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劍和藍菊悠一時愕然,如木偶般定在原地,還沒被射中前便已感到能源體強烈的熱度。
突然,一個銀色物體撲向那白光,兩物相撞之下爆出巨響。
機械犬摔在地上,電腦程式呈現半毀狀態,無法正常動作。機械體不發出雜聲,還有漏電的情況。
其他人呆楞楞地看著這一切,事情的變化已遠超出他們所能理解。
「看誰還能護著你?」司空影冷笑,慢條斯理地舉起長杖指向藍菊悠,一道白光來得凶猛。
藍菊悠橫了心,將戒指能量全開,生死就決定在這一次了。曇宗亦加入,掏出懷里的銀藍色耳飾對準司空影。
戒指和耳飾藍晶體射出的藍光和司空影射出的白光在空中撞擊,爆出巨響,能量波散成半圓形屏障,消失在夜色中,隱隱有光流泛過。撞擊產生的沖擊波震得人站不住腳,接連退了數步,連曇宗也退了兩三步。
藍菊悠承受不住震波,向後跌入韓千劍懷里後又往前撲倒,唇角滲出血絲,眼前一花便陷入昏厥。
躲得遠遠的司空影手下這時竄出,一把將藍菊悠擄去。一字排開于司空影後方。
司空影嘴角彎起一抹邪氣的笑紋,瞅著韓千劍震怒的臉龐︰「嘖嘖嘖,別這麼生氣。」他流里流氣地走至韓千劍身例,指尖滑過他的頰線。「只要你拿嘯天令來交換,我保證把嬌滴滴水靈靈的娘子還給你。」
韓千劍緊握雙拳,因指甲深陷手心而有些發疼,手臂上青筋暴起,可以想見他心中的氣恨。
「別胡來,否則我不敢保證,你娘子能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司空影冷笑著,一行人揚長而去。
韓千劍冷著臉回到菊香樓,他無法原諒無法保護藍菊悠的自己,從未曾有過一刻他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
「姐夫,我們該怎麼辦?」小豆子和小春子擔心地問道。
「事到如今,我決定以那木頭廢物換回菊悠。」韓千劍堅決地說道。
但是小春子和小豆子露出不贊同的神情︰「菊子姐不會贊成的,會打亂時間法則,不可以。」
雖然他們倆不是正式的時空監測員,但在耳漏目染下他們也明白他們該遵守的規則是什麼。
「時間法則,跟菊悠相較之下,它算哪根蔥!」轟然一聲,韓千劍一掌擊穿桌面,那木桌應聲裂成兩塊,頹然倒地,外露的忿怒讓兩個孩子噤若寒蟬。
「千萬不可以!」曇宗連忙阻止,身為時空監測員的一分子,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那菊悠怎麼辦?不管她了嗎?」韓千劍不能接受他們的說法,更教他驚訝的是連他師父居然也並非本時代人,這一切都太荒謬了。
「打擾一下。關于藍菊悠探員的事。」打從菊香樓廚房內部走來一行人,皆身著銀灰色制服。為首的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胖老先生,他和善地望著他們。
曇宗見他,登時臉一垮,轉身想走。但那老先生搶先喊住他︰「聖典,你別走。」
曇宗只得乖乖留下,換個笑臉同他們打招呼︰「哥哥,好久不見。」
「都是你種下的禍根,你還打算溜嗎?」大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瞅著曇宗,全都是他這個老愛闖禍的親弟弟給弄出的事端。
「來來來,大伙笑一個!」一位短卷發的女孩拿著相機對著他們。「難得來這兒,我們照相留念。更何況還有菊悠的夫婿特別客串。」
鎂光燈一閃而逝,這突來的強光教韓千劍一時睜不開眼。這些又是從哪來的怪人,一來就弄得雞飛狗跳。
「我要跟他合照,高,你來幫我拍!」那女孩又湊到韓千劍身畔,勾住他的臂膀比V字手勢。
