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想那麼多了,真是愈想愈頭大,不管怎麼說,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該去慶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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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自己找了家不錯的餐館吃了頓飯,在徒步回家的途中,季戀雪又看到那男性香水的廣告出現在電視牆上,在廣告結束前的最後一幕上,又出現了那兩句令人玩味的話——黯沉的眸,如同潛沉未興的情海。
潛沉未興的情海?打從方才和桑懷哲通了那通電話之後,她對冷硯的印象改觀了,一個公子的情海會是「潛沉未興」?她才不相信哩,是泛濫過度的情海吧!季戀雪向電視扮了個鬼臉,回身打算離開時撞到了一堵肉牆。
在她還來不及抬起頭看時,一個帶著調侃嘲弄意味的男性嗓音響起,「你對我的挑戰從現在開始嗎?」
這聲音好熟,她一抬頭,「是你!」冷硯!怎麼那麼巧?方才她剛向電視扮完鬼臉,該不會那一幕也給他瞧在眼里了吧?「你……你……你來這兒干啥?」
「這街道是人人都可以行走的,你說得好像我不能來似的。」冷硯仍是一張玩世不恭的笑臉,他雖然在笑,但仍令人感到不好親近。「你今天應該接到錄取通知了吧?」點燃一根煙,他突然問。
「是的,老板。」
「你知道我是你的上司?」冷硯吐了口煙,語氣中沒有多大的訝異。
「我不但知道你是我的上司,還知道你很花。」季戀雪噘著唇看他,「花心是不道德的。」
她的話令冷硯一怔,隨後大笑起來。
「我的話那麼好笑?」她是很認真的,他為什麼笑得那麼高興?好像听到一則笑話一樣,「你再這麼花心下去,將來誰嫁給你誰倒楣。」季戀雪是一個直腸子的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到現在有時桑懷哲還會說她「少了一根筋」。
「反正我將來娶的人又不是你,你不必杞人憂天。」
「你怎麼知道那倒楣鬼不是我?」她昂著頭看他,一臉理直氣壯的模樣,在她瞥見他的愕然時,才吶吶的說︰「其實……也不是這樣說,緣分、緣分,誰又知道月老的紅線把誰系在一塊兒了呢?」
冷硯看著她,若有所思,他黯深的眸子在夜里更如同一口幽深不見底的深井一般,既神秘又危險,忽地,他傾身靠向季戀雪,一口熱氣輕輕吹在她敏感的耳上,原本就略帶性感的嗓音在如同囈語的聲調中更具魅惑力,「今晚你寂寞嗎?」
他還來不及做出更性感的動作,季戀雪就一把推開他,像蚱蜢一般跳開,她面紅心跳的指著他,「你……你……你這大色魔。」她幾時給人這麼輕薄餅了?
