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啦,不過若沒有硬性規定非帶女伴出席的話,可以只身前往。」女伴的功能是「好看」。這是從前早見真澄對于宴會攜女伴參加的看法,因此他認為可有可無。不過這是在沒有女友的情況之下,若有心儀的女子陪同出席,那感覺可就不一樣了。
「那你通常是只身前往嘍?」
「不盡然。」哦,這小妮子開始對他「從前的事情」好奇起來嘍,反正他行事一向自愛,也不怕她盤查。
「那女伴……你通常會找誰呢?」這正是她方才鋪陳了一大堆問題之後,最終想問的。
一想到除了自己之外,尚有其他女人陪同他出席宴會,心里就……呃,風度、風度!哎!這也是怪不得他的,在他來台灣之前,根本就不認識她嘛!誰教相見恨晚?沈哲敏無奈的想。
「我大學時認識了一個女同學,私交相當不錯,若需要女伴的話會找她。」看著沈哲敏一臉不大愉快的樣子,早見真澄笑著說︰「以後若需要女伴的話,身旁就有一個最佳人選啦!」
沈哲敏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早見真澄則迷醉的看著她。
「咳!咳!」突然有個煞風景的聲音插了進來,就見一個頭發中禿的老翁攜著一位年輕人走了過來。「早見先生,日本一別後可好?」
「董先生,你也來了。」早見真澄頷首致意,並一眼認出站在他身後的年輕男子,就是那天在沈哲敏學校見到的那個男學生。「令郎嗎?」
「是啊,正是小犬。」董友富笑呵呵的說,「帶他出來見見場面。少華,這位是東凌財團未來的繼承人,早見真澄;早見先生,這是小兒少華。」他為雙方引見。
「幸會。」早見真澄伸出手。
「幸……會。」董少華沒想到昨天在校門口遇到的情敵居然如此大有來頭。東凌財團的未來繼承人!日本首屈一指的大財團……董少華傻眼了。
「早見先生,這位漂亮的小姐是……」董友富很難不去注意到早見真澄旁邊的美女。男人的毛病!有美人的地方,眼楮都會不听使喚的瞟過去。
「她是我未婚妻。」早見真澄朝著沈哲敏濃情蜜意的一笑。
「日本最有身價的單身漢給套牢啦?」才子佳人,的確是絕配。「什麼時候請喝一杯喜酒?」董友富挺欣賞早見真澄的,年輕有為且謙沖自牧,天生企業家的架式。
他在說這些話時,倒沒注意到兒子臉上不太好看的神情。
董少華自知條件比不上早見真澄,但是,對于想追的女子已被追走,心中仍有些無法釋懷,倒不是因為愛沈哲敏愛得有多深,只是自尊受挫、顏面無光罷了。
「婚事倒不急。」和沈哲敏的婚事擇期由家中長輩決定就行了,只要能趕在明年祖父忌日攜妻子上墳敬香就成。
「結婚時別忘了寄張喜帖,通知一下。」
「我會記得的。」
待董家父子離開後,早見真澄一笑,對著沈哲敏開玩笑的說︰「遇到愛慕者了,有什麼感覺?」
「還能有啥感覺?倒是我想問你,‘情敵’出現了,你有什麼感覺啊?」想「ㄎ?ㄟ」她,看她不把他「ㄎ?ㄟ」回去才怪。
「‘情敵’?情敵在哪里?我怎麼一點也沒感受到壓力?」
「你太自大了。」沈哲敏笑著說。
「不,是相信你的眼光。」
「貧嘴。」沈哲敏又好氣又好笑。原以為自己可以挑一個能力範圍內可以管得「死死」的老公,卻沒想到……
唉!這個未婚夫如此聰明,連口頭上她都佔不得上風,還期待能將他制得服服貼貼的嗎?
緣分啊緣分,半點不由人!
