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嚴立祺發現暴怒美人再度重現江湖,頭皮發麻。
以為才和她握手言和,還來不及和她建立更深的友誼,事情又毀了。
到底又怎麼了?
他無聲的用眼神詢問她。
司徒漾然在屋里踱來踱去,最後打定主意站在他面前,「是你關照熱帶雨林的人讓我進去工作的?」
「你知道了?」嚴立祺快生病了。
哪個豬頭說的?!
他瞪向一旁觀戰的嚴家祺,他連忙擺手,他大不了只算得上是幫凶。
「不是我,是經理說漏嘴的。」嚴家祺深怕被卷進風暴,決定先溜為妙。「你們聊,我先走了唷!!」
怒火滔天的司徒漾然伸手就給他一拳。「你給我說清楚!我司徒漾然還沒糟到要靠人介紹才有工作做!」
「嗯哼。」現在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嚴立祺揉著發疼的胸口,含情脈脈望著她。
「漾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有個工作,別為錢擔心。」還有他好多好多的歉意。
「別為錢擔心?那你怎麼不干脆包養我算了!」氣呼呼的手又推他一把。
「誰……敢跟你提這種污辱你的事。」誰會包養她這種沒溫柔又暴力的女人?
「你說,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她除了扁他一頓之外,還想干嘛?
司徒漾然頭一歪,怔住了。「對啊!要干嘛……」她跟瘋婆子一樣沖來,幫他打蟑螂,然後再打他……
望著他極有耐心的臉,她的心有點慌。
不要這樣看她……
「漾然,你到底為什麼來?」嚴立祺還在等她。
「別這樣叫我!我們又不是朋友。」她極力撇清兩人之間的關系。
他們,不是朋友?嚴立祺垂喪的臉失去生氣。
「噢。」連朋友都沾不到邊。
「你擺那張臉干嘛?受傷了?我沒說錯啊!」司徒漾然學他靠在牆上,他那張受虐小狽的表情讓她覺得很愧疚,可是,她又沒說錯。
之前他們只差沒恨到給對方下降頭,她給他排頭吃,他又狠狠反擊,只是前幾天他安慰過她、在她家吃了豐盛的一餐罷了。
他還……幫她找工作。
「嗯。」嚴立祺悶悶應道。
司徒漾然終于發現他的不對勁,好奇暫時勝過奔騰怒火。
「你干嘛幫我介紹工作?是不是以為可以再一次把我開除?哼!我就知道你這個男人外表文質彬彬,內心烏煙瘴氣!你故意的,對不對?」她又想到這邊來了。
望著她一臉激憤,嚴立祺忍了又忍,喉間咕嚕咕嚕有怒火在翻騰,最後他猛地爆發——
「對!我故意的!」他放聲怒吼。
「如果我不是心懷愧疚,我何必在其他股東對我投以異樣眼神之時,還執意要增加你這個工作人員?要不是我心疼你,我干嘛管你的死活?是我自己無聊,覺得你這個粗暴的女人讓我很有感覺,我怎麼會讓你一拳又一拳的扁?!」
司徒漾然被他吼傻了。
「有什麼感覺?是很恨我還是怎樣?」
望著她呆楞的臉,嚴立祺才知道,他的火山爆發一點都沒有震撼到她。
「你真的……」他抹著臉-一聲嘆息接著一聲。
「我放棄!」他舉雙手投降。
「不行,你還沒說清楚!」她還沒弄懂他在說啥。
「漾然……從來沒有男人喜歡過你、向你表白嗎?」竭力克制的聲音帶著未消的怒火。
「有哇!像嚴家祺他就直接問我要不要當他女朋友。」他生什麼氣?是她神經短路,還是他說了什麼她漏听了?
「他也……」敢跟他搶人?等著瞧!
扭曲的臉布滿嫉妒,瞪著她的眼滿是說不出的掙扎。
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的,從第一次他們見面起,就開始慢慢在他心里累積,越積越多;每見她一回,每被她凶一回,就越難把她推出心門外,他沒來得及說,因為從來就沒機會。
之前的他甚至忽略了這種感覺強烈的影響,他過去從未對女人有過這種感覺。
想要努力的討好她、和她接近,希望她能對自己展顏一笑……
司徒漾然在靜默中,發現他的不對勁。
「嚴立祺,你的意思應該不是……你對我……」她結巴了。
這不可能啊!他們一開始就由災難展開,接下來沒有一次好事……可是他幫她找工作,不正是為她……
真是這樣?
那她剛才罵他那些話……
難得她說不出話,掩唇呆望著他。
她的反應並不是嚴立祺期待的。
他深吸一口氣,「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看上你哪點,可是我就這麼發現自己對你有了感覺,我也不懂。」
司徒漾然被他掙扎的語氣困擾了。
「你有受虐狂嗎?」疑惑的問句輕輕響起。
「或許!」他咧嘴一吼。
嚴立祺喜歡她?這這這……怎麼回事?
「不不不,這不可能的!」她的模樣何止驚嚇。
「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不可思議?」他配不上她?
他過去受過的挫折都沒這次深重,她只用簡單的幾句話,就讓他跌得粉身碎骨。尚未開始的可能,就這麼被推翻了。
他……好難堪哪!
司徒漾然望著他頹敗的臉,心里有一處微微發疼。她不想傷害他,只是她不知道怎麼應付這樣的場面。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給了她這樣大的驚嚇。
「因為……我們不合啊!」她支支吾吾,話都說不清楚。
「那是因為我們還不了解對方。」她從來沒想到冷靜的面對他,腦袋里只想著︰他是混蛋!他是害她在飛機上臭死人的快譯通!
現在的她只需要無盡的金錢,男人並不在她的計畫之內,她並不需要他,或是任何一個男人。
「我不想認識你。」她認真而肯定。
嚴立祺凝望她不安的臉龐,她根本沒有靜下心就拒絕了他,只因為她「不要」?
「為什麼害怕?」她怕他,或是怕男人進入她的生活?
「因為這不是我要的,我一個人過得很好。」她該走了,她得離開他,不然他這張委屈的臉會害她哭出來。
她無意,但是……
嚴立祺抬手阻止還想開口的她。「你真的不喜歡我?」
「對!」她十分肯定的點頭。
「熱帶雨林的工作呢?」他保持冷靜,他需要的,只是一些時間,把她重擊在他心頭的傷養好。
他是個大男人了,他夠堅強。
司徒漾然考慮三秒鐘,斬斷了他最後一絲期待。「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即使她感謝他,她還是不願意接受他的施舍。
「為什麼?」他抬起滿是不滿的眼,稱不上由愛生恨,但也足以稱之為敵視。
「因為我要靠自己,我不要別人施舍。」即使她的心在要求她說些不傷人的話,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彷佛傷害了他,她的心就永保平安。
「施舍……你把我做的事歸于施舍……」嚴立祺再度雙手高舉,「我真的沒轍了,你走吧,祝福你以後順利。」
他把司徒漾然推出門,頭一回把女性甩在門口,棄之不理。
他要好好取笑一下自己的愚行,無心理會她。
這應該就是結論了,別踫自己不該踫的女人。
司徒漾然就是這類女人。
他受的傷不重,只是太難堪。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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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漾然發現自己被推出門外,又被當面甩上門,她何時吃過閉門羹?
「一點容忍都沒有的男人!」
她抬腳,正要踹爛門,又覺得,其實她不也傷人過了頭?
他是真心想幫她的,替她找工作其實沒有任何不良意圖,只是想幫她,順便減輕一點自己的罪惡感,她卻把他的心意重重甩回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