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麻醉針,要醒來只怕要到早上了。」季軒拍了一下戢穎的肩膀,「先回去換套衣服再來吧。」看著戢穎一身血跡的西裝,「再不回去換衣服,人家當你剛行凶完哩。」方羽翾月兌離了險境,季軒有心情開玩笑了。
「今晚的事,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免了,提供我一個舒適的床才是。」季軒的家距離這邊可遠了,今晚就暫且居距離這里最近的戢穎家吧。
「可是……羽翾沒人看著,我不放心。」
「由我來照顧她吧。」在一旁始終沉默的方晨終于開了口,她為方才魯莽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你們先回去休息,明早再來和我換班。」
「那麼,麻煩了。」戢穎對她一頷首。
「哪里。」
戢穎和季軒並肩走出醫院。
「王天頌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傷害到的是他的女朋友,季軒決定不插手。
戢穎的行事作風一向有個人風格,他一向不怎麼欣賞以暴制暴,如果這回王天頌沒惹毛他,他也不會那麼「抓狂」,方羽翾傷成這樣,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他王天頌的方式。
換作是他,他一定交由分堂去處理,如此一來,給王天頌一個教訓,自己也落得輕松。季軒心忖。
「交由分堂處理。」
戢穎的決定令季軒嘴訝異地成了O定型,哈!老虎真的發威了。
「對嘛!這才像是冥王四月的作風。」季軒嘻皮笑臉的。那個老匹夫這回有苦頭吃了,誰教他誰不去招惹,偏偏惹上戢穎最深愛的女人。
大木頭也會為女人動怒,這消息要是讓另外的二月听到,不知道他們是啥表情?冥王四月中,唯一會一怒為紅顏的,只怕只有戢穎了。他季軒不會,另外的兩月自然也不會,為女人動怒?!哈!到目前為止,好像沒有一個女人能使他如此沖動。
紅顏禍水!他一直銘記這句話!
「喂!看來羽翾對你而言真的很重要哦!」光是看王天頌的下場也知道,如果他今天只是惹毛戢穎,大不了只是挨戢穎幾拳,或是尋找法律途徑,絕對不會悲慘到被扔給分堂處理的。
戢穎沉默了下下,不承認也沒否認。
「看來咱們四月中是你最遲有情史,卻是最快想步入禮堂的嘍!」季軒到笑著戢穎。
「少說風涼話了。」戢穎一拍他的肩,上了車。
???
「戢穎……槍……老不修手中有槍,小心……」
方羽翾的夢話吵醒了守在病床邊頻頻打盹兒的方晨,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好一會兒才弄清身處何境。
「羽翾!」方晨記了起來,看著眼楮仍是緊閉著的好友。「羽翾?」又喚了一次,「原來是說夢話。」方晨又坐回原位。
自此後,方晨的瞌睡蟲也被趕得一條不剩。
約莫清晨六點左右,方羽翾才悠悠轉醒,她一有知覺就感覺到身上痛徹心肺的痛,禁不住嚶嚀出聲。
「羽翾,你醒啦!」方晨的臉呈現疲憊樣,帶著欣慰的笑容說道︰「真是謝天謝地!
「我……身上好痛……」一股厚重的藥水味使方羽翾清楚身在何方,慢慢地,也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戢穎……戢穎呢?怎麼……他沒有在我身邊?」方羽翾中子彈不久就昏了過去,對于後來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那卑鄙的老不修沒把戢穎怎麼了吧?她很擔心。
「他回去換套衣服和略作休息,待會兒就會來了。」方晨拂了一下落在方羽翾額前的頭發,笑說︰「你啊,真教人擔心!有你這樣的女友,戢穎還真傷腦筋。」
「昨天的事,也不是我願意的啊。」方羽翾扁了扁嘴,「誰知道那顆子彈會打到我身上來?」明知她反應遲頓還沖著她來,她自然躲不過了。
「我看啊——」方晨向門口張望了一下,「換個男朋友好了!戢穎老和黑社會扯不開!」
「他不是黑社會的啦!」方羽翾想說出戢穎真正的身份,又顧忌到戢穎似乎不太願意讓人家知道他是冥王四月之一,如果方晨也不知道他身份的話,想必和戢穎同窗四年的陳透運也不會知道,他們夫妻倆一向無話不談的,要不然就是陳秀運對于這件事也對妻子守口如瓶,那她就更不能說。「他不是有槍?而今你又為了他被黑道人物綁架,和他在一塊兒太不安全了。」方晨覺得一個堂堂的名企業家怎麼老和黑道分子扯不清?怪哉!
