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今晚輸了多少?」萬一被他發現她帶衰,會不會逼著她賠錢?
楚磔聳聳肩,打個呵欠。「大概你十年的薪水吧!」
那得兩三百萬耶!「你騙人。」他居然一點郁卒都沒有,他現在看起來……大不了就是很無聊吧。
楚磔瞥她一眼。「騙你這笨蛋沒意思。」
「喔……那你一點都不心疼唷?」她知道楚家是知名企業,大概這些第三代的孫字輩都是揮金如土的吧?
呃,當然她的表姐夫除外。听說表姐遇見表姐夫時,還以為他是甲級貧民呢!不過她身邊這個肯定就是標準的敗家子了。
「我還有錢,不然還有白金卡。」楚磔掏出皮包,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盯準,然後伸手搶走精致的皮質皮包。「我幫你留著,免得你輸到一窮二白。這是身為親戚的好心唷!」
「是,謝謝你。」楚磔又是一陣好笑。她緊張的模樣讓他覺得她很像個守財奴——又不是她的錢,她擔什麼心!
但再過一會兒,他開始懷疑了。
他怪異的眼神掃向身旁一直默默不語的藍品萱。
「你好像很帶衰。」
「嗯,我賭博沒贏過。」藍品萱擔心地看著他桌前空空如也,背上冷汗直冒。幾百萬居然就讓他這樣賭光,賭博這玩意果然踫不得。
「早說嘛你。」楚磔覺得她是故意的。劍眉微蹙再松開,他笑著望向賭場老板。「人你們收嗎?」「人?呃,你堅持的話是可以。」身為老友,賭場老板十分有默契地接收到楚磔的暗示。
收人?見鬼了,他是做賭場,又不是人口販子。這小子大概是肚里壞水又在滾動了。
他看向一旁一臉不安的女孩,送了記同情眼神給她。被楚磔算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就她嘍!」楚磔理直氣壯地指著身邊被人賣了還不知道的傻女伴。
「我?喂喂喂,我跟你沒關系,你不能把我當籌碼!再說世界上沒有這麼大的籌碼吧?」藍品萱努力用雙手比著自己,她哪里長的像桌上那一顆顆籌碼了?
「不要緊啦!借我賭一下,萬一輸了,我會馬上把你贏回來。」楚磔對站在桌子對面的老友眨眨眼。
「你都沒錢了,用什麼贏我?而且……你已經要把我輸掉了?」可愛的嬌憨臉龐出現憤怒。
喔,沒腦袋的人居然發現他的語病了啊?
「來來來,下!」楚磔充耳未聞,要發牌手發牌。
「楚磔!」她開始扯他的衣服。
「別罵我,待會兒我閃了神,你就不要怪我嘍!到時你被人家賣掉,我可不管。」手里抓著牌,他心里一陣好笑。她八成真的沒賭運,這副牌爛到讓人想把牌吃下去。
「可怕的男人……我要走了。」藍品萱終于想到「落跑」這兩個字是用在這個時機了。
「不許走!」賭場老板瞪著她,盡責的扮演惡人一角。誰叫楚磔也是股東之一,他敢不听話嗎?
她被瞪得縮了縮脖子,被硬逼著坐回原位,悶聲不吭地瞪著楚磔。
贏!贏!贏!
她用念力瞪著他手中的牌。一定會贏!
「啊!真糟糕。」
楚磔突然驚呼一聲,嚇得她臉色慘白,從心髒開始抖到全身。
「怎麼樣?怎麼樣?」她抓緊他的袖子,快被嚇死了。他這張該死的平靜的臉能不能先透露一點消息?她急死了!
她是良家婦女,不是在外頭混的小太妹,不行,她不能被人家賣掉,她明天還有工作要做!她現在甚至覺得放她鴿子的張啟盛竟是格外可愛。
楚磔那張痞痞的臉露出歉意。「請你……坐到那邊去,老板他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不要啦!」她要殺了這個混蛋!她一定要殺了他!
