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美麗的眸柔柔的望著他,帶著此評嬌羞。
「我……可以去看你嗎?」或許,多年之後他已有追求她的機會……只是他沒有留心到,自己一直忽略了某項事實。
「當然好。」她笑著應允,便即轉身離去。
忽地,她回過身來,朝著傅雨村道︰「對了,我嫁人了,以後別再叫我格格啦!我現在是平西王妃了。」
「那是四年前的事啦!我還特別同您報告,問過您禮金怎麼包,是否去喝杯喜酒呀!」佟西陵無辜又可憐的跪在地上,努力證實自己的清白。
「她四年前就嫁了?」不可置信的怒吼一聲,他一把掃去桌上的物品。「不可能,我不相信!」
「可那是真的呀!您與平西王爺共事多年,從不知道他的王妃是紫柔格格嗎?」佟西陵不禁搖頭大嘆。
「那和我沒有一點關系,但紫柔……紫柔……」跌坐回椅上,他失了魂魄似的呢喃著佳人的名字,心正不住淌血。
是……他都要三十了,紫柔早已超過二十,嫁為人婦是理所當然,他應該早就要知道的,然而親耳所聞的震撼,依然是他所無力承受的。
「主子,我可以起身了嗎?腿很酸呀!」佟西陵不怕死的問,看看時辰,差不多該準備去皇宮了。「滾下去!別再來煩我!」用力一揮手,傅雨村癱坐在椅上,緊緊閉上雙眸。
「不成,不成!主子您忘了嗎?今兒皇上要宴請滿朝文武,可不能不到呀!」
「替我告病!」
連連搖頭,佟西陵不知打哪兒模出一本小冊子,慎重的翻開來,一清喉道︰「聖上今年共辦七百一十六次宴會,您去過五十八次,兩百三十二次是告病,兩百五十九次是以老夫人欠安為由不到,一百二十五次……」
「你想說什麼!」用力一瞪叨叨不休的佟西陵,沉喝聲如地底蹦出似的嚇人。
「您再不到會惹龍顏不快的,就算您不介意,也替老夫人和家中奴僕想想嘛!萬一家被抄了,大伙兒不全都玩完了?俗話說‘伴君如伴虎’,虛應一應故事也是必要的。」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力勸,非得將主人說服。
暗雨村當然明白佟西陵所說的嚴重性,就是再不願意,他也知道非去不可了……只是,他的心情已經苦澀到令他無法承受了……
「我明白,準備準備吧!」一抹臉,他強打起精神,準備赴宴。
一杯酒、兩杯酒、三杯酒、四、五……數到一半,傅雨村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讓他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小老弟,你就別再喝了!」奪下他不知第幾杯酒,康璽帶著責難低喝。
「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不穩的歪倒在桌上,傅雨村喃喃地咕噥著。
「又是那個什麼紫柔格格嗎?老天!你真忘不了她!」康璽受不了的低叫,有種想動手掐死人的沖動。
身為傅雨村唯一的友人,康璽很明白他的過去傷心事,十分不能苟同。
「呵呵……她是平西王妃!平西王妃呢……呵呵呵呵……」醉眼迷蒙的仰望友人,長指搖搖晃晃的比向斜對面的平西王爺。
「對,她是平西王妃,所以你該死心了不是?」凝著眉狠瞪他,康璽緊握著拳,努力讓自己的拳頭別飛到他臉上。
悶聲笑著,傅雨村伸手將友人的頭拉下,湊在他耳邊喃道︰「我早就沒有心了,怎麼死呢?」
「去你的!你醉了,我讓西陵送你回去。」用力甩月兌他的手,康璽黝黑的面孔泛出怒火的炙紅。真他媽的這個死人,這種死樣子令人想痛打一頓,看能不能打醒他。