她的指控令冷硯大笑起來,引起路人的側目,「想玩愛情游戲,你還太女敕,還是接受當我秘書的挑戰就好了,愛情方面,我只想‘情逢敵手’,不想當啟蒙老師。」他看著她聲調又恢復以往的冷,但嘴角仍有未退盡的笑意,「別對我產生什麼愛情綺思,太不切實際了。」
他看得出她對他有意思?這麼明顯嗎?季戀雪紅了臉,可又不甘心被欺負,他的話根本是嘲弄她沒玩過愛情游戲。
「你太自以為是了。」她受刺激的結果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你以為你能挑起我什麼愛情綺思?跟我從前的男朋友比起來,你……你給比到太平洋去了。」
「是嗎?」兩人在一面斗嘴,一面往前走的情況下,已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幽暗的公園。
「當然……」季戀雪的最後一個「是」還來不及說出口,嘴巴已被冷硯的唇堵住,他的舌尖任意的在她口中探索。
季戀雪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住了,她從沒想過冷硯居然是這樣的人,待她開始有反應時便使力的推開他,可他似乎不打算就此放了她,修長的手指甚至托住了她的後腦勺,使她不得不面對他,直到她狠狠的在他性感的唇上死命一咬——
「你……你活該……」她喘著氣,看他唇上滲出的血跡,她有些怕,怕冷硯會惱羞成怒,給她一拳。
冷硯嘗到咸咸的血腥味,他取出手帕在唇上按了按,「戀雪……」他忽地喚著她,「你真的太女敕了。」他一笑,眸中有些邪氣的直視她,「你從前的男朋友可能連接吻的‘能力’都沒有,否則,你怎會連接吻都不會?」那慌亂的呼吸及僵硬的舌尖,再再都顯示她沒經驗。
「你——」季戀雪真的氣爆了,「我……我的男朋友是正人君子,才不會像你一樣。」她怎會認為冷硯是她未來老公的絕佳人選?可見電腦也有錯誤的時候,桑懷哲說得沒錯,電腦是「死腦筋」。
看她紅著臉,仍不肯承認自己撒謊的倔強模樣,冷硯忽然說︰「你真可愛,如果你不當我的秘書,也許我可以教你‘戀愛’的滋味,可惜啊可惜……」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辦公室里永遠只有工作的空間。
季戀雪瞪視著他,心想,這男人太自以為是了,而且他又被稱為公子,以這種人選為對象,她的確要三思、三思。
OK!決定了,她已打算把他「三振」,既然對他沒興趣,她還到威德受氣干啥?嗯,就此決定了,她不要去威德上班了。
冷硯啊冷硯,你準備再找一個秘書吧,她季戀雪將這職位「轉讓」了!
第二章
沒到威德上班,季戀雪又回到原來的公司上班,反正那家公司的老板是桑懷哲的爸爸,而她又是自小在桑家長大的,桑家早就視她為桑家的一分子了。
在一天忙碌的工作之後,她找了公司附近一家格調還不錯的咖啡廳坐下來,原本她是約了桑懷哲的,可桑懷哲待會兒還得巡視病房,因而作罷。
其實,偶爾一個人的生活也不算太壞。
點了杯咖啡之後,在悠揚的輕音樂空間中,她緩緩的閉上眼楮,享受這閑情逸致。忽地,她听到一個男性嗓音——
「今晚你寂寞嗎?」
倏地,季戀雪睜開眼,原來是隔壁桌來了個登徒子,在向別桌女子示好,她松了口氣,方才那調調,她還以為是冷硯呢!
真討厭,那張玩世不恭的臉早就該被她踢出腦海了,到現在還會為他所驚嚇,可見那一夜她被他嚇得不輕。
侍者送來了咖啡,在加入了若干的女乃精和糖,調勻成自己所喜愛的口味之後,她閉上眼嗅著咖啡迷人的香氣,然後啜了一口。
「今晚你寂寞嗎?」
這個登徒子怎麼那麼無聊?一句話需要問那麼多遍嗎?人家小姐不理會就表示沒希望了嘛!真笨。
季戀雪以為那句話出自同一人,待她發覺有一黑影蓋在她臉上,及嗅到一陣淡雅的古龍水味時,才嚇得睜開眼,冷硯?!是他!真的是他,此刻他正雙手撐在桌上,傾著身子和她四目相望。
「你……你走……走開!我不寂寞,一點也不寂寞。」看到冷硯,她比見到鬼更害怕,這男人像顆定時炸彈一樣,天曉得他啥時候引爆。
「可是,我寂寞。」冷硯大方的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來,「你這秘書當得十分不稱職,上班的第一、二天都無故缺席,我們事務所對員工的福利完善,但對于無故缺席的員工也會嚴格追究,請給我一個合理缺席的理由。」一談起公事,他臉上頓時嚴肅了起來。
「我決定不到威德上班。」季戀雪心想,這理由夠名正言順吧?
他從容的點燃一根煙,緩緩的吐氣,「理由呢?」
「沒有。」頓了一下,她說︰「想進威德的人那麼多,不差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