「你要自己走過來還是我叫手下把你架過來?」賭場老板憋著笑對她勾勾指頭。
現在他了解楚磔為什麼要玩她了,看她那個傻樣子實在很有趣。
「噢……」藍品萱用極度哀怨又祈求的眼神望著楚磔。「你說要把我贏回去的唷!」
「小姐,我也不錯嘛!是沒長的像那家伙人模人樣,可是我的女人都說跟著我很幸福唷!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賭場老板咧嘴一笑,露出滿嘴被檳榔汁染紅的牙。
「你不要踫我!」藍品萱尖叫一聲。「楚磔,快一點啦!」
被喊的男人挑起一眉。快一點?這句話通常是女人在床上跟他喊的,他頭一次在牌桌上听見。「好啦好啦,發牌。」楚磔勾勾手對發牌手示意。
「警察!開門!」鋼板門被敲的砰砰作響,賭場登時亂成一團。
「阿磔快逃!」賭場老板喚著老友趕緊從密道逃生去。
「你還不趕快跑!」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藍品萱突然被一只有力大掌握住,是楚磔。就算大家都慌成一團了,他的臉上還是不見什麼緊張害怕。
「寶珍呢?」她比他還有義氣。
「我在這里。」寶珍從人群中擠到這邊來。
楚磔一手抓著一個小姐,左右看一眼確定無誤之後,滿意地點點頭。「好,快從密道溜!」
第四章
耳邊還听得見警察在追捕賭客的叫喊聲,回頭看著背後,還可見警車的藍紅色燈光在黑夜里閃爍著。
她知道她必須逃,否則很可能成為電視社會新聞里那種被捕的賭客,而她則是拿著外套遮遮掩掩,趴在桌上低聲哭泣的角色。
那樣太丟人了。
雖然她家不像表姐家那樣家財萬貫名聲浩大,起碼也是書香世家,一樣丟不起這個臉。可是……
「停停停停停!」她真的跑不動了。
「你真沒用,看看寶珍,又瘦又小的,也沒叫停呢!」楚磔停下腳步,微喘著氣取笑她。
「楚磔,你這樣說不公平,我每天在跑步機上跑五公里。」寶珍在藍品萱跌坐在地上時,笑著安慰她。
「看吧!」有了寶珍當靠山,藍品萱揚著下巴對楚磔示威。「累死人了,早知道不要跟你們來這個鬼賭場,居然還被警察抓賭。」
「你果然帶衰,我在那家賭場玩了好幾年,今天還是第一次被警察捉。」楚磔笑著把她拉起來,她狼狽的模樣輕易惹他發笑。
「這也要怪到我頭上?」他到底還有什麼不能怪?
他嫌她笨、嫌她白目、嫌她帶衰……這點她自己承認啦!那又怎樣?人都是有差異的嘛!就算他家世好、多金、英俊、聰明……優點很多很多,那又怎樣?他也不能狗眼看人低嘛!
狽眼看人低?她瞅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她是人,那他不就是……
楚磔納悶地看著她傻笑,搖搖頭轉向寶珍。
「對不起,原本是要帶你出來玩的,結果變成這樣,嚇到你了吧?」
「還好,而且這才是真正的刺激。」寶珍臉上有著一解愁郁的舒暢。
「那就好。」楚磔看看時間。明早有個會報,他這個董事長代理人一定得到,不能再玩下去了。「我們該回去了吧!」
他對藍品萱伸出手。
「我送你回去吧?」
「謝謝你唷!」藍品萱不接受他的好意,側身避開他的手。
「發什麼脾氣?」他冷靜地笑著。
「你剛才……剛才……把我給賣掉了!」藍品萱怒火高張的痛罵他。
「不是賣,是賭掉了。」他糾正,還是笑的很冷靜。
「你還講!」她氣得跳腳,差點沖上去咬人。
「楚磔!」寶珍也責備地瞪著他。揮霍自己的金錢也就罷了,反正楚家的家產夠他隨便玩,但是賭掉一個女孩子?這家伙真是愈來愈過分了。
「你這死沒良心,我跟你無冤無仇,還算是姻親,你就這麼輕易把我騙來這里輸給人家?你有沒有看到那個老板一臉橫肉?」藍品萱沖到他面前,腳尖頂著腳尖、胸口抵著胸口,手指用力戳著他的心口。