☆☆☆
「我就說嘛!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你就死鴨子嘴硬,自己明明喜歡得要死,卻又裝成敵視對方的樣子。」
沈哲敏和戴宛渝一塊兒走出教堂,在戴宛渝不斷軟硬兼施,外加「疲勞轟炸」的情形下,沈哲敏只好硬著頭皮把那天和早見真澄浪漫的「雨中情」重述了一次。
「人家臉皮薄嘛!」沈哲敏不好意思的嘟著嘴。
「臉皮薄?哈!我看是死要面子,幸好你及時拉下臉,要不然,你和早見真澄的結果肯定是‘無言的結局’。」
「你就別再窘我了。」
「是誰給我這個機會的?沒辦法,日常生活實在太缺乏樂趣,總得找些不幸落難者來‘ㄎ?ㄟ’一‘ㄎ?ㄟ’,增添些生活樂趣。」戴宛渝壞壞的朝著她笑。
「他來了。」沈哲敏的目光膠著在不遠處的前方,臉上的表情頓時放柔了。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戴宛渝識相一笑,「喂,我的公車快來了,先走啦!」現在不走,留著當電燈泡嗎?
沈哲敏含著笑意走向早見真澄,「今天怎麼有空來?」
「下班了,怎麼會沒有空?」早見真澄最近發覺太久——不到一天的時間——一見不到這小妮子會想念呢!所以,只要他有空一定想辦法看到她。
「今天不是司機開車?」沈哲敏發覺他倚在一部跑車上,那部顯然不是之前常見的凱迪拉克。
「今天我充當一下司機。」看沈哲敏一副不敢領教的模樣,早見真澄笑著解釋,「在日本我常自己開車,所以對于我的開車技術你大可以放心的。」
坐進了車箱後,沈哲敏還是不太放心的說︰「日本的交通好,你自然可以開得得心應手,但台灣可不比日本。本地的交通之亂可是世界有名的。」
「方才一路駛來還算沒問題,應該不會出現什麼狀況才是。」
瞧他挺有把握的樣子,而既然他敢開,難不成她還不敢坐嗎?誰怕誰呀?
「這部車不會是你的吧?」很拉風的一部法拉利。
「當然不是,我再怎麼愛玩車也不可能在台灣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又買了一部車。」下個月初就要回日本了,實在沒有必要再增添一部車。
「我倒忘了,下個月你就要回日本了。」胸口有些悶,別離總是教人難過。「回去之後,什麼時候會再來?」既然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那麼就期待下一次重逢吧。
「我沒想過下一次什麼時候會再踏上這塊土地。」他回頭看她,「這次我回日本,希望你也能一道過去。」
「我?可是我要上課,那時候沒長假可以讓我去玩。」
這小妮子顯然忘記自己在來年的二、三月前就要成為新娘一事。
「我不是要你去玩,而是希望你能去適應新環境。你忘了嗎?你快成為我的新娘了。」頓了一下,他說︰「這邊的大學課程你勢必要放棄。」
當他的新娘沈哲敏是一百個願意,可是……她真的挺喜歡念書的。一想到將到千里外的日本去當黃臉婆,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
就算嫁入豪門,可以不必為了煮三餐、打理房子而成為黃臉婆,但早見真澄上班之後她要怎麼打發時間?還沒正式嫁人,光想起未來,前途就一片黑暗。
「我……我希望能嫁給你,可是……大學生活同樣也吸引我。努力了三年好不容易考上的學校,放棄了多可惜?」努力了三年實在是夸大其詞啦!像她這種天才型的學生,只要在高三那一年用功一點,要考上一流學府根本不是問題。
「結婚之後若你想繼續念書我並不反對。你可以先進入當地的語言學校就讀,然後再經推薦或考試就可以進入當地的大學念書了。」
「你不反對嗎?」她可不相信素以大男人主義著稱的日本男人會有如此冤大的胸襟,一般人的觀念是——女人一旦嫁了人,就要嫁雞隨雞,在家相夫教子,當個黃臉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