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戴舫宸跳下了床梳洗一番,然後到外頭找閻焰。長長的通廊兩側的房間那麼多,他會住哪一間?他昨天沒說,她也忘了問。
這是間畫室,牆角擱置了幾幅已然完成的素描。
戴舫宸蹲子仔細欣賞畫中人。
很清靈秀麗的一個女子,幾幅畫相所取的角度雖然不同,但是卻明顯的可以看出繪圖者所繪的是同一個女子。
幾幅素描的左下角各有一個雅勁有力的作者簽名,單簽了個「焰」字。作者是閻焰,她記得他那別人學不來的好看字跡。
知道了作者是他之後,戴舫宸忽然有股強烈的想知道畫中人物究竟是誰?為什麼一整個畫室里頭全是那女子的畫相?
是……是曲宓嗎?一股酸意直竄口,戴舫宸有些激動的紅了眼眶,心中不禁想問,難道……閻焰仍忘不了她嗎?
仔細端察畫中女子,就女性的直覺評量,這個女孩也許沒有她的亮眼冶艷,幾情萬種,但卻有自己所不及的清靈秀逸。
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在男人的心中,初戀對象一定是最美的,就憑著這一點,就算此刻站在閻焰身旁的人是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仍是不及曲宓。
一思及此,莫名的椎心之痛化成了淚水宣泄出來。
深吸了幾口氣她試著平息情緒,她不能讓閻焰知道自己來過這里看到這一切,更不容許他知道為此她流過淚,她戴舫宸是堅強的!
出了畫室她的心情一直都是處于低落狀態,下了樓之後看到閻焰正在客廳里閱報。
「早啊!」閻焰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她一下,看她的樣子,昨天好像是睡不好,不過他沒提。「方才我到你門口叩了門沒人回應,我以為你仍在睡呢!」
「沒有啊!」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精神似乎不太好。」她的眼楮似乎有些腫。
「沒有啊!」想了一下,她說︰「昨天……對不起我實在太累了,這才睡著了,還得……」瞄了一眼佣人,沒把他抱她回房間睡的事說出來。
「舉手之勞,別客氣。」他仍是覺得今天的戴舫宸有些怪。「你……真的沒事?」
「沒事。」不過,有件事她倒想問他。「閻焰,除了了解天文之外,你還有沒有什麼特殊長才?例如說……繪畫?」希望他不會比她話中听出啥弦外之音。
「繪畫?」閻焰他淡淡一笑。「我是會隨手涂鴉,但是不具啥水準就是。」
「那……有沒有成品可以欣賞?具不具水準不該是作者自己評論的。」如果他早把曲宓忘了,他會把那些畫拿給她看,如果他堅持不讓她看畫,那表示他心里有鬼,無法坦然面對她。在看閻焰對自己的提議沉默時,戴舫宸的心情開始往下沉,于是她又說︰「即是隨手涂鴉也該有些作品吧?」
「那些作……我此刻沒放在身旁。」上一回也不過提到了曲宓的事她就十分不開心,要是讓她知道他曾畫了許多幅曲宓的畫像,那……他們之間不就完了?撤個小謊以安定她的情緒,這應該不會是件錯事吧?
「那……真可惜!」戴舫宸幽幽的嘆了口氣,這些話更令她確定車室里的畫是曲宓沒錯。在他心中,曲宓的地位仍是她取代不了的,端起了佣人送來的女乃花,她將它擱在唇邊。
這時佣人已經離開,客在只剩下閻焰和戴舫宸。
「舫宸,你的臉色好蒼白……」他伸出手欲撫上她的臉。
然才輕觸到,戴舫宸立即像觸電一般躲開,聲音尖銳著大吼,「不要踫我!」手上端著地熱女乃茶溢了出來,白皙的手被燙紅了。
「舫宸……」他有些不解地看著她,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有時候,他真的有些不了解她。
「我……」戴舫宸咽了一口唾液。「我……對不想!」
掏出手帕,閻焰拉起了她的手,為她仔細擦拭去留上頭的女乃茶。
把他溫柔的舉止看在眼里,戴舫宸猶豫了一下仍是把手抽了回來。「我……沒事。」她蒼白的臉上綻出了一抹苦笑,「可……可能是昨天沒睡好吧,精神有些恍惚,這才……」
「既然這樣,那把早餐吃了,再回去休息吧。」
「嗯。」
半個小時後戴舫宸上了樓,目送好上樓的閻焰留下了滿月復疑惑。
舫宸到底是怎麼了?昨天還挺正常的,怎麼今天就變成這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管了,等她心情好些再問她吧!
