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她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範漢庭著實氣惱。這穎嵐脾氣怎麼如此拗!連听听他的理由都不願意!
不過範漢庭疑惑地望著他悶悶不樂的神情。他牧意捏捏蘇紀聖的臉蛋,拍拍蘇紀聖的肩膀。
「紀聖寶貝,你怎麼了?」
「叔叔,你是真心這麼叫我的嗎?」
蘇紀聖抬起眸光認真地望著範漢庭,眸光里隱急泛著不安︰範叔叔叫他寶貝時,是真心喜歡他才這麼叫的嗎?他小小的心靈里由于不安的揣測而微微痛著。
「怎麼這麼問?」範漢庭一頭霧水地望著他,今天的紀聖怪怪的。
蘇紀聖咬咬唇,慌忙低下頭去,不安地絞著背包兩邊垂下的帶子。「沒……沒事……就當我沒問過。我要回家了!叔叔再見。蘇志崴,回家了!」
「YES,SIR!」听到叫喚的蘇志崴飛也似的跑來蘇紀聖身側,一派正經地學著童子軍的手勢朝範漢庭敬禮,站得筆直,由于煞不住沖勢,小小的身子還微微搖擺。
「我先走了。」蘇紀聖拉著蘇志崴的手便跑,小志崴跟不上他的步伐只能跌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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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前的葉穎嵐總是忙翻天,尤其是公司除了自己的成屋案件外,還接下數筆別家公司的代銷案,今天早上就要簽約,範漢庭正等著她把所有資料整理成簡報,好對客戶做最後一次的說明。只見她辦公桌上堆了一大疊的卷宗,幾乎快把她給淹沒似的。
她以耳朵夾著話筒,另一手忙著做記錄,而還有人嫌她不夠忙似的,又丟來兩三份公文夾,一不小心晨落她桌面上的小山,嚇得她急忙以手扶住那些文案。然而不識相的電話鈴又催命似的響起,旁邊的人高喚有她的電話在二線,葉穎嵐只得匆匆結束目前這通,換上另外的來電。
「葉小姐,我是紀聖的導師,今天他一直沒來學校,請問他是否生病而想請假?」
「生病?哪有這回事,我今天早上才見到他活力十足地拉著蘇志崴一同上學撞撞地被他拖著跑。
跑著跑著,蘇志崴突然間被半空理臘下來的水滴給滴到臉頰,他好奇地以手指沾了點放進嘴巴里,被水滴的咸味和澀味給嚇了一跳,他看看背對著他的蘇紀聖。
「下雨了嗎?」蘇志崴語音中帶著擔憂。
「也許吧。」蘇紀聖頭也不回地回答,然而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可是為什麼雨是咸的?」蘇志崴不死心地追問。
「因為雲在哭泣,淚水當然是咸的。」蘇紀聖抬高下巴望著天空,忍住淚不讓它滑下來。
「那小崴唱歌給它听,它會不會高興一點呢?」蘇志崴搖搖蘇紀聖的手,說罷便逕自唱起歌來。
兩個孩子緩緩地在人行道上走著,而蘇志崴一路不停地唱著歌,不時做出奇怪的鬼臉故意逗蘇紀聖笑。哩。」葉穎嵐狐疑地回答。
「可是紀聖直到第二堂課都沒出現也是事實。葉小姐,你知不知道他也許會去的地點?或是除了學校以外,其他朋友的聯絡方式?」
「我忙完手上的資料就馬上回家去找找。老師,還請你多幫我留意紀聖。」葉穎嵐再怎麼急也必須把這份資料送至範漢庭耶。不過等她了結這案子,紀聖最好小心他的小,居然敢蹺課,真不想活了!
