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穎嵐冷冷睇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想不到蹺班的不止她一個!好笑的是,她腦中只閃過這念頭。
範漢庭只好涎著臉,雙手自動自發地圈住她的腰,將她納入自己懷中,呼吸她漾;而亮麗的陽光在孩子們身上圈出了教人目眩的光芒……
「小孩子真可愛……」範漢庭在葉穎嵐耳畔低語。
乍聞他的話語教葉穎嵐心頭一震。他喜歡孩子嗎?他會喜歡孩子的誕生嗎?害怕與期待的心情在她心中交戰不已。
範漢庭書歡迎孩子的降臨嗎?而紀聖是打從何時喚範漢庭為姨丈的?葉穎嵐呆呆地盯著範漢庭的側臉。他的臉龐在陽光下閃耀著溫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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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喜歡孩子嗎?
他會不會認為,她打算用孩子來綁住他?葉穎嵐一楞,吹整濕發的手便停了下來,呆呆地望著梳妝鏡。
不過下一刻又有一陣怒氣直上心頭!為什麼她這會兒活像是八點檔連續劇里的女主角一樣,什麼都要看男主角的臉色?有孩子又怎麼樣?難不成憑她葉穎嵐的能力還養不活嗎?想當年她也是憑一己之力將紀聖拉拔長大,可沒靠過任何一個人同!
「嵐,你在想什麼?從下午就一直心不在焉,連吃飯時都怪怪的,害紀聖以為你生病了。」範漢庭的嗓音佣懶地從她背後傳來,他正呈大字狀攤在床上,鼻梁上架著眼鏡翻看商業周刊。
「你在我房里做什麼?」葉穎嵐怒上心頭,叉著雙手盯著他。
「當然準備睡覺嘍,我足足有一個星期沒和你同床共枕。」範漢庭理所當然地回答,皮皮的模樣教葉穎嵐氣結。
「睡覺,滾回你房間去睡!我這兒不歡迎你。」
葉穎嵐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便將他推出門外,用力地摔上門;範漢庭見狀也只能模模鼻子走開。
葉穎嵐趴向自己的床上,這是自己一個人睡舒服,多一個人礙手礙腳,不過鼻尖從範漢庭方才躺的地方聞到熟悉的味道。
「混帳!居然用我的沐浴乳,這厚臉皮的男人!」客廳里,蘇紀聖在茶幾上整理明天需要帶的書本,一抬眼卻發現範漢庭拖著無奈的腳步走來,被他臉上哀怨的表情給逗笑。
「姨丈,你被趕出來啦?」
「是啊……」範漢庭拉長尾音,故作無奈。落坐在蘇紀聖身邊看著他的書本。「紀聖寶貝,你明天還考試啊?」
「當然。」蘇紀聖將書本收入書包里頭。「我可是辛苦的學生一族呢。你又和阿姨吵架了嗎?」
「哪有這回事。除了公事外,我不都是乖乖听話嗎?不然怎麼還能活到現在。」範漢庭洋洋自若地回答。
而蘇紀聖只是不予置評地瞟了他一眼。
「寶貝,今晚我和你睡如何?」範漢庭以指尖抬高蘇紀聖的下巴,誘惑地望進蘇紀聖琥珀色的瞳眸里。
「姨丈,你少無聊了。」蘇紀聖不合作地啤道。
「別這樣,」範漢庭攬住蘇紀聖的肩。「就我們兩個,我們可以促膝長談,來一場男人間的對話。」
「我要考試。」
「別裝了,這種程度的考試能難倒你,我才不信。」
客廳暖黃色的燈光里只剩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第六章
林蔚棣、劉子豐、路經華和姜芸音,四個女人聚在THESHOP臨街的落地窗口邊的方桌望著街心。四人輕啜著梁書平特調的咖啡,等著遲到的葉穎嵐。
路上的人車來來往往,但就沒葉穎嵐的影子。
