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嘛!自從那個漢女來了之後,整個蒙古大亂,直到近日才平靜了點,滿清都已派兵過來了,只怕又有得傷腦筋,她還不是個禍星嗎?
低嘆不語,不花沒心情解釋太多,轉身去追綽和爾。
直接跑到牧羊地,綽和爾很快便找到君清姮窈窕的身影,正和銀月邊說邊笑地擠羊女乃,看來十分快樂。
在一旁看了她許久,一抹笑容浮上唇角,他多希望能這樣看著她一輩子,然而……他們的情路似乎永遠不會順利。
首先看見他的是銀月,她站起身向他揮揮手︰「綽和爾!」
「銀月、姮兒……」他靠了上去,不知該說些什麼。
原本滿心以為能娶回君清姮,現在只剩失望憤怒……那群老渾蛋!他非整死他們不可,
大眼左溜右溜,銀月拿起裝滿羊女乃的木桶道︰「我把羊女乃帶回去,不打擾你們聊天了。」
「銀月,謝謝你。」君清姮感激地道謝。
揮揮手,銀月蹦蹦跳跳的離開。
留下的兩人深深相睬,久久不動一下、也不出一聲,似乎經歷一輩子的時間,綽和爾才朝她伸出手︰
「我們一起散散步好嗎?」
看著他伸向自己的大掌,她怔忡了片刻,才緩緩伸出雙手,包住他的大掌靠上前去。
「你有事要同我說嗎?」仰起螓首望他,美目中有一抹理解。
怔了下,他搖搖頭︰「先不提,我們四處走走吧!」
望著他片刻,她柔順地任他握住自己的手,在遼闊不見邊際的草原上漫步。
「草原的邊際就是天的邊際,你听說過嗎?」不知該說些什麼,綽和爾只好胡亂找個話題。
「有,伊瑪葛告訴過我……不過我沒想到,原來你也會說這些閑談。」君清姮感到新奇似地睜大眼。
「我曾經也是個孩子。」綽和爾輕蹙眉,不太開心。
「別生氣,你又皺眉了,不好看。」伸手抹去他眉間的結,看著他發起愣來。
「怎麼了?」有點心驚,她細膩的心思每每總令他驚訝……他還沒準備好說出那個決定……
嘆口氣,君清姮輕聲問︰「茂巴兒思的處置決定了嗎?銀月很擔心他……」
「銀月肯原諒茂巴兒思?」有些驚奇,看來小女孩也是會長大的。
「她從未真正怪過他,你還沒回答我。」女孩子的心思向來復雜,綽和爾窮盡一生的時間也弄不懂的。
「我派他到瀚海以北去牧羊了,十年後會回來,要銀月不用擔心。」
「十年啊……」點點頭,她有些感慨,誰會料到大叛徒到最後反倒是最忠心的人?