「不回去!難得我玩得愉快,你少殺風景!」也不客氣的往友人左胸一捶,那力道是失控的。
被他的一下重擊,打得嗆咳起來,康璽立刻還以顏色,往他頸後一打,成功打暈了醉醺醺的傅雨村。
「他媽的,痛死我!」揉揉左胸,康璽肯定那里有一大片烏青了。
趁大伙玩鬧得開心,他便悄悄的扶了昏厥的傅雨村到外頭,佟西陵立刻迎了上來。
「這渾小子醉得七葷八素,所以我打昏他,方便你帶走。」將他一甩丟到住西陵手上,康璽不悅的罵道。
「康大人,真是麻煩你了。」低低嘆著,佟西陵除了頭痛之外,也不知能怎麼辦才好。
「快把他帶走,明明心情不好,何必勉強來參加宴會?」一扒黑發,不耐煩的語氣中是掩不住的濃濃關心。
斜瞟了他眼,佟西陵沒好氣道︰「主子大少出現啦!為了保住小命,他今天非得來,這叫‘自作虐,不可活’,活該!」
「你還是這麼直來直往……」苦笑著搖搖頭,想起什麼的似道︰「對了,听說你們找到了另一個‘紫柔格格’,怎麼他還是一個樣?」
「茗香兒呀……什麼另一個紫柔格格,她討人喜歡多了,偏偏主子死心眼對茗香兒可不怎麼好。」撇撇嘴,佟西陵趁機打了下傅雨村額頭泄忿。
「他有一天會後悔。算了,快帶他回去吧!為情所困的男人夠窩囊的。」揮揮手,康璽轉身回宴會去。
「可不是嗎?窩囊……」大是贊同地點著頭,佟西陵善盡職責的將傅雨村搬上馬背,起程回府。「老爺?!」一直守在房中的茗香,被跌跌撞撞走入的佟西陵與傅雨村嚇了一跳。
「快去弄些解酒茶來!」佟西陵將傅雨村丟上床,轉頭氣急敗壞的叫道。
倒霉到家了!他的新衣……上好的布料……全被吐得一塌糊涂!算什麼!
「紫柔……為什麼!為什麼又讓我見到你!」傅雨村半合著眼抓緊了佟西陵的手訴情。「我一直沒有忘記你,你為何卻嫁了別人?」
听了陣陣作嘔,胸月復間更有一股熊熊怒火直竄上來,佟西陵再好脾氣也火大了。「你給老子清醒點!為了一個女人失魂喪志成什麼話!有失風範!」
「紫柔……紫柔……你為何那樣殘忍?非得將我傷得遍體鱗傷才開心!都十多年了,你仍不放過我!」突然,傅雨村暴怒起身,比著佟西陵的鼻子大罵。
「你這醉鬼,說什麼瘋話!」氣極,又不敢以下犯上的痛揍他,佟西陵索性轉身走人,來個眼不見為淨。
他走得又快又急,差點將捧著解酒茶的茗香撞倒在走廊上。
「佟氨官,您怎麼了?」不曾看過如此憤怒的佟西陵,茗香不由得關心。
「我快被氣死了,不留了!」用力踢了下廊柱,他快步離去。
茗香不知所措的望著他迅速遠去的背影,片刻後才慌慌張張的走進傅雨村房中。
才一踏進去,一只大手打橫伸來將她手上的茶打落,另一有力的臂膀則牢實的環上她的縴腰,將她帶進一堵暖牆中。
「老……老爺……」熟悉的氣味此時和上濃烈的酒臭味,令茗香莫名產生了恐懼,預知了會有壞事發生。
「老爺?不!紫柔,我是你的狗兒、你的馬兒,一個死了也不可惜的漢人。」低嗄的笑道,帶著酒氣的鼻息,灼燙的噴在她粉女敕的後頸。
一種陌生的顫栗在茗香背後流竄,渾身的力氣在瞬間被抽光,令她連自已的身子也撐不起來,只能軟軟的倒入他懷中。
「我很喜歡你的……很喜歡……」在她頸項上印下細密的吻,他失魂似的喃語著。
「老爺……老爺……」輕輕喘著氣,茗香很想大聲說自己並不是紫柔,然而聲音卻哽咽在喉中,怎麼也出不來。
「我好想你……」大掌輕探入領口,握住一只溫潤。
倒抽一口氣,她直覺推開他往後退,一路退到了牆邊,無措的看著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