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白小七惡作劇的笑了。「毅——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幾乎沒被她刻意嬌嗲的聲音逼出一身雞母皮,忻毅決定盡怏將這次通話結束。
「你快說吧!我時間不多。」
「我不會煮飯。」爽快的招供,並不覺得多不好意思。
吁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我沒要你煮!你換件衣服,三十分鐘後到大門等我,我們去飯店吃。」
「咦?」白小七吃了一驚,原來被人包養過得這麼奢侈啊!「我決定叫你敗家子了。」
真是個奢侈浪費的男人,吃個午餐還要到飯店去,又不是談生意……怪不得老爹以前說過,太濫於私情、不知節制的家伙,事業做得再好也有倒掉的一天。
又感到一陣頭痛,但這回他沒有選擇和她爭論。「總之,三十分鐘後大門見,衣櫃里的衣服你都能穿,別讓我等。」
「喔……」點點頭,要吃大餐當然好啊!會拒絕的人叫笨蛋。
不過……「你不許用這種命令的口氣對我說話,什麼叫做‘別讓你等’?要知道,等我是你的榮幸!」
挑了下眉,忻毅好脾氣的不跟她「雞蛋里挑骨頭」的抱怨計較,改口道︰「請一定準時,就當賣我面子。」
「孺子可教也!」自認十分寬宏大量的白小七上即原諒了忻毅,快快樂樂的收線打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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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新光三越頂樓的法國餐廳靠窗的位置,往外看去,大台北的繁華忙碌街景盡進入眼簾,可惜的是現在是中午,無法看到美麗的夜景。
看看送來的菜單,白小七體貼的點了主廚推薦,畢竟被人包養的第一天要節制一點,總不能讓人有奢侈浪費的印象,這樣會被討厭,以後就很難有好事了。
而忻毅則是點了商業套餐之後,招來經理跟他嘰嘰咕咕講了一堆白小七听不懂的話,卻看見經理一臉戒慎恐懼的不斷點頭,油亮的額頭上開始冒出汗珠。
一等忻毅說完,他如臨大敵般急急忙忙跑開,白小七按捺不住好奇。
「喂喂喂!你跟他在說哪國話呀?我都听不懂。」
「法文。」優雅的啜口冰開水,忻毅輕輕挑了下眉。
「喔……原來是法文啊……怪不得好耳熟……」點點頭,她是屬於那種只有英文行的人,剩下所有的外文在她耳中听起來的差別不大。
「听說你讀的是中文系,外文能力好嗎?」隨口問道,再怎麼說白家都是大商人,跟外國人接觸的機會只多不少,子女的外文能力應該有一定程度。
聳了下肩,白小七絲毫不以為意道︰「差死了,要不然我剛剛怎麼會問那個問題?」
中國人嘛!講中文就好,干嘛跟老外一起含白煮蛋,難听又模糊,根本听不懂他們要表達的意思,而且一點美感都沒有。
「你父親不要求外文能力嗎?」忻毅可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了,想當年他可是十歲前就被要求學會八種外文,差點沒達非洲土話都學。
「不要求,因為我是女生呀!又不管工作上的事。」她講得十分理所當然,然而想起過世的父親和兄長,心中不禁一痛。
那六個渾蛋!就這樣走了,早知道她就該多少了解一下公司營運,才不會到今天這種地步,讓別人包養……
看她突然發起呆來,忻毅明白她是想到了家人,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忍,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才好,畢竟一切的事情都是一場騙局,他也是共犯之一,總不能在這種時候招供吧!
碧然讓白小七傷心難過是很可憐,但是若他繼續被誤會為同性戀,豈不是更是可憐到無以復加!當然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
再說,和白小七結婚也不算大差,日子應該會頗有趣。
「嗯……你不好奇我跟那經理說了什麼嗎?」
忻毅索性轉移話題,讓氣氛別再凝重下去。
「好奇呀!看他緊張成那副模樣,實在有點蠢。」心情瞬間轉變,她輕輕笑起來,漂亮的眼中盛滿好奇,顯得十分靈活。
「我請他開一瓶Sancerre,及一瓶Latour,年代大約93到95年的都可以,順便向他反應,上回我在這里開的一瓶PFV味道已經走掉了,香味完全消失,希望這回不會有同樣的問題。」
他長指輕敲玻璃高腳水杯,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听不懂。」
攤攤手,白小七完全鴨子听雷,誰知道眼前這雅痞男人在講些什麼外星語言。
看起來有些瘦的大掌覆在玻璃杯口上,忻毅朝她淺笑道︰「Sancerre是白酒的一種,Latour是紅酒……我想基本常識你還是具備的,需要我多說嗎?」
「你的語氣很瞧不起人耶!什麼叫‘我想基本常識你還是具備的’!你很懂葡萄酒又怎麼樣?就可以這樣瞧不起人呀!不過就是公子哥們的娛樂嘛!沒有任何意義,對社會更沒有任何貢獻!驕傲個屁!」
白小七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狽狗,氣憤的瞪著忻毅開罵。
要不是顧慮到地理位置,她絕對上前給他兩巴掌!
「我的語氣很瞧不起人嗎?」
困惑似的蹙了下眉,他自己並不覺得有這種感覺在里面,也沒有這個意思,白小七的反應讓他不解。
「是很瞧不起人,你別裝傻。」白小七仍然是很不愉快的一張表情,但忻毅困惑的神情莫名讓她氣不起來,只好悶悶的別開頭不看他。
「我不知道是你太敏感,還是我太遲鈍,總之我剛剛絕對沒有那種意思,別想太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忻毅覺得該對她解釋清楚。
可是天知道,他幾乎從不對人解釋的,狀況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扁了下嘴,白小七轉過頭對他扮了個鬼臉。
「你那兩瓶文謅謅的酒來了,快喝吧你!」最好喝到酒精中毒,吱!
忍不住苦笑,看來白老賊忘了在這大小姐的資本資料上注明——個性驕縱、任性,請多加包含。
經理拿著兩個修長的瓶子走近,滿臉謹慎的彎腰對忻毅道︰「先生,這是我們餐廳里最好的酒,我替你打開好嗎?」
「麻煩你了。」輕點個頭,他眼尾瞄到白小七似乎有話想說,順便伸手制止。
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爭論應該稍做暫停。
經理先將紅酒放在一邊的矮折疊桌上,拿出一條白色餐巾包住瓶身,接著用一柄銀柄小刀沿瓶口突出的圓圈下切除封蓋,再用布將瓶口擦拭乾淨,接這便用螺旋形的開瓶器將軟木塞拔起,立刻將軟木奏遞給忻毅。
忻毅輕輕嗅了下軟木塞,將它遞給白小七。「聞聞看,有點果香味。」
好奇心驅使下,她接過軟木寨。東聞西聞,她是聞不出什麼果香味啦!酒精的昧道倒是不濃。
而忻毅則倒出一些酒進高腳杯中,看了看點點頭,又搖了搖聞一聞,接著才輕啜一口酒含在口里,過了一下子才吞下去,又點了點頭。
「你喝酒超講究的!不累啊?」看下來,白小七不禁咋舌。
太偉大了!明明都是商人世家,有錢有權有勢,為什麼她那些笨哥哥們從來也沒這麼優雅過,光品嘗一口白葡萄酒就花掉兩分鐘以上,世界上怎麼會有裝模作樣到這種地步的人!
「這是興趣,也是情趣,人生總得給自己找些樂趣。」
放下酒杯,忻毅回以一個淺笑,他比較好奇算是大戶人家的白家子女,生活方式會不會太過平民化了,沒有一點情趣可言。
「你的押韻不合格,理由還算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