,Min的總裁應該會出現在車子里頭,屆時……」他打住不說,和約克交換了一個笑容。
「好,喬,你真是我的得力助手。」約克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甫定,他冷眼看了一眼凱文,「凱文,你做事情實在太畏畏縮縮了,你呀,該好好的向喬學習,你要是有他一半懂事就好了。」
「是。」
「現在咱們就等著看明天的頭條新聞吧。」一想到眼中釘即將剔除,約克打從心底笑出來。
***
冷硯五點十分左右搭電梯來到座車旁,他站在數步開外等著司機把車暖好,在等車的過程中,他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突然眼尖的注意到車子後頭下方有個紅色的小燈正閃著,走近一看是計秒表。
他沖向前,試圖把司機拉下車,門還來不及拉開,車子上的炸彈就引爆了。
***
「啊!這……這是真的嗎?」呂紅村拿著話筒的手抖起來,「我……我會轉告的。」掛了電話之後,她坐回沙發,完全沒了勾毛線的心情。
方才那通電話是冷硯家中的佣人打來的,她要自己告訴戀雪,冷硯此時受了重傷,正在醫院的急診室急救,到目前為止尚未月兌離險境,而那佣人知道戀雪和冷硯的關系是非比尋常,因此才打電話過來。
呂紅村掛上電話不到十分鐘,季戀雪即由外頭購物回來,「我買了一些蘑菇,今晚就喝蘑菇湯吧。」
「戀雪……」呂紅村欲言又止。
「老師,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看老師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季戀雪走向前去,「我叫威廉送你到醫院吧。」
「我沒事。」呂紅村反而擔心季戀雪,她知道季戀雪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可是心里卻是非常、非常在意冷硯的,「戀雪,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你務必要冷靜。」
她嚴肅的語氣令季戀雪的心跳在不自覺中加速。
「冷硯現在在急診室內,尚未月兌離險境。」
季戀雪的心跳仿佛被奪走了一般,她怔了許久,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會,他……」淚水在不知不覺中奪眶而出,她喃喃自語的說,「不會的……他……不會的……」
「到醫院去看一看他吧。」也許是最後一面了,只是這句話呂紅村沒敢說出來。
接下來的時間,季戀雪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乖乖的上了威廉的車,按照呂紅村抄下的地址,來到醫院急診室外。
「季小姐,你可來了。」冷硯家的管家急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她的主人戢穎在離開美國前,要她好好照顧冷硯,結果現在卻出了這事,「冷先生他……」
「他還好吧?」季戀雪看了管家的眼淚,心情更亂,「他……不會有事的。」
「冷硯不會有事的。」
正當兩個女人淚眼相對時,一個低沉堅定的男子聲音傳過來。她們同時回頭,來者是一個與冷硯年齡相仿的帥氣男子。
避家一看到他,趕忙的打招呼,「龍騰先生,我方才打電話找不到你,所以在你電話答錄機中留言,你可來了。」她知道冷硯和龍騰的交情匪淺,而龍騰又是戢穎的好友,因此在她聯絡不到戢穎時,首先想到就是龍騰,「龍先生,冷先生他……我真的好擔心,他已經在急診室里頭待了很久了,怎麼、怎麼到現在還不出來呢?」
「冷硯不會有事的。」龍騰肯定的語氣使在場的眾人安心了些。他淡淡的看了季戀雪一眼,這女人,他曾經在冷硯要他調查的資料中看過相片,也曾經在別墅見過一回。
「冷硯……他怎麼會受傷?」季戀雪方才進來時,還看到外頭站了不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