斑拿著相機按下快門,又是一記強光閃過。
「你算是我們時光局的第一位女婿,因為按規矩是不可以和那時期人有牽連的,可是你是第一位打破規定的人。」那女孩笑嘻嘻地望著韓千劍。
「如何?菊悠會受罰嗎?」韓千劍擔憂地問道。「其實是我的錯,菊悠才不得不嫁給我。」
「你放心,我們根本沒當做一回事。」那女孩拍拍他的肩。「有好對象當然要把握,管他在什麼年代,先搶先贏啊。」
她笑得理所當然,反而是韓千劍是問得有些尷尬︰「你們來這兒是為了救菊悠嗎?」韓千劍望著那頭白發的長者,他看來是最有權力的人。
「當然。」高拍拍韓千劍的肩。「不然我們丟下自己的工作來這度假嗎?安,你說是不是。」
「就是,」那短發女孩是二十世紀的特派員安。「還怕被那逃犯發現,化整為零地混在時光旅團里來的,說有多辛苦就有多辛苦。」
「你們有什麼打算?」韓千劍雙臂環胸,等著听他們的計劃。
「我們需要你的幫忙。」大老板含著笑意瞅著他,笑意中滿是不容拒絕的堅決。
「對了!再拍張你的獨照如何?我想菊悠的父母親一定很想看看你的模樣。」好個攝影狂人,安二話不說又拿起相機對著韓千劍直拍。
藍菊悠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四周條狀的綠色光柱,張成一座圓柱形的牢籠將她鎖在其中。她微微一楞,因為眼前掛著一抹得意笑容的司空影已讓她明白她所處的情況。
「你很得意。」藍菊悠好整以暇地瞄了瞄他。語氣中沒有應該出現的驚慌。
「我是得意,我贏了。」司空影席地而坐,自顧自地斟了杯酒吸飲。「敬將來臨的改變。」
「我沒有時空通行許可。你抓錯人了。」藍菊悠拈起地面上的枯草睫將它伸人光柱中,那草睫冒出一道白煙後便消失。
「不要緊,你夫婿會拿來換。」司空影將空磁杯放人光柱的範圍中,那磁杯登時化作煙塵。
「這是超高能量光籠,古生物學家專門用來囚禁暴龍用的,不听話的暴龍被光柱踫到,皮馬上就燒穿。
不賴吧,我個人相當喜愛這小玩意兒。」
「他不會交出來的。」藍菊悠沉聲說道。
司空影悶悶笑開來︰「是嗎?我看那個傻子心里頭全向著你,那個通行許可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個屁。他會不會交出來,我們三天後就知道了。」
司空影轉身走離,留藍菊悠獨自思索他的話語。
韓千劍的心全向著我?藍菊悠為了這話微微失神,他說的是真的嗎?
「那個笨蛋……」藍菊悠喃喃自語。他真會拿嘯天令換回她嗎?這是不合規定的,會毀了歷史的。
但要命的是,她心里卻為了這個可能性感到幸福。
唇畔滿溢著甜蜜的笑顏,忍不住咯咯輕笑,雙手手心貼著發燙的面頰……
第九章
三日後的夜晚,彎彎的上弦月高掛天空。山神廟邊的空地沒有火炬,但卻高高低低地飄了數盞鵝黃色澤的光點,大若拳頭,光暈和陰影在地面上織就成詭異的影跡。
隨著風息不住搖動的芒草花,滾滾流動仿若海面浪流,給人似有的東西潛在其中的錯覺。
韓千劍獨立于荒地間,一身白衣,腰間懸著青鋒劍,夜風卷亂他發絲于風流中舞動,掀起他衣抉翻飛如花,炯炯星眸梭巡四周景物。他調勻氣息,內勁沛然于四肢百骸,沒有一絲可趁之機。
暗靜夜色中就他這抹白。
疏落又帶點輕鄙的掌聲零落地由遠而近,司空影皮笑肉不笑地走來,站定他面前。
「好膽識!丙然是叫得出名號的高手。」他邊說邊捻著自己嘴邊的山羊胡子。「許可證呢?」
「我娘子呢?」韓千劍泰然自若問道。他得先確定藍菊悠的安危才行。
西山四虎強押著藍菊悠自廟門口走來。藍菊悠一路掙扎,讓他們四人無法好好將她帶出,只好猛力扣住她手腕。這樣子看在韓千劍眼里教他怒從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