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終于可以跟在老師身邊繼續學攝影了!蘇蘊甜一天忙下來雖然累,精神上卻感覺十分充實。
約莫六點左右她回到了家中。為自己倒了一杯果汁,醫生交代過,不可以喝冰飲料,正等著它褪涼可以入口之際,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誰會來?她起了身,走到門口問︰「誰啊?」
「是我,任君睿。」
他?!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滿心歡喜的,蘇蘊甜開了門。「任先生,你今天怎麼有空來?」
進到屋子時,他才說︰「方才我打電話要少班替我安排拍攝一個朋友的結婚照時,他跟我提到你今天已經到公司當‘跟班’了,回家正好順路,于是我就過來看看。」其實他沒提到宋少班方才對他說的話——那丫頭這回可病慘了,一張臉比僵尸更蒼白。他仍是放心不下她,有三、四天沒見到她了,于是便找了藉口過來。
「我已經恢復健康,再不去當‘跟班’,老師遲早不要我。」在他面前,她已經敢開玩笑了。以前總以為他是冷漠難以親近的,可是真正認識之後,他好像也沒自己所想的那麼不好親近嘛!
「如果身子不適,還是不要太勉強。」任君睿仔細的觀察了她一下,她的臉色仍比初識她時蒼白了許多,記憶中,她的臉色是白里透紅的健康。
「不會啦。」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蘇蘊甜紅了臉。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不問不快。「任先生……你……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上一回你在我老姊店里所作的舉動?」她寶貝了多年的初吻,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就被「盜了」。
「你老姊的店?」想了一下,「你是指你打工的那個地方嗎?」他記起來了,原以為她在那家咖啡店是打工性質。
「那一回……你為什麼……為什麼……」蘇蘊甜的臉又紅了起來,支吾了半天,仍沒法子把「吻我」兩個字說出來。
「那件事困擾著你很久,是不?」還記得那回他利用她成功的把崔靈氣走時,她那一臉遭「狼吻」的錯愕。「對于我的魯莽行為,我在此慎重的說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忽然間,蘇蘊甜覺得自己的初吻不再是神聖的,反而變得十分廉價。一股沒來由得心疼竄上了胸口。「你們這些在商場上打滾的人都是那麼輕浮、不尊重人的嗎?」
在那種情況之下,他知道自己那天的舉動太過人了,但,當時他心中只有個想法——先氣走崔靈再說。
「小不點,我真的很抱歉。」
算了!像他們這些公子哥兒是不會明白初吻對一個女人而言的重要性,他不會明白,而她又何需讓他知道?「在咖啡店出現的那個大美人是你的女友嗎?」她不想再繞著那無聊話題打轉了。
「她是我大嫂。」對于他的過去任君睿不願意多談。
「大嫂?!」這答案很令人訝異。「真的是你大嫂?」
「她的確是我嫂子。」不過,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後半段話任君睿並沒有說出來,現在不會說,以後也不會。因為那是他心中永遠的傷口,他不會庸人自擾的將它挖出來再傷一回。他對崔靈的愛已蕩然無存,但是,她留給他的恥辱卻是一輩子也無法忘懷。
「你大嫂對你的態度和所講的話……不太像一個為人嫂的對小叔所講的話。」她還以為「大嫂」是任君睿對于女友的「昵稱」哩,哪知那大美人真的是他大嫂。「我覺得……她好像很喜歡你耶。」
「她喜歡天下任何一個男人,只要有權有勢。」他冷冷一笑。
「那麼她也喜歡你嘍?」
任君睿笑而不答。有些事情,他不願作回答,而對于蘇蘊甜所說的話,他更是有選擇性的保留,她太單純、太可愛!他希望她永遠保有這份真,他的復雜世界就由他這個復雜的人來承擔。
不可否認的,當他和蘇蘊甜在一塊時,他心中的快樂是和別人在一起時所無可比擬的,和她說話,他毋需思慮再三,因為她是那樣的單純、直接,他就是喜歡她那樣。
「那麼美的美人喜歡你,你該感到高興的。」蘇蘊甜見他不說話,自行酸溜溜的又開了口。
「我不想當武松。」這樣的比喻倒是挺恰當的,任君睿想,比起潘金蓮的不守婦道,崔靈是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這樣的比喻倒是對大哥比較不公平吧。畢竟他只是懦弱老實些,他倒不是長相像武大郎。
「武松可是對其嫂子有那麼一些意思的,只是礙于倫常他不敢接受其嫂的示愛而已。」她啜了口果汁看著任君睿。「你不會也是……」
才說她單純哩,這他沒想到的環節她居然想到了,可見外表是會騙人的。而他的精準判斷力,似乎也在她身上出了問題。「我不會是武松,而我大哥也不會是武大郎。」他慎重聲明。
「那你嫂子呢?」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忽然一同笑了出來,一只手指指著對方,「絕對是。」
「是什麼?」任君睿笑著問。
「潘金蓮再世嗎?」她笑著說。「怪不得那天你在咖啡店得拿我充當擋箭牌。」
「是充當嗎?」任君睿話中有話。
「你說什麼?」蘇蘊甜方才又灌下一大口柳橙汁,沒听到他說什麼?不過,她倒是听見自己的肚子咕嚕嚕的在抗議了。「喂,你餓了嗎?我餓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有一點。」算了!她沒听到也好,免得待一會兒又得為那句話解釋了半天,一切就順其自然吧。「走吧,我們到外頭吃飯了。」
「好啊。」對于這大總裁,她是不必和他客氣什麼的。
「唉喲,愛情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宋少班剛拍完了一組相片,在攝影棚外略作休息。才坐沒多久,他就看到任君睿提了盒蘇蘊甜最有興趣的比薩走了過來。不用說,里頭一定是海鮮口味的,那小妮子對其他口味都不大有興趣,獨青睞海鮮口味。「喂,你最近跑我們工作室跑得太勤了吧?」
「來探望你,不歡迎嗎?」任君睿對著宋少班的取笑並不以為意。
「來探望我當然歡迎,如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本山人的妙齡徒弟身上,那倒是免了。」看著任君睿擱置在桌上的比薩和水果,正好,肚子有些餓了,他毫不客氣的打開了比薩,取了一塊啃了起來。「我就知道,又是海鮮口味。你不覺得蘊甜已經吃成了「ㄜ仔」臉了嗎?」這家比薩店,什麼海鮮放得不多,「ㄜ仔」倒是放得不少。
「那還好,沒像你已經吃成比薩臉了。」
不知何時,蘇蘊甜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後。她和宋少班師徒倆一向誰也不讓誰,互相「毒」來「毒」往。因此,工作人員都笑稱他們為「毒蠍二人組」。
「你別老是神出鬼沒的,連出現時都沒個腳步聲提醒人,行不?」宋少班夸張的拍拍胸口。「我萬一哪天被你嚇出了心髒病,英年早逝,我看你到哪兒找那麼好的老師。」
蘇蘊甜向他扮了個鬼臉,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她笑著對任君睿問︰「今天怎麼有空來?」
「星期六,下午沒啥事就過來了。」
「想見心上人,就算有事也要硬擠出時間。」宋少班塞了一大口比薩,話語含糊的說。他一面說,一面又拿了一大塊比薩。
他的話令在場的另外兩人都尷尬不已,畢竟兩人都未有任何的承諾出口過,他那麼一說,好像所有的神秘感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