匆匆將所有的事情理出頭緒,葉穎嵐便隨即請半天假沖回家里。她明白紀聖不上學絕對有他的理由,不然就是生病了。不過近來他的表現一切如常,但沒按時上課去的話,她擔心他生病的可能性大增;因為近來天氣忽冷忽熱,而紀聖的體質又不是非常強健……
昨天晚上好像听見他咳嗽的聲音,回去時順便帶點東西給他。她邊等電梯邊盤算。
推開門後葉穎嵐被家里的靜謐弄得有些不安,因為以往只要紀聖在家,他會點亮牆上的小燈,還會播放一些音樂,讓慢一步回來的她不會覺得孤單,可是這回家里卻靜得連根針掉落地面都听得見聲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紀聖不在家嗎?她推開蘇紀聖的房門,意外地發現里頭也沒人在。她納悶地走入,環顧里頭,沒什麼異樣,可是紀聖為什麼蹺課呢?
書桌上一個信封引起她的注意。仔細瞧,上頭端端正正地為著她的名字;她拆開信封,抽出里頭六大張的信紙。
信件開頭寫滿了對葉穎嵐六年來照顧的感激之情,細數以往一些重大的事件,看得葉穎嵐不覺笑出聲來。沒想到紀聖將一些往事記得牢牢的、有些事她根本就忘得一干二淨了,沒想到在紀聖看來,就如同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鉅細靡遺,歷歷如繪。
然而愈看她愈是不安,為什麼字里行間的感覺似乎是在向她道別一般……紀聖交代了許多她該注意的生活小細節。
「紀聖在做什麼啊!」葉穎嵐翻開最後一張信紙,上頭只寫著︰阿姨,保重。祝你早日和範叔叔有好的結果,紀聖會誠心地為你們祈禱的。
穎嵐阿姨,謝謝你六年來的照顧。
再見,穎嵐阿姨。以後有機會再見面。
葉穎嵐腦中一片空白!紀聖蹺家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要蹺家?
手中的信紙飄落一地,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紀聖居然離開她,丟下她一個人……
瞬間盈滿眼眶的淚珠從臉頰滑下,她無助地跪坐地板上,雙手掩面。
她該怎麼辦?該向誰求助?此刻浮現她腦中的是範漢庭的面容,葉穎嵐沒多想便抓起地上的信紙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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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辦公室里頭範漢庭正和公司的董事們解釋新的企畫方向,葉穎嵐還是直沖進會議室里,引來眾人的側目,而鄭情如更想將她趕出會議室。
原本正以投影片說明計劃草案的範漢庭見到滿臉淚痕的她時,停下了他的工作趕在鄭情如之前將葉穎嵐擁人懷里。
原本像是溺水的人兒似的葉穎嵐,這會兒如同抓到了浮木,整個人埋在他臂彎里,慌亂的情緒總算安穩許多。
範漢庭以手指揩去她頰上的淚珠,靜靜地將她擁在懷里。
「漢庭,她妨礙了我們的會議,你快把她趕出去!」鄭情如妒恨地做出趕人的動作。
不過範漢庭並沒理會她,回身向郭國正︰「郭副總,這個計劃你和我一樣清楚,麻煩你接手我的解說,找必須光處理穎嵐的事。」
鄭倩如一臉愕然及怨妒!為什麼漢庭喚她喚得那麼親熱?她緊咬唇片。
不顧那些老人不豫的神色,範漢庭硬是帶著葉穎嵐離開,留下無奈的郭國正。
拿起範漢庭留在會議桌上的雷射光筆,接手他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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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範漢庭的辦公室里,範漢庭輕輕吻去葉穎嵐的淚水。「你怎麼了?」
葉穎嵐抬眼,眸光淒楚地望進他的眼中,教範漢庭愕然。
「紀聖離開了……他不聲不響地離開我……」
她將蘇紀聖的留書遞給他看,復又埋進他的胸膛里低低哭泣,範漢庭憐惜地在她額上輕吻。
「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別哭……」範漢庭雙手緊環住她的腰際,默默地提供他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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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漢庭推開紀聖的房門,埋頭沒點燈,他借著窗外射入的昏黃光線,看見葉穎嵐坐在紀聖的床上呆呆地望著蘇紀聖的相片,她指尖滑過相紙中蘇紀聖的臉龐。
紀聖所有的相本全被她攤放在床上,凌亂地展示蘇紀聖從出生、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等等各個年齡階段的停格影像,或笑或喜或悲或怒的神情,全被紀錄于一格一格的相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