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大聲爆烈聲夾著狂猛的火勢沖進房里頭,只是一剎那的時間,房里已是火海一片。洪蘅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濃濃的濃煙嗆得她幾乎不能呼吸,一屋子的火更令她無法辨別方向。
門……門到底在哪里?雲遙……雲遙救我……
清楚的意識逐漸的遠離她而去,最後黑暗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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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遙和閻焰終于查到了蘇宇庭把洪蘅藏匿在何處。原本他們早該在前幾個小時就查到所要的資料,偏偏閻焰沒有把風雲組織的識別證帶回台灣,而慕雲遙則要等再修完一年才有證件,在此種情況下不能以職權之便進入特殊管道要到電話來源,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回去向老爹求救,這才拖到現在。
「天!前面那家是蘇宇庭藏身之處沒錯吧,怎麼一片火海?」這種情況沒人叫消防車嗎?
在閻焰打電話叫消防車時,慕雲遙已經下了車快速沖進圍觀的人群中。穿越了人群,他看到站在被火陷包圍的三層樓民宅外圍的蘇宇庭,他一把捉住蘇宇庭,「蘅呢?她……她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
「她……她在三樓……我……」他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你把她放在三樓?!你該死!」慕雲遙猛然的給了他一拳,蘇宇庭往後退了好幾步,一坐到地上去。
這時閻焰也下了車,他趕來時看到慕雲遙和跌坐在地上的蘇宇庭。前者正把鄰居提來要幫助滅火的水一桶桶的往身上倒,待全身淋濕後立即往里頭沖。
「喂,火勢那麼大,你不要命了是不?」看出了他的意圖,閻焰立即阻止他。
「放開我,蘅在里頭!」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那家伙他……他居然留她在里頭!」慕雲遙眼中閃著淚光。
「火勢那麼大,你此刻趕進去,只怕……」這種情況,一向足智多謀的閻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雲遙……」
「我不能任由蘅在里頭。」他看著直竄雲霄的火勢及黑煙。「就算救不了她,我也不能讓她孤孤單單的化為火焰中的一部份!」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想不出話來阻止他,閻焰也只有隨他了,對于自己這沒談過戀愛的人是沒資格批評愛情的價值如何。
也許,對某些人而言,愛情是比生命重要的,他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蘇宇庭,冷冷的說︰「你不是也愛著洪蘅嗎?給你一次表現愛她的機會。」他指著被火包圍的房子。「進去啊,如果你能像雲遙那樣不顧一切的沖進去,我就相信你的愛是真的。」
閻焰的話令蘇宇庭羞慚的低下頭,看到方才慕雲遙不顧一切的往里頭沖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好渺小,比起慕雲遙對洪蘅的至死不渝,他的愛何其淺薄、何其虛偽!
忽然間蘇宇庭覺醒了,對慕雲遙不再有恨、不再嫉妒他所獲得的一切。
這樣的人當天之驕子承之無愧,不是嗎?慕雲遙一沖進屋子里便開始朝著三樓直奔,他不管身後火柱的崩塌,努力往前奔,此刻在他心中除了找到洪蘅,帶她離開這里的念頭外別無其他。
天!請讓我找到蘅,只要她活著我願意拿我的生命和她交換,只要她活著我願意承受她所有受的苦!他一面往火里走一面在心中祈禱著。
終于他奔上了三樓。
「蘅,你在哪兒?」他大聲的喊叫,逐漸干澀的喉嚨使他原本富磁性的聲音沙啞了起來。「蘅——」
佇立在火焰當中沒有一丁點洪蘅回應的聲音,慕雲遙又急又恐懼。「蘅,你到底在哪里?你忘了嗎?你答應過要當我的新娘的!你答應過陪我生生世世的,你騙我!你不守信用!」他發狂似的朝著一大片火海大聲嘶喊。「你不守信用……」忽地他身後的火術倒塌了下來,他往後退了一步卻被一個東西絆倒。
「蘅!是你!」原來絆倒他的竟是洪蘅。他抱起她往樓下走,一走到樓梯口他整個人都愣住了。天!整個木制樓梯全燃了起來,這種情況一踩上去鐵定摔成肉餅!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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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宇庭在急診室外頭徘徊了一夜,直到洪蘅和慕雲遙月兌離了險境。「我想去自首了。」他喃喃自語的對著他身旁的閻焰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一臉譏諷味道的閻焰在超級帥氣的外表下有一股教人信服的魅力。
「你可以不去的。」閻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要洪蘅和慕雲遙不說,沒人知道你暗地里做了什麼。」
「我只對我的生命誠實和負責。」他笑得有些苦澀。「別人看你的眼光不是那麼重要,但是自己的良心不會欺騙自己,在你身上,我學會了面對自己。」
「我一臉罪惡相嗎?要不你怎會因我而肯面對自己?」閻焰這個人說話一向有些毒。其實他平常說話還挺有修養的,除非他開玩笑,抑或面對一個需要被毒醒的人。
「你說話可真誠實。」蘇宇庭笑了笑。
他們倆一同走出醫院,閻焰仰視著滿天的星斗,倚著車子他遠眺前方,真誠的說︰「你說的這番話意味著你已經自首了,自己肯對自己自首比到局自首更富意義。我想,雲遙會原諒你的,雖然你曾經試圖傷害他。他不是一個會記恨的人,醫院的那件事你令他難過,被好友陷害的感覺使他苦了一陣子。」
「就算他肯原諒我上一回的事,但是這一次……我差些使洪蘅喪身火窟,這筆帳我不認為他會如此輕易原諒我。」今天如果自己只是傷害他還好說,可是……自己今天可是差些害死洪蘅——一個他用生命去珍惜的女子,這樣的事……慕雲遙真的能寬宏的釋懷?可能嗎?
他不敢做這樣的奢求。
「只要洪蘅肯原諒你,雲遙不會多說什麼。」
「她……她可能會原諒我嗎?我曾用槍打傷她,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他慚愧低下頭。
「你……沒對洪蘅怎樣吧?」這可是蘇宇庭取得原諒的關鍵。據閻焰所知,蘇宇庭這家伙可是對洪蘅垂涎了許久,他該不會利用這次機會把人家「那個」了吧?他要是真如此做,就算洪蘅原諒他,閻焰打賭雲遙會想盡辦法讓他成為「公公」!
「我沒對她怎樣,她還……很好。」
「那就好了。」閻焰得到這答案也替他松了口氣,開玩笑的說︰「你打了洪蘅一槍,她燒了你一棟房子泄恨也算是公平了,所以你不必擔心她還會找你算帳。」
蘇宇庭睨了閻焰一眼。怎麼在這個時候他還能開玩笑,真服了他!
「閻焰,你是警察還是道上兄弟?」一個有槍的人物大概逃不出這兩種角色吧?像自己那把槍可是花了近十萬元的代價才托他國小一個朋友購得的。「我覺得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人品介于正邪之間。」
閻焰的邪來自于他嘴角淺笑中特有的銳利感。很少人在微笑時候還具有威脅性的,而閻焰,卻具有這特質。
「個性亦正亦邪嗎?」他該感謝蘇宇庭的恭維還是諷刺?怎的給人說得好像是牆頭草?「我嘛……好像不是警察也不是道上人物,這可教你失望了。」風雲組織里哪個人不是身兼雙職的?像他和雲遙不就都是同為醫生也同為「風雲人物」?不過,也有像齊傲這樣既是警官也是「風雲人物」的。
「那你哪來的槍?不會和我一樣是托人買來的吧?」
「你買得到,我卻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