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保留一點自尊吧!
冷修彥猶豫了一下,在桌上放了一仟元後便在眾人好奇的眼光中追了出去。
「曉喬——」他在餐廳外的巷子口追上了她。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別這樣!」
「我別怎樣?」她再也忍不住了!避它什麼自不自尊的,她聲淚俱下的哭了起來。「我也有自尊呃!在倒追你的情況下已夠令我難堪的了……現在……她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痴心相待?同樣是女人,為什麼我要受這種待遇?」
「給我一點時間。」他接著她的肩膀。「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受盡了委屈,但請再給我一段調適的時間好嗎?」他近乎乞求的說。
到目前為上,他肯定自己並沒有愛上她;但是心動的感覺卻愈來愈明顯。
至少,他可以感覺到自己不想失去她。
趙曉喬含著淚看他。「時間是問題嗎?」她搖頭苦笑,懷疑他說這些話究竟有多少真心?她等到怕了。「如果時間真的是問題,那麼我將近一年的付出算什麼?我等到的依然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美夢!在夢中,我渴望你真心相待,心中也能有我,但在現實生活中那卻是穎容一個人獨享的權利……多殘忍!」
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傷趙曉喬如此之深。
他知道她一直很喜歡他,也總是在有意無意間表現出對自己的在乎;可是。他從來不知道她會愛他愛得如此全心全意、毫無保留。
是他太忽略她了嗎?
他無奈一嘆。「對于你的付出,我很慚愧。」
趙曉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麼把一切都留在心中吧!」她抬頭望著漆黑的夜色,那暗沉沉的顏色不正是她此刻心情的最佳寫照嗎?「我輸了。我終究還是輸給了穎容!」她直視著他,剛才的激動已消失無蹤。「我把你還給她。」
「為什麼?」听到她這句話,他心頭浮上一股莫名的恐懼他竟然不想失去她!
她轉回頭,漫無目地的往前走著。「我好累了……」她深嘆了口氣。
望著她漸走漸遠的身影,冷修彥並沒有追上去。
現在她的情緒一定很不穩定,待她把情緒平靜下來再說吧。
也許,他該有具體一點的行動來表示他想挽回這段情的決心。
讓一切再重新開始吧!
第五章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仿佛還沒有過完大四下學期的感覺,沒想到畢業考已結束了。轉眼間,畢業典禮已來到眼前。
現在正是個數日子過生活的悠閑階段——等畢業、等研究所放榜。
孫玉薇趁著這段空檔和劉清華訂婚了。
看著好友即將定下來,孟穎容心中真是百感交集、百味雜陳。
「玉薇都訂婚了,那我呢?」她不禁自問,她和滕真是否也有那麼一天?
她和滕真都是屬于內斂型的人,對于感情這碼子事都采心照不宣的態度。
這樣的方式雖含蓄而溫和,有時卻令人著急——靠默契維持的感情很難掌握得住。她很擔心駭怕,卻也無奈。她曾經想學玉薇那種有話直說,喜歡就說出口的直率,怎奈她怎麼也學不會那種坦率!
和滕真「拍拖」已經年余,這其間滕真已拜見過她的父母,而她卻連他的父母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她曾經以開玩笑的方式暗示過他——她是否該在勝家亮亮相了呢?可是他卻技巧的拒絕了。
一次拒絕已經令她夠難堪的了,她哪還有勇氣再「丟臉」一次?
滕真心里在想什麼她真的猜不透。
也許是感情路上走得太過平淡、太過無味了,她開始懷疑自己和滕真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感。
縱使不見得每個人都會愛得轟轟烈烈;但是——愛情是「有感的」!
孟穎容和滕真之間的愛情,初期是因為孟穎容從未嘗過愛情的滋味,因此對于滕真那「清淡如水」的追求方式也就視為理所當然;然而,在他首次吻了她之後,她才知道愛情應該是也要有激情的。
對于愛情,她總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但是,起碼她知道她和滕真之間有著很大的問題。
意識到這個問題是最近的事。從前她和滕真約會時固然僅僅只是吃頓飯、聊聊天,然後他例行公式的把她平安送回孟家。但是,起碼在約會時他們聊得很愉快、盡興。
但最近的約會就不同了;滕真總是沉著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甚至偶爾還會天外來一筆,問一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題;例如什麼︰萬一她是滕家仇人的女兒……諸如此類的怪問題。
她會是滕家仇人的女兒?!
天!真虧他那個天才想得出來!
她自認身家清白、父母絕對廉潔公正。她的父母向來都很受學生的愛戴;不像學校里某個教授被學生在畢業典禮時聯合送了他一面「毀」人不倦的匾額。
她的父親是個溫文儒雅的學者,母親更是頗具大家閨秀風範的教授,他們倆哪有可能成他勝家的仇人?
莫非是她父母哪天路過勝家時,不小心壓死了正從勝家跑出來嬉戲的蟑螂,因而從此結了怨?
見鬼!
看來她是愈來愈不了解滕真了。
最近和他約會的次數也有愈來愈少的傾向。有人說,約會次數減少代表著愛情熱度正在降溫;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也無可奈何。
畢竟,那不是她所願意的,也不是她有能力挽回的。
她躲在自己的房間里發著呆,雙手托著下巴,眼楮呆滯的望著窗外,一大堆問題在她腦海中轉個不停︰她關在冷氣房里還會冒汗,可見這些事有多麼令她百思不解了。
忽然,她听到門上有叩門聲︰這時候除了母親,是不會有人來叩門的。
她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門沒鎖。」然後她听到對方打開門走進來,並輕輕將門掩上。
「媽,找我有事嗎?」她滿懷心事,連頭也懶得回。
「當你媽?下輩子吧!我可不想為了當你媽而學東方不敗揮刀自宮!」對方幽默的說。
「你——」她急急的回過頭。「你今天怎麼沒上班?」她站了起來。
他終究是想到她了。
滕真微笑地挑了挑眉毛。「有啊!我跑到這里來加班了——當司機帶你出去走走!」他在她房間小茶幾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今天是星期日,想到哪兒去玩?」
「星期日?」真快!一個星期又過去了。
看到他出現,她心中的確很愉快;可是說到出去玩……她就覺得意願不是很高。
可能是前幾次的約會都不甚愉快吧,因此她也無法對這次的出游抱持著樂觀的想法;她可不想又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出游的樂趣沒了,還憋了一肚子氣回來。
不過,瞧他眉開眼笑的,仿佛心情還不錯,這倒是近日來很少見的。
「你今天心情很好?」她不禁問道。
「是啊。」他將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前些日子我對你太疏忽了,你能原諒我嗎?我是有苦衷的,將來你就會明白了。」
「苦衷?非得要等將來才能知道嗎?」她疑惑的注視了他好一會兒,之後又兀自搖頭苦笑。「你再不說清楚,也許等不到將來,我們恐怕……就已經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了。」
「你信不過我?」他一臉無奈。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說不出口。對他而言,能讓孟穎容在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情況下過日子是他的期望。
有什麼事讓他一個人扛就行了,何須再議她也跟著憂心呢?
只是他忘了自己在承受壓力時所表現出來的情緒也會影響到她,這樣同樣會令她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