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教訓她,早見真澄只得把滿腔的怒火發泄在車子的速度上。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在半山腰,早見真澄的車速並沒有因為上山而稍緩下來,嚇得一旁的沈哲敏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為了保持「酷」相,她又不能表現出害怕的樣子。
當達到目的地時,沈哲敏念「阿彌陀佛」已念了不下數百次。自出生到今天,今天念佛念得最虔誠,真夠諷刺!
「你帶我來這里干啥?」沈哲敏打量了一下四周。
是一幢頗具氣勢的大洋房,四周草木蔥籠、百卉爭妍,隨著夜風吹來,還夾雜著陣陣的花香味。
早見真澄沒有多加解釋,拉著她的手立刻往前走,越過花園、噴水他,上了石階……他左手握著沈哲敏的手,右手掏出鑰匙打開門。
「這兒……沒人住嗎?」看著里頭黑壓壓的一片,此屋又正好在半山腰,這……很符合鬼屋的條件!
進到了里頭,所到之處皆燈火通明,里頭的設備全是電腦感應裝置,這又叫沈哲敏吃了一驚。
屋子里的裝潢雅致,原木桌椅、回旋梯、大掛鐘……白色碎花幔簾靜靜的垂在落地窗前,回旋梯下還有一個仿佛是童話故事里的大壁爐,壁爐前有一塊羊毛地毯,幾盞昏黃的燈烘托出原木柔和的色調……真是一室溫柔。
沈哲敏忙著打量這縴塵不染、格調高雅的屋子,倒忘了方才的怒氣。
「喜歡這里嗎?」早見真澄看她瞧出興致,也不忙向她要「解釋」,他相信這幢父親在多年前買下的度假別墅她會喜歡。
「喜歡!」沈哲敏一回頭看見了早見真澄那張無時無刻牽縈著她心思的臉,所有的痛苦記憶一古腦的又回到心頭,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別過頭去。
「我們之間可以停止這該死的冷戰了嗎?」早見真澄走向她,把她的身子扳向自己,倔強的沈哲敏仍是別開了臉。「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要老是叫我去猜,這真的會把彼此的耐性磨光。」
「那就別去猜,尤其有關于‘我’的事情,還得勞煩你去猜嗎?在你心目中我算老幾?」她用力的撥開他的手,冷笑的說。
「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有著什麼樣的地位?」是他自己表達能力太差,抑或是哲敏沒了感覺神經?「在我心目中你是唯一,這個地位不會改變!」
「哈!」一個諷刺的笑聲,「唯一?唯一的傻瓜?唯一能被你的甜言蜜語騙得團團轉的人?不!你太謙虛了,以閣下的條件,我不會是‘唯一’上當受騙的女人。如果我是‘唯一’,大概是‘唯一’覺醒,不再讓自己當傻瓜的那個人吧!早見真澄,你——」沈哲敏一咬牙,「你這個混帳!」
「你胡說些什麼?」沈哲敏夾三雜四的諷刺外加辱罵,令早見真澄有些莫名其妙。
「我說你混帳!」惡狠狠的看了早見真澄一眼,沈哲敏轉身就想走,「男人都是一個樣的,偽君子。」
「想走?」他一伸手又輕易的把沈哲敏扳到自己面前。早見真澄的表情不再溫和,濃眉一鎖,霸氣令人畏懼,「要走容易,把你的話解釋清楚,還有——那個男人和你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干你啥事?」就算怕死了早見真澄的威勢,騎虎難下的沈哲敏仍是昂著頭,倔著性子,心中不斷的給自己鼓舞︰沈哲敏別害怕,早見真澄對你凶,再把他凶回來就是,凶人這把戲,你哪回凶輸人啦!
于是兩人怒目相對,誰也不認輸。
「再給你一次機會解釋。」早見真澄忍著怒氣。這個不識好歹的女孩!