兩人默默又走了一段路,一只雪白的鷹突然飛來,停在綽和爾肩上,親密地用頭頸去磨蹭他的面頰。
「哎呀!又看到它了。」君清姮輕呼了聲,伸手想去踫那頭鷹她一直以為它是綽和爾的寵物,卻又沒在平日看過它。
「小心!」綽和爾忙阻止,卻晚了一步。
老鷹凶猛地朝她柔黃啄去,眼看就要在她白膂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口子……千鈞一發之際,綽和爾攔腰將君清姮抱開,身形轉換間老鷹因立足點不穩,長嘯一聲朝天飛去。
而太緊張的結果,兩個人絆倒跌成一團,綽和爾為保護君清姮,在半途努力將兩人方向倒轉,重重地跌在地上,揚起塵沙及草屑——與一聲鈍響。
「綽和爾!你沒事吧!」君清姮支起身緊張地看著皺起臉、一副很痛苦的綽和爾。
罷剛那一聲鈍響,看來多半他的後腦是撞上石塊了。
仍是皺著臉,他看來似乎沒那麼痛苦了,鷹眸中卻閃過一絲脆弱。
「綽和爾……」沒想過他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君清姮明白有事發生一件會傷害兩人的事……
她不知該不該出口問,只能擔憂地注視他,等他開口。
像互相凝視了一輩子那麼久,綽和爾終于伸手拉下她,狠狠吻住她紅唇,充滿激動與侵略性的吻,讓君清姮腦中只剩一片空白……
直到她幾乎被吻盡胸中所有的空氣,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用力摟緊她。
「原諒我……姮兒,我真的想同你共白首,從不曾改變,可是……」
「大家都反對嗎?」將臉埋在他胸中,她心中異常平靜……太痛了嗎?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我會說服那些老家伙的,給我時間好嗎?」
不語,她好想問他能不能別當大汗,和她一起找個地方過平靜的日子……可是……她問不出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會太久的,相信我好嗎?」以為她的不語是因為生氣,他柔聲安慰。
搖搖頭,她突然沖動地吻住他,生澀地與他交纏……
「不論多久,我都會等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君清姮心中在狂喊不要他離開、希望他永遠陪著自己,然而……
「給我一個孩子好嗎?至少有孩子陪我……」不知打那兒來的沖動,她月兌口要求,小臉紅得似天邊晚霞,無比美麗。
驚于她的大膽又心疼于她的堅強,綽和爾沉默了會兒︰「好!我們就來生個孩子,走吧!」
他橫抱著她,往回走……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再一次保證。
「沒關系,我會等……」她是心甘情願也是言不由衷,但……說不出口啊……
不要讓我孤單……永遠陪著我……
十年像場夢一般,飛逝的速度連君清姮都不敢相信,她竟然熬過來了,真的等了他十年……
「你老實告訴我,那片花海是不是你派人種的?」推開綽和爾退了幾步,他看來異常冷靜。
不敢立即回答,綽和爾小心翼翼觀察她臉上的神情,奈何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太靜默,讓他更加不安。
「你不說,我還是會找宸兒問,他不會騙我,對嗎?」她淡問,美目如同以往般,不避不閃地鎖著他鷹眸,像在較勁。
不如以往的每一次,這回綽和爾帶些心虛別開眼,他示弱了。他能向每一個人較量挑釁,也不怕任何一個人的逼問質疑,更不因自己的欺騙而心虛……可是面對他所愛的女人,他永遠只有投降的份。
「我還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真心愛的女人只有你。」上前數步將她摟住,卻被一瞪之下選擇作罷。
什麼叫「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十年來他體會得越來越深刻,過去他還會強抱她、硬要與她親近,現在……唉!全蒙古最強的勇士要易主了,該換成君清姮才對,他勉強排第三……嘖!連兒子都可以騎到他頭上了。
「回答我,還是要我叫宸兒回來?」退到門邊,君清姮是鐵了心要問出答案。
她想知道綽和爾真正的心意,那片花海雖然很美,但她看來只有一陣不安與心傷。
忘了是誰告訴她的,男人的心一旦遠了,就會用各種花俏的手段安撫女人……他的心,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該死的!你非得如此冷漠才甘心嗎?」惱羞成怒,他沖上前強摟住她,硬將她推倒在床上,壓了上去。
瞪著他,君清姮心中已有答案,眼眶不由一紅,眼看便要掉下淚來,令綽和爾不禁心慌。
「你真的是我的孽緣……」嘆了口氣,他讓她伏在自己身上,仰躺在床上。
「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娶大清公主?」將臉埋入他懷中,熟悉的男性氣息令她眷戀,更加泫然欲泣。
靶覺到他的身體僵了一下,君清姮立即張口往他頸上一咬,就要起身離開。綽和爾連忙收緊雙臂,不讓她擅動。
「你先听我說好嗎?這是不得已的,現在和滿清動手是不智之舉,身為大汗的我必須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