「那女人是怎麼回事?難道她不知道遲到是件不可原諒的事嗎?」劉子豐不悅地瞟了瞟窗外,一名過路的人向她笑了笑,她冶冷地睇了他一眼。
「她可能有事。子豐,就原諒她吧。」梁書平端來裝在高腳杯里的冰淇淋,開口替葉穎嵐求情。
「書平都開口了,我怎麼還好意思罵她?」劉子豐眉開眼笑地朝那香草冰淇淋進攻。
葉穎嵐也在這時跨人店里,喘著氣坐在路經華身側。
「從實招來,你忙什麼去了?」林蔚棣劈頭便問。
葉穎嵐搶過路經華的杯子就口,啜口梁書平先前盛給她們的檸檬水,頭也不抬地回答——
「我懷孕了。」
所有人的動作皆停格,楞楞地盯著她瞧,懷疑自己有沒有听錯。
林蔚棣還捏捏自己的臉頰,確定自己是否醒著。「未婚懷孕」是件很嚴重的事哩,穎嵐有沒有弄錯啊!她眸光一黯。
「我才剛從婦產科回來。沒有錯。預產期可能在年底,醫生還交代我要定期回去檢查。」葉穎嵐還是一樣的平靜,拿起路經華的小湯匙,玫向她的冰淇淋。
「是誰的?」姜芸音好不容易才回神,問出最重要的一點。
「白馬王子的。」葉穎嵐吊兒唧當地回答。
梁書平聞言忍不住吹了聲口悄,引來其他人的不滿。
「書平,你知道對不對?」劉子豐作勢要掐住他的脖子,梁書平連忙躲開。
「是我的頂頭上司。」葉穎嵐吞掉最後一口冰淇淋,笑容燦爛地望著他們。
「他怎麼說?」林蔚棣語調中隱隱流露出不安的情緒。
「我不打算告訴他。」葉穎嵐口里含著那小湯匙。「你們也小許走漏。是朋友就幫我。」
林蔚棣猛然起身,將葉穎嵐拉至店里的角落。而這個意外的動作教其他人嚇了一大跳。
林蔚棣臉色陰郁地凝望著葉穎嵐︰「是你自己願意的嗎?為什麼不告訴他?還是你打算拿掉?」
葉穎嵐明白她心里不安的原因是為了什麼,她擁住林蔚棣,以自身的體溫去溫熱她有些微涼的身軀。
「小棣,你放心。其實這件事有一半我自己得付責任,是我不好;再說我不想告訴他是因為我相信依我的能力,我可以獨力照顧孩子長大。絕不是他強迫我的。而且孩子是無辜的,為什麼必須犧牲他呢?」
「穎嵐,這不如你想像中容易。」林蔚棣語重心長地說道,她真的明白其中的辛苦,因為她就是這麼走來的。
「有你們陪著我,我相信我可以過得很好,何況我也把紀聖帶大了呀。」
葉穎嵐笑得極為自信而且燦爛。她相信屬于她的未來如同外頭亮麗的陽光一般,一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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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的強度隨著時間的流動而逐漸加溫,從溫柔可人的春日小泵娘,漸漸變成張牙舞爪的潑婦,而光輝從溫溫的鵝黃色轉成燦燦的金色流光,教人不敢逼視。
夏天,就一步步踩進這個窄小的盆地里,把它烘成了蒸籠。
難得的清閑周日早晨,範漢庭一反常態賴在葉穎嵐家客廳吃早點的好習慣,在自家客廳看早報。反正想過去時,推開在兩家牆壁上的日式拉門就可以,所以他也不急。最重要的是葉穎嵐昨晚應好友急召上她們台開的咖啡館報到去,據紀聖寶貝的說法,每回這種聚會不聚到膈日中午是不會解散的,既然如此他便回自己家坐坐。
門鈴聲突兀地響起,他疑惑地前去開門。會是誰來找他?
門外他大姐範文湘笑盈盈地瞅著他,教範漢庭驚訝萬分;而在她後方三步遠有個老者背對著他,在听見開門聲時,故意冷哼一聲,聲量還故意能讓他听得清楚。
「爸、姐姐,真是稀客,請進。」
「沒什麼特別的事,便來看看你這個丟掉似的弟弟、打從英國回來後居然一次也沒回家的不肖子。」範文湘笑容燦爛,直接在範漢庭的沙發上坐下,環顧她弟弟家的擺飾,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