「我不是被嚇大的!」早見真澄施壓在手腕上的疼痛使得沈哲敏怒火更盛,「要解釋沒有,命一條。」咬牙切齒的死瞪著對方。
「好!」
還沒弄清楚早兒真澄口中的「好」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沈哲敏已被打橫的騰空抱起,在毫無預警之下,也來不及反抗。
待她開始知道反應對他胡踢亂打,他已經抱著她在木制的回旋梯上了。
「放我下來!」她一方面大聲叫喊、一方面手腳並用的對早見真澄亂打亂踢,「來人啊!救命……救命……唔……」她最後一個「啊」字被早見真澄專橫的給吻掉。
他的吻又烈又狂,舌尖恣意的探入沈哲敏的口中探索。有幾秒鐘沈哲敏忘記掙扎,陶醉在早見真澄的吻和中,甚至把雙手由阻隔在彼此間移到他頭項回應他。
「說!我有沒有資格要你解釋?」早見真澄離開她的唇,撐起身子看她,臉上有一抹邪氣而得意的笑。
還沉在激情中的沈哲敏听到這句話後心頭一涼,這時發覺自己置身于一個陌生的房間里。不!包貼切的說,是在一張華麗而鞏固的圓床上。
她和早見真澄在床上的位置令人想入非非、十分曖昧——她的雙腳張開,早見真澄則跪在其中。
天啊!餅去的幾分鐘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沈哲敏臉紅心跳,她抬眼看著用雙手撐著床,傾身向她的早見真澄,有數撮頭發落在他額前,背著光的臉有著一股近乎邪氣的神秘,一雙深邃的眸子因為方才的激情蒙上一股神采,既危險又魅惑人心。
他絕對有條件玩遍所有的女人!而她,難道也是其中之一嗎?
不!她不是!這麼可怕的男人……她不要沉淪在他的魅力下,沈哲敏驚慌的搖著頭,她強迫自己說出反駁他的話。
「對你,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她試著撐起身子,不再維持這曖昧的姿勢,哪知她這一移動,兩人的姿態更貼近、更曖昧。「我要起來,你……你起來,好不好?」為了不與他這般貼近,只得徒勞無功的躺下。
「你怕我?」精明如早見真澄豈非看不出沈哲敏眼中的恐懼。「我們是未婚夫妻,怕我太沒道理。」他挑著眉,嘴角有一絲笑意。
不知道這小東西發現了沒有,現在她的身子抖得有如一片風中落葉。這份驚慌和無助挑起了早見真澄的溫柔和——他想要她!
對于女人,他不否認曾有過生理沖動,但是打從心底的想要一個人、想愛一個人這是第一回,他慶幸這一份特別的感覺是對自己未來的妻子。
而夫妻之間行周公之禮並無不妥。
「我要你……」早見真澄傾身向沈哲敏,他溫柔的吻和輕柔的傳達了他的渴望。
「不!」沈哲敏在早見真澄充滿的眼神中找回了理智,她寒著聲音,「別讓我成為你愛情史中的一項。」
「你說什麼?」早見真澄沒听清楚她講什麼,仍繼續吻著她。
「你還想騙我多久?」莫名的,一股委屈涌上心頭,不爭氣的淚水滑落了臉頰,「別把我當成傻瓜,滿足了你的虛榮心,你得意嗎?告訴我,你得意嗎?」
沈哲敏的淚水和「控訴」使得早見真澄一驚,心中的激情蕩然無存,他停止了,坐直了身子。
「告訴我,你知道了什麼?」他自問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怕哲敏掀出他什麼底,最怕的是有「第三者」刻意的破壞或哲敏誤信了什麼。
這必須問清楚,因為很顯然的,哲敏一定听到了些什麼不實的訛言。
「西田理美是誰?」沈哲敏再也忍不住了,她哭得傷心,「到現在還想騙我嗎?」
是她?!哲敏怎麼知道她的名字?莫非她找上了哲敏?
「她是我大學同學,到現在一直是朋友。」這麼單純的關系,早見真澄不認為有什麼值得沈哲敏哭得如此傷心的,「你不會反對我有‘女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