???
「喂,怎麼一趟旅行回來就一副疲憊樣?」裴宇風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閻焰。「不會是夜夜‘狂歡」,需求無度的結果是吧?」
「去你的。」真虧他說得出這種話,夜夜狂歡?需求無度?他可連想都不敢想。
「說真的,這趟旅行和她有沒有進展?」自己的感情沒啥進展,若是別人有「更進一步」的話,听了也安慰嘛,是不?
閻焰一聳肩,一些開玩笑的說︰「別吹了就已經算萬幸了,哪有啥進展?」他手握著陽台的欄桿,「女人心,海底針,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她們心底想的是什麼?」
「我就說嘛,王老五的日子仍是好過些,是不?」他拍著好友的肩膀。「咱們可以組成王老五俱樂部了。」
對于他的話閻焰回應以一個笑容。也許單身生活是多了那麼些自由,不過有情人的日子又何嘗不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靶情世界里豈是都能如人願?當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見面後,里是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他們也是要經歷各種考慮之後才有完美結局的,不是嗎?
「你和你的她出了啥問題?」清了清喉嚨,裴宇風說︰「呃……我當然也不是什麼愛情專家啦,不過呢……你說出來,也許我能提出一些人人淺見。」
靶情的事情當事人都解決不了了,哪能奢望別人的淺見解決問題?不過,裴宇風能有這份心已經教他感動莫名了。
「不談這個了。」此刻的他只想到PUB去買醉,幾杯黃湯下肚後,也許他會「思索」出什麼。黃湯對別人而言是穿腸毒藥,更是亂性的因子,但是對閻焰而言,卻有不同于人的效用。心情不佳的他會來個幾杯,待心緒平穩來再來重新思慮問題,往往事半功倍。「我想到PUB去走走,你要不要一塊去?」
「已經到了要用酒來麻醉自己的程度了嗎?」
「去不去,一句話。」他說這句話時已勾著外套往肩上搭去了。
「去,怎麼能不去?」
有時候連裴宇風也不是很清楚閻焰這個人,這個人從外在是看不太出來他的內心世界,就像現在,他的內心想必不怎麼快樂吧?和女朋友鬧別扭,開心得起來才見鬼哩!可是,在這樣的時刻他仍是有辦法臉露笑意。
他的笑容幾乎是無時無刻的,就不知道他是否連睡覺時都面露笑意?
基本上,他和齊傲還有那麼一點像,只是他比齊傲更高竿,笑容替他隱藏了真正的內心世界,使別人對他無從了解起。
在一家許久沒光顧的PUB停好車之後,閻焰領著裴宇風進到里頭。木質的桌椅裝潢擺設和溫和的燈光相輝映,營造出一種特殊的休閑感。
「很沒有壓力的一家店。」裴宇風打量了一下四周。「你的品味一向都是以盡量輕松、合適為主。」這和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倒是挺像的。」
「是嗎?」閻焰向侍者要了兩杯威士忌。「你很了解我?」待侍者離開後他問。
「了解你?」裴宇風失笑,不過語氣卻很認真。「你太高深莫測了,真的要了解你,那請再給我二十年的時間吧!」從來,他就不認為閻焰是個簡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