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御樓雖貴為王爺,可是他在三歲時,即被鎮西王送上山跟隨風勝衣學藝。十余年後,京城出現一名俠盜,這名俠盜專劫貪官污吏及豪商的不義之財,然後再分送給各貧苦人家。
因為此名俠盜每次出現都是一身黑衣,再加上臉上一個白玉面具,且貪官污吏視他如同索命閻羅一般,因此有了玉面閻羅這樣的名號。而實際上,他在同門師兄弟中,也就是閻羅六君中,也正是排行第二的玉面閻羅。
避御樓在十八歲時回鎮西王府,承襲爵位,時常受詔入宮,與皇上除了君臣關系外,更成為皇上信任的心月復之一,當然,皇上也知道其乃是玉面閻羅一事。
皇上一向知曉汝南王懷有謀反之心,但是,苦無證據足以定罪,且妝南王又精明狡猾,任何事幾乎不留把柄,有識之士明知其野心勃勃,也只有坐看他日漸跋扈的份。
由于管御樓有雙重身份,因此他向皇上獻上一計,他可以以風梵樓的身份去查汝南王欲圖謀反的罪證,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徹底破壞「管御樓」這身份的形象,使他在外人眼中成為十足的紈?子弟、不務正業,只貪戀美色的敗家子。
為什麼要使外人對「管御樓」產生誤解?因為管御樓得到一個消息,汝擊王對于武功卓絕的玉面閻羅十分賞識,曾放出風聲,只要玉面閻羅肯效命于他,任何要求他沒有不答應的。
看來接近汝南王,繼而找出汝南王密謀造反證據的方法別無他選了,他也曾想找武功與他伯仲之間的楚還冒名為玉面閻羅到汝南王府查證據,可楚還生性不好管閑事,尤其是朝廷的閑事,楚還自不肯幫忙,因此,他得躬身力行了。
唉!閻羅六君中就他最勞碌命,就他明察暗訪,師兄弟中,到目前為止只有他一人返家,其余的都還當閑雲野鶴飄泊四方。
在投靠汝南王之前,管御樓必須先徹底讓汝南王認定「管御樓」對他不構成威脅,這樣汝南王對于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才不會認為是同一人。
當然,以汝南王如此狡詐的人物,一定會想法子讓管御樓及風梵樓兩人同時出現,看看這兩人是否真的不同人,所以,在他投靠汝南王之前,他必須找到師父生平至交,精于易容術的賽華陀上官回春。
老總管想心事想得出神而不自知,直到閻鏡觀推了他一下,「老總管,我叫了你好幾回,你都不理我,到底怎麼啦?想事情想得真出神。」她不滿地嘟著唇,要是她還有超能力,就會看看他到底在發啥呆?
「沒……沒什麼。」他心虛地一笑,拍了拍她的頭,「想學功夫的話,從明天開始得早起。」他發覺這孩子還不是普通的好睡,平時不日上三竿是不肯起床的,「明日四更天我叫你起來,開始打穩根基。」
「四更天,好。」她頓了一下,又問︰「四更天?啊!不會吧!」四更天,也就是凌晨四點,這老頭兒頭殼「歹去」,「我不要!」在英國,有時候那才是她剛要上床的時間呢。
「孩子,你以為要飛起來那麼容易嗎?」老總管把臉往前湊去,「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出爾反爾?就這麼說定了。」
「不要!我才不是男子漢,我是……」四點起床?天哪!攸關生死,她必須堅持說「不」,但是,她話未說完,老總管又開口。
「你年紀小自然還當不成男子漢,再過幾年就是了。」他壓根兒沒懷疑她不是男兒身,接著他又說︰「你風大哥出門不喜歡帶著你的原因就是怕你給他添麻煩,要是你有一身好本領他怎會不讓你跟?就算他不讓你跟,你也可以憑本事跟,是不是?」
這些話實在說到她心里頭去了,這老男人是不是學過心理學?唉!為了他那些話,看來,以後可要當早起的鳥兒了,閻鏡觀只好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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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發誓,以後……我再跟那老頭兒習武,我就不……」閻鏡觀一模著了床,還來不及把誓發完,就呼呼大睡。
從她開始習武到今天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剛開始的一個星期,她以為自己隔一天一定起不來,豈知那老頭兒比她賴床的決心更有決心,他每天一早就到她臥房來,闖始「人工召魂法」。
呼!這老人真不是普通的有毅力,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算是怕了他了。
後來她運用專長,用許多物理原理,設計多項機關讓老頭兒無法入到房里進行「召魂」,結果,老閑展現了他另一項毅力——冒死「召魂」。
他一共被她的木槌擊中,當場昏死了過去,結果,他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叫她起床練武。
現在,她已經乖乖地會自己起床練功了,不是被老總管的耐心感動,更不是自己想通了願意用心武學,而是老總管的毅力已經到了恐怖的地步。
不過話又說回來,每天練完功後雖疲憊得像條狗,可是以她的聰明才智,在這短短的兩個月,已經學了不少東西,最令老總管嘖嘖稱奇的是,她居然稍微能飛了!據說,這可是常人要練個一、兩年光景才能達到的程度。
不過,每回練完功她就垮了,在彌留狀態之際,總要發個誓——以後不練了,但說是說、做是做,她每天還不是又起來練功!
閻鏡觀睡著後,她朝思暮想的風梵樓回來了,他在大廳甫坐定,便問︰「怎麼不見鏡觀?」好些時候沒見到他了,挺想念他的呢!這兩個月來,想必又大了些吧?
「他在房里頭休息哩。」老總管回答。大概是他求好心切吧,鏡觀在他的嚴厲監督下,每天有兩個練武時段,早上四點及傍晚時刻,每回鏡觀傍晚練完武、洗澡吃過飯後就倒頭大睡了。
「現在,在休息?他不舒服嗎?」管御樓關心地問。
「不,他因為練武太累了,因此現在他通常會很早就寢。」
「練武?」管御樓忽覺好笑,「那孩子的天資如何?」
「相當好,在短短的一個多月,已能提氣躍上屋檐了。」老總管相當得意,「也許年余之後,我就沒東西可教他了,屆時,他也許可以賴你指點一、二。」
「他對習武如此有天份?」管御樓欣悅地說,這倒令他訝異,有段時間沒見面了,他想見見鏡觀。「你安排他住哪個客房?」
「西廂第一房。」
「我去看看他。」
越過樹影扶疏的桂花林及假似亂真的假山水榭,管御樓來到風家堡專門招待貴賓的西廂。
老總管會安排鏡觀住在這里,想必是沖著他的面子,這點情誼令他感到窩心。
來到閻鏡觀住的廂房,他想叩門再進入,但又怕吵醒了閻鏡觀,于是便直接推門而入。
桌上燭光盈然,管御樓看著燭光不禁搖頭苦笑,這孩子就寢怎不熄燈?也好,這樣他更可以看清楚鏡觀。
坐到床緣,閻鏡觀翻了個身,正好把臉朝向他,散著長發的她,此時緊閉雙眼,密長的睫毛覆住漂亮的眼楮,兩道細細彎彎的柳眉、微聳的鼻子、精巧的血色紅唇,這樣精致的五官集在一張完美的瓜子臉上。
注視著她,管御樓不禁有些看痴了,他的小兄弟未免太過漂亮了吧!鏡觀漂亮到不可思議。
他閱人無數,雖也見過「男生女相」,但也從未見過如此美的,鏡觀美到連女子都不如,他若真的是女兒身,怕是連萬花樓的喬舞菲姑娘也望塵莫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