「他的事,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方羽翾沒多說,「我……我一直都深愛著他,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這輩子,我跟定他了。」方羽翾紅著臉對好友訴說心事。
「你們相識到相戀也半年多而已,沒想到你對他有那麼深的感覺。」方晨搖了搖頭,「緣分真是奇怪!當初千方百計的要把你們送作堆,看你推三阻四,還一無興趣的樣子,結果現在,」她抿嘴一笑,「真不知道該說戢穎魅力無人可及,還是說你緣分到了。」
「才沒有呢!」方羽翾又羞紅了臉。
「喂!你既然那麼喜歡他,何時請我們喝喜酒?」戢穎和黑道老有牽扯,那雖不是好事,可是好友那麼喜歡他,又一向以正義為己任的丈夫也一副挺崇拜他的樣子,也許戢穎就是有那麼令人服氣的魅力。
「方晨,你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我是最正經不過。」方晨把臉湊近,「我都已經被爹娘‘踢’出門了,你怎麼還可以賴著不出嫁。」
「方晨,我現在仍受傷呢。」方羽翾想以此博得同情,使方晨不會再問這令她不好意思的事。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哪里是她說了就算數?雖然,戢穎把這決定權交在她手中,戢穎說過的——她何時想結婚,他奉陪。
「你現在是受傷沒錯,可是頭腦還清楚得很,要不然就不會這樣推三阻四的逃避回答我的問題了!」方晨非得逼出一個確定時間不可。
她都已經嫁為人妻的當黃臉婆了,羽翾怎麼可以還佔著「小姐」的位置不放?同樣是二十四歲的女子,女士和小姐是差很多的耶!
正當方羽翾窘紅著一張臉,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她的救星出現了。旋轉門把走進來的是季軒,而他後頭則是戢穎。「哈羅,病美人,你醒啦!」
季軒想診視一下方羽翾的傷口,他的舉止令方羽翾錯愕,而大聲道︰「你……你干什麼?」
「干啥?」季軒失笑地說︰「我當然是替你看看傷口啊,你以為當著戢穎的面我敢干麼?」又不是不要活了!
「他是醫生。」戢穎說。又有得解釋,誰教季軒沒事就是到PUB去當酒保,四月中就數他最「不務正業」。
「這個醫生和季軒長得真像!」方羽翾天真地說。嘩!她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像的人。
「你好,我叫季品。」季軒忍不住想捉弄她,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博君一笑嘛!
「祭品?」方羽翾一笑,「你的名字好特別!」她那麼說時,全部的人都笑成一團,使她孤疑地想,真的叫「祭品」嗎?
「我還有一個妹妹,她的名字更絕,叫‘計算機’。」季軒一說完又惹得大家笑成一團。
這時方羽翾才會意地說︰「你是季軒!少騙我了。」真可憐!太信任人是結果。「你不是PUB的調酒師嗎?怎麼會是醫生?」這兩種職業性質相差太多了吧?!
「他真的是醫生。」方晨也是後來才听丈夫說的,「而且還是耶魯的醫學博士哦!」真天才!季軒到底連續跳了幾級?這種天才真是罕見,听說他還不只是醫學博士,還是化學博士!陳秀運身邊的淨是一些「非人」新人類,戢穎也是年輕輕輕就摘下哈佛經濟學博士學位,據說也是個資優生。「真的嗎?」看季軒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方羽翾和他斗嘴慣了,